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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四
    谢小凡和凡渡一起轮班,看守照顾着谢故,凡小故就放在病房里的儿童床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没心没肺的典型。

    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谢小凡就感觉到了自己发生了好大变化。

    他没有从前那么咋咋唬唬,那么急躁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变化,发生的悄然无息,可确确实实发生了。

    谢小凡给凡小故拍奶嗝的时候,偷偷看一眼坐在沙发上,闭目浅眠的凡渡,看着他眼下的一圈青黑,心中那种想要长大的念头,就如同一颗种子一样破土而出,几乎将他小小的心脏都给顶到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血皮。

    他太渴望像凡渡一样顶天立地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气温有所回升,窗外树枝上的喜鹊在叽叽喳喳地梳理着彼此的羽毛。

    凡渡只闭目了短短半小时就睁开眼睛了,他首先将目光看向了谢故,一切如旧,并没有什么变化。

    谢小凡趴在婴儿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奶瓶,凡渡不言不语地走过去把奶瓶拿走,将一个薄毯盖在了儿子的身上。

    凡渡看着熟睡过去的谢小凡,嘴角抿起了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顶上的一层软毛,这个时候,他背后响起了一声虚弱的呢喃,“凡渡……”

    凡渡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他猛地转过身去,谢故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看向他,手指艰难地伸过来,“凡……”

    “谢故……”凡渡扑上去,握紧了他的手,激动到泪水都要涌出来,“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

    “凡小故……”谢故的声音带着一点力不从心,他扭转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迫切地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孩子,“给我看看……”

    凡渡将凡小故从婴儿床里抱出来,轻轻放在了谢故的身边,“谢故,我们有女儿了。”

    “啊……”谢故的看着狼崽的脸,眉头都皱起来了,“怎么这么丑……”

    “不丑。”凡渡看着他,“我们这是黑里俏。”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谢故都要被丑哭了,“还是女孩子……长大了怎么办啊……”

    凡渡沉默了几分钟,发现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要不然……整容?”

    凡小故丝毫不知,自己的两个爸爸已经为她操碎了心。

    “凡小故……”谢故亲吻了一下凡小故柔软的毛发,眼角闪烁着一点泪光,“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爸爸爱你……”

    凡小故似乎是感受到了爸爸的爱意,她咂巴了两下嘴,眼皮颤抖了两下,湿漉漉地睁开来,一双泛着翠意的琥珀色双眸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狼崽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笑意,又奶里奶气地喊了一声,“叭!”

    带着棕色斑点的苍黑色毛发,泛着翠意的琥珀色双眸,无一不在说明,她是一个跨物种的奇迹。

    谢故看着凡小故脸上可爱的笑容,就仿佛是看到了天使降临人间,那一刻,他的心脏迸发出了无穷的爱意。

    谢故住院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脸上才修养出了血色,被批准出院。

    今年过年较晚,走出医院,看着张灯结彩的街道,一股浓重的年味扑面而来。

    谢故一张脸藏在厚厚的围脖里,呼出了一口白色的雾气,伸手接了一片小雪花,“下雪了……”

    凡渡的怀里抱着凡小故,已经满月了的凡小故尚且还不会变身,却有如牛一样的旺盛精力,人生第一次看到雪花,从襁褓里挣脱出来,用小鼻子去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叭……”

    “爸……”谢小凡无时无刻不在嫌弃妹妹,“她真的不是傻子么?一个月了都不会说话,就叭来叭去……”

    凡小故就仿佛能听懂她哥的嘲讽,毫不客气地张开了嘴,发出了尖锐的哭嚎声,“哇——!”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凡渡拍打着凡小故的脊背,俨然是一个女儿奴,“哥哥才是傻子……”

    不假辞色的凡教授在女儿面前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几乎是毫无底线地溺爱,要星星不给月亮,就算真要月亮,也能改行研究航天器去给女儿摘下来。

    “我不傻!”谢小凡虚张声势地吵闹起来,“我冬令营的入营考试可是满分,一千两百人就我和……”

    说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下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柏若寒的消息了。

    在他那天慌里慌张地拉黑了柏若寒之后,他又偷偷把柏若寒从黑名单放出来,可……柏若寒没有给他发来任何消息,也没有打来一个电话。

    他说了半截话,就不往下说了,谢故好奇地追问,“和谁啊?”

    “啊……”谢小凡停顿了几秒钟,遮掩过去,“没谁,我忘了,这都一个多月了……”

    他低下头,不想让凡渡和谢故察觉到什么,然而自己右手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一起。

    无名指上的一张猫猫头创可贴,边缘都泛黄了起毛边儿了,还没有摘掉。

    “回家吧。”凡渡伸出一条胳膊,揽着他们,“回去过年。”

    一到新年,各种app都开展各种扫福领红包的活动,瓜分几十亿,瓜分几百亿,回头也可以吹嘘一下自己是参与过几百亿大项目的人了。

    谢故这个抠门精,沉迷这样的扫福活动。

    凡渡正站在椅子上贴春联,一边用手抚平,春联上的褶皱,一边问身后的谢故,“快,看一眼,歪没歪……”

    背后的谢故没有回答,反而传来了手机拍照的咔嚓声。

    “好了……”凡渡的脸上出现了受不了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就贴个春联,谢故都要给自己拍照,“别拍我了,你快看一眼春联贴的正不正……”

    背后的谢故又是许久都没有回答。

    感觉到势头有点不对的凡教授猛地一回头,只见谢故正拿着手机对准了春联,在那扫福,根本就没有拍他……

    无话可说的凡渡,“……”

    他啪唧一声将春联贴上,拎着椅子,怒气冲冲地回家了。

    大门咚地一声关上,与此同时,谢故惊喜的声音传来,“是个敬业福!!!”

    他一抬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关在门外了,“……”

    狗男人!!!

    与此同时,谢小凡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与柏若寒的短信聊天框,可……他们之间从没有发过一次消息。

    他们连微信都没有。

    手机号都是在回海城的高铁上才加的。

    谢小凡心里简直是百抓挠心,要不然……给柏若寒发一句过年好?

    只是一句过年好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他将手指移动到了手机键盘上,哆嗦着敲下了过年好几个字,还没点击发送就赶紧删除掉。

    不行……万一柏若寒问自己,为什么把他拉黑怎么办?

    万一他问起,那句喜欢是什么意思怎么办?

    万一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怎么办?

    谢小凡哀嚎了一声抱着被子倒在了床上,他十八岁的人生里,还从未有过如此纠结的时候。

    这样高悬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谢小凡正看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显示有短信进来。

    又是垃圾短信……谢小凡挠了挠自己的头忽然觉得好烦躁,他看都不看刚要删除,下一秒钟他就顿住了……

    柏若寒:“过年好,看烟花么?”

    卧槽卧槽……谢小凡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了,他捂着自己的嘴差点尖叫出来。

    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哆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柏若寒:“看窗外。”

    谢小凡愣了三秒钟,扭头看向了窗户,一颗光球升入了夜空,砰地一声炸开,万千朵烟花点燃了整片夜色,组成了一颗硕大的心形。

    谢小凡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烟花的影子,几乎都看呆了,连呼吸都停止住,“……”

    下一秒钟,他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下去,连拖鞋都不穿,就扑向了大门,大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沙发上的谢故只看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他跟着喊了一声,“穿外套!!!”

    他低下头,手里拿着认字的图画书,教凡小故,“来,跟爸爸念,福fu……”说着他就拿起手机,对准了福字咔嚓一扫。

    凡小故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小小的脑袋里根本就想不通,他这是在干什么又在教自己什么,“……”

    谢小凡狂奔到楼下,胸膛剧烈起伏着,楼下只剩下了留有余温的烟花残骸,根本就没有人影。

    柏若寒走了……

    谢小凡在寒风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才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此时此刻的感觉是那么的……难以言喻。

    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柏若寒……又是跟谁一起过年呢?

    谢小凡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凡渡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他招呼着,“小凡,过来吃年夜饭了。”

    年夜饭前发压岁钱,凡渡早就准备好了给孩子的红包,先把最大的一个递给了谢小凡,“祝小凡,平安顺遂,前程远大。”

    又将另一个递给了凡小故,“祝小故,健康如意,无忧无虑。”

    谢故坐的板板正正,一脸期待地看向了自己老公,疯狂眨眼示意。

    凡渡低笑了一声,从兜里又摸出了一个红包,目测至少有十厘米的厚度,“给,你最喜欢的。”

    谢故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今晚,他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他简直是迫不及待,当场就把红包拆了。

    然后他……拆出了八百八十八张福字。

    凡渡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去扫吧。”

    无话可说的谢故,“……”

    小心眼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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