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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惊蛰无比后悔没有在下车前换一双袜子。

    其实要说颜色有多土倒也没那么夸张,只是的确高饱和还分了色,并非万年不出错的基础款。

    梁渔不像在日料店吃饭,坐的很随意,进来送餐的服务员穿的都是和服,开门还说“斯密码色”,许惊蛰摘了帽子朝着小姑娘微笑,接过对方手里的芥末,说了一句:“我来吧。”

    梁渔就在旁边看着。

    许惊蛰只要有外人在场,就跟片场似的,非常敬业,他的口吻亲密体贴:“芥末要多一点还少一点?”

    梁渔舔了下后槽牙,懒洋洋道:“多点吧。”

    许惊蛰便给他弄了一小半,还搭配上酱油。

    穿和服的小姑娘多看了他们几眼,有些没控制住表情,圆盘遮脸地退了出去。

    梁渔乐了,说:“你还真没耐心,这下外面肯定全知道了。”

    许惊蛰将刺身推到梁渔面前,淡淡道:“狗仔的照片就是看个热闹,有人拍就有人骂你是假的,但要人信也很简单,比如像刚刚那样就够了。”

    日料其实不是梁渔喜欢的,厚脂金枪鱼摆在他面前,都让男人很挑剔,他没怎么碰,喝了口梅子酒,准备谈正事:“协议什么你都知道吧?”

    许惊蛰点了点头:“知道。”

    梁渔:“虽然都是‘假的’,但我不喜欢没契约精神的人,营业夫夫也是夫夫,你最好管好下半身。”

    许惊蛰大概没想到对方会说的这么直接,他发现真实的梁渔和镜头前面的感觉完全是两个画风,呈现在大众视野里的男人基本话很少,表情也不多,走的是酷哥路线,不过看他今天的说话风格也能知道他为什么话少了,毕竟就这短短时间里面的随便一两句都是能上热搜的水平。

    许惊蛰看他的目光有些像在看珍惜动物:“你要是真了解我业内的口碑,应该知道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绯闻这东西。”

    梁渔挺不屑的,讽刺他说:“你躲狗仔厉害啊。”

    “……”许惊蛰忍不住怀疑,“你怎么做到这么又gay又直男癌的?说话不带刺张不了口?”

    梁渔居然没生气,他还笑了一下,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他将刺身盘子推回了许惊蛰面前,抬了抬下巴道:“你点的,吃干净了,别浪费。”

    两人团队都开了保姆车来,为了显得更加逼真些,杨杰瑞特意先去了张漫车上,顺便指挥着司机把梁渔的保姆车开走。

    这也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吃完饭,两人共同上一辆车,然后去梁渔的住处,待到差不多凌晨三四点,许惊蛰再回去。

    这些肯定都是要被狗仔拍到的物料,所以两个经纪人虽然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但还是非常敬业地在车里等着。

    前台买单的是许惊蛰,梁渔就站在他身后,离得很近,他在拍戏前是专业走t台的模特,身高188,和刚过180的许惊蛰比要明显高一节,低头的时候能看到对方微微隙开的后衣领,许惊蛰在很认真地低头扫码付钱,他的脖子修长而白皙,因为偏瘦,脊柱的骨节都非常清晰。

    “拿个停车券。”梁渔提醒道。

    许惊蛰问老板要了一张,对方显然认出了两人,表情管理得非常糟糕。

    梁渔将墨镜架到头上,旁若无人地虚扶住许惊蛰的后腰。

    保姆车开过来有一段时间,许惊蛰于是站到了日料店一旁的屋檐下边,梁渔和他肩膀挨着肩膀,无所事事地四下看了一圈。

    “狗仔还挺敬业的。”梁渔突然道,“大疆都用上了。”

    许惊蛰下意识想要抬头去找航拍器,他担心角度有什么问题,拍到的画面或者形象不够好看。

    梁渔制止了他:“别动。”

    许惊蛰维持着半抬脸的姿势:“?”

    梁渔与他正对上目光,神态看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给他们拍点有趣的东西怎么样?”

    许惊蛰还在发愣:“什么?”

    梁渔的嘴唇在下一秒就贴了上来。

    这是一个绅士而克制的吻,仿佛早恋时期害怕被长辈发现,却仍旧无法阻挡住偷尝禁果般的勇气,那么义无反顾又小心翼翼地去亲吻自己最喜欢的人。

    梁渔的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甚至身体间都与对方保持了距离,他只是微微弯腰,吻了吻许惊蛰。

    大疆低空飞行时发出的震声清楚地传进了许惊蛰的耳朵里,他没有做出任何拒绝地反应,平静地等着梁渔单方面结束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对方甚至在离开时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啵~”音。

    梁渔退开后也不说话,他做这一切都太自然,甚至还有闲余抬头看了一眼航拍机。

    许惊蛰在拍不到的死角瞬间用手抹了下嘴唇,他淡定道:“你这属于组内加戏,我能告你性骚扰的。”

    梁渔的房子在三环内,300平不到的叠墅,就算买的早价格也不低。

    “这套不怎么住。”杨杰瑞解释,“主要住五环那套的顶层大平层。”

    许惊蛰倒是无所谓梁渔住哪儿,张漫的意思是对外公布订婚后最好住一块儿。

    “许老师有一套独栋,在郊区,虽然远一点,但出省去机场拍戏什么都方便。”张漫对着梁渔有些紧张,人家毕竟是影帝,她不能得罪,“梁老师您看怎么样?”

    梁渔看了一眼许惊蛰,有些没正经:“那之后‘分手’了,我还得在狗仔眼皮子底下搬出来,第二天报纸头条上说我‘痛心迁出爱巢,黯然失色’?”

    张漫:“……”

    许惊蛰有些头痛,他说:“我搬你这儿来也行,无所谓。”

    梁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一笑:“我开玩笑的,许老师怎么就当真了呢。”

    许是张漫都没料到梁渔居然是这么个性格的美人,说俗一点仿佛一朵带刺玫瑰,她到后面就没什么影迷滤镜了,回头看看还是自家的许惊蛰好,就算要求严格了些,但胜在情绪稳定,绝不乱说话得罪人。

    因为要等到凌晨三四点才走,四个人干脆在梁渔这边的地下室打起了麻将。

    许惊蛰本来就不太会打,再加手气也不行,输了梁渔不少,后者一上手就知道是老麻友,赢到最后杨杰瑞都要脱裤子快了。

    难得的是,打麻将时候的梁渔才终于显得正常了些。

    大概是因为对赢钱这件事非常执着且认真,他除了出牌报牌面很少说“碰”“杠”“糊了”以外的词。

    当然算钱也很利索,他居然还有一本账本,里头记着谁欠他多少钱。

    许惊蛰起初看到的时候是有些震惊的,他翻了几页,还看到不少熟人和名导的画押,于是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张漫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联系司机把保姆车开来,顺便让“中间人”故意走漏风声,通知几个狗仔精神点,等下有东西拍,别睡着了。

    许惊蛰乖乖去门口穿鞋,梁渔突然叫住他:“你等等。”

    许惊蛰看他拿着账本,拧眉思索了一番今天自己应该是把赌钱给结清了,就怕梁渔拉着他画押。

    幸好对方没那么做,男人上楼,过了一会儿又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大衣外套。

    “穿上。”梁渔命令道。

    许惊蛰这个点其实有点困了,他不作他想,听话地穿上衣服,梁渔满意地打量了他几眼:“‘缠绵至深夜,离开时还穿着男友外套’这副标题我都帮他们想好了。”

    许惊蛰:“……”

    张漫看得出来非常高兴梁渔能这么配合,她是很放心许惊蛰的敬业程度的,但梁渔因为实在不熟悉,所以之前怎么样都不好说,结果今天这么相处下来,除了人不太正常,工作态度是没话说。

    “别墅要不要找人来帮忙整理下?”张漫三四点还在回微信,她和pr今晚都不能睡,等着明天媒体把这绯闻曝出来后,第一时间公关,反正这个点也过了困劲儿了,干脆和老板讨论起工作来,“房间最好在一个楼层,有不方便的东西提前收一收,你们还能一起去逛个宜家,到时候我安排狗仔来拍,订婚同居共筑爱巢,这一连串下来你们一整年大概都能在热搜上待着。”

    许惊蛰看着车窗外面,他有些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问:“我们这协议签了几年?”

    张漫愣了愣,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备忘录,回答道:“三年。”

    “三年啊……”许惊蛰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他说,“像多签了一份代言合同。”

    张漫无语了一下,只能附和道:“你能这么敬业我也是很欣慰了。”

    许惊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副这“不正常嘛”的表情,继续交代工作:“不过热搜这东西你们也别刻意去买,上多了路人感官不好。”

    张漫点头:“团队心里都有数的。”

    许惊蛰又说:“梁老师那边接下来我记得有贺岁片宣传,你去和他们团队联系下,我是不是得露个脸,帮着宣传下。”

    “……”张漫忍了一下,实在没忍住,她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这是年底了,准备冲kpi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