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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一
    意识半梦半醒之间,谢小凡感觉到有人将他翻了个身,正拿毛巾细细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滚烫的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之中,细细地战栗着。

    谢小凡的嗓子粘腻地微哑,意识就如同漂浮在大海之上的小船,起起伏伏,“别……”

    柏若寒赤裸着上半身,一身肌肉恰到好处,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手里拿着热毛巾,脚边是一盆热水,看着谢小凡一身细白的皮肉,眼眸深处骤然回显出几小时前,他浑身汗水淋漓挂在自己身上,瘫软着哀叫的模样。

    “小凡……”柏若寒用毛巾擦去了谢小凡额头上的汗水,“你在发烧。”

    深秋时节,在暴雨之中淋了一夜,不发烧就出鬼了,谢小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脸蛋上烧着高热,长长的眼睫沾着一点泪水,泛着湿漉漉的光芒,看上去楚楚可怜又无辜。

    他用手指缠住了柏若寒的手腕,像是撒娇,又像是哀求,“亲亲我嘛……亲亲我就不难受了……”

    柏若寒轻轻叹息出一口气,俯下身去,将他轻轻吻住,牙齿轻轻咬着小小的唇珠,再吸/吮进嘴里。

    谢小凡笨拙的像一只小猫,却竭力汲取着独属于柏若寒的气息,用自己唇齿去讨好他,却总是磕磕绊绊。

    吻到一半的时候,柏若寒忽然放开了他,紧盯着谢小凡琥珀色的双眼,“天一亮我就送你走。”

    谢小凡的瞳孔一瞬间就放大了,室内的旖旎气氛还未消散,柏若寒竟然想着送他走!

    “我不!”谢小凡还未能享受片刻恋爱的感觉,就感受到了愤怒,“我不走!”

    柏若寒的嘴角轻轻一扯,像是嘲讽一样,“不回家了?不上学了?不要你两个爸爸了?”

    谢小凡就仿佛是被念了定身咒一样,静止住了。

    室内响起了咔哒一声,柏若寒点燃了一根烟,在床沿上坐下来,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目光平静到几乎没有感情,“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上床么?我/操/你了,你可以走了。”

    眼泪就在眼眶中滚动着,谢小凡就仿佛是受到了屈辱一样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柏若寒……”

    柏若寒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用过的套,足足有七八个,他轻轻一哂,“还是说你骚到不满足?”

    “不是……”谢小凡的眼泪滚落下来了,心脏皱缩在一起,难以言喻的委屈漫上心头,“我不是……”

    “不满足就继续做。”柏若寒此时此刻表现地真就是一个渣男,“有人白白送上门来给我操,我乐意的很。”

    说着他掐灭了烟头,抓住了谢小凡的手腕,要再一次将他压在身底下,粗暴的凑上去亲吻他,谢小凡瞳孔放大,内心的惊惧在这一瞬间升到了顶峰,他扑腾着手脚开始剧烈挣扎,慌乱之间,抓住了床头柜上的酒瓶,在柏若寒的额头上狠狠一砸——

    谢小凡胸膛起伏不定地看着手里碎成半截的啤酒瓶,瞳孔害怕到颤抖,将身体蜷缩在床头,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刺目的鲜血缓缓顺着眉骨流淌下来,柏若寒似乎感觉不到痛,面不改色,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地看着谢小凡,他笑起来带一点懒散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痞气,“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谢小凡已经哭红了眼,他缩在床头发着抖,“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柏若寒擦了擦流淌到下颌的鲜血,背过身去抽烟,再也不看他了。

    室内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直到天光大亮,一直如同雕塑一样静坐的柏若寒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烟灰,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丢到谢小凡的身上,言简意赅地下令,“穿上。”

    谢小凡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吸着鼻子哽咽,没想到在柏若寒的心里,自己不远千里前来,就是为了求操,他一个a,下贱到了这种地步。

    他一言不发地穿好了衣服,经过了一夜,卫衣还是泛着潮气,黏在身上不怎么舒服,更何况他此时此刻还有点低烧,下床的时候大脑晕眩了一下,腿脚一软——

    柏若寒瞳孔一缩,立刻伸手去扶他,然而谢小凡却一巴掌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厌恶,“别碰我。”

    柏若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谢小凡沉默着拿起了自己的背包,拉开拉链,里面还放这一块打包好的小小蛋糕,本来是想要和柏若寒一起庆祝生日的,却没想到,昨晚根本就没有剂会把蛋糕拿出来。

    看着这块蛋糕,他又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委屈,当着柏若寒的面儿,将那块儿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下楼,经过前台的时候,老板娘还在嗑瓜子儿,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对他们大声嚷嚷着,“算六个钟,给六十!”

    谢小凡掏了一张一百甩过去,这小破旅馆,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待着,将卫衣帽子一戴,推开旅馆大门就走。

    他尚且还牙根痒痒,自己千里迢迢来掏钱找人睡自己,真他妈是病出想法来了!

    走出几步后,他察觉到背后还有人跟着,转过身去,却没想到柏若寒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背后。

    “滚!”谢小凡恶声恶气的,“咱俩没关系了!”

    柏若寒一双翡翠色的眼眸看着他,抿紧了自己的唇角,“送你到车站。”

    谢小凡死死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恨不得砸在他脸上,这他妈是几个意思!

    愤恨与委屈在他的肺腑里绞着血肉,那种滋味几乎让人能呕出血来。

    这时候刚刚清晨,小县城的早餐店只有伶仃几个出摊,谢小凡从昨晚就开始滴水未进,他扭过了目光,不再去看柏若寒,准备去吃一碗小面垫垫肚子。

    然而他还不等在面摊上坐下,就被柏若寒捉住了手腕,“去车上吃。”

    “你别管我!”谢小凡奋力挣扎着,然而无论如何都拧不动柏若寒的铁钳一样的手,“你他妈算什么!”

    柏若寒几乎是生生将他给拖拽起来,拉着向汽车站的方向走,“汽车站有吃的,你上车去吃。”

    谢小凡挣扎不开,气血一股脑涌上了头,张嘴就咬上了柏若寒的手腕,一口利齿毫不客气,登时就尝到了血腥味。

    这点疼痛让柏若寒眉头都没皱一下,单只手拖着谢小凡,就仿佛是拖着一个挂件儿一样向前走,然而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他停下来了,后脑的神经在这一瞬绷紧,寂静冷清的空气中似乎蔓延着不同寻常的杀机。

    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猫科动物的本能在这一瞬彰显到了极致。

    空气中漂浮着油饼豆浆的香气,让人饥饿的肠胃响起辘辘的声音,然而却让人的神经紧张到了极致,谢小凡也在这一瞬间停顿下来,不再挣扎,艰难至极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谢小凡……”直至此时此刻,柏若寒的声音都还是冷静自持的,“一会儿我说跑,你就拼尽全力地跑,跟紧我……”

    几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混混,从小巷之中走了出来,手中拎着钢管和砍刀。

    柏若寒的视线与为首的人交汇,声音颤抖了几分,带着谢小凡退后几步,下一秒钟他猛地大喊,“跑——!”

    他拉着谢小凡蓦然转身,而身后的混混们也拔腿追了上来!

    风声从耳边飞驰而过,这一瞬谢小凡的心底划过了无数疑问,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又仿佛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身后砍刀凌空劈下,柏若寒瞳孔猛地一缩,将谢小凡狠狠一推,空手拧住了背后混混的手腕,紧接着一脚当胸踹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脚的力道极大,混混喷出一口血,摔在了两个同伴的身上,然而更多的人围拢上来,为首的人大喊一声,“别放他走!”

    柏若寒在谢小凡的后背上猛推一把,大喝,“快跑——!”

    谢小凡被推地踉跄几步,一回首,就见一把砍刀擦着柏若寒的耳朵划去,离颈动脉不过是惊险的几厘米,看的他瞳孔猛地放大,“柏若寒——!”

    柏若寒单打独斗实在是难以招架这么多人,脖颈上扯出了青筋,怒吼着,“跑呀——!”

    谢小凡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怦怦跳动,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不过是柏若寒的累赘。

    谢小凡扭头就向巷口奔去,与此同时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等我——!”

    然而他还不等跑出小巷,另一伙人出现在了巷子口,为首的是个叼着牙签儿身材格外高大健壮的疤脸,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手机,狰狞笑着,“小弟弟,想要打给谁?”

    谢小凡瞳孔颤抖着,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伙人,腿软着踉跄后退,然而这时候听见身后传来扑通的沉闷声响,柏若寒胸前赫然是一道看砍出来的血口,他满手是血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呼吸剧烈起伏着倒在地上。

    谢小凡看见了鲜血,脑袋嗡的一声,扑上去抱住了柏若寒的头颅,“柏若寒!”

    疤脸冷笑一声看着他们两个,转身吩咐着手下,“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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