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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恨血断魔(上)
    “小曼,小曼,我回来了。? ”

    仇图一边焦急地喊着,一边走进了归灵居。在灵界稍稍休息三日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先修界,连拜访罗世剑夫妇一事都给忘了。他回到通灵堂将本体找回,径自就赶往归灵居。

    “你回来了。”

    听到仇图的叫声,罗曼曼慢慢地从房中走了出来,但是她脸色看起来极其疲惫,好像对仇图的归来很不在意一般,并且,她只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连门槛都没跨过,就那样懒懒地偎着门框,淡淡地看着仇图。

    仇图见罗曼曼平安无恙,心中那块大石头顿时放了下来,只要曼曼没事,那他这趟灵界之行就算没白走,但是,他看到曼曼一副懒散疲惫的模样,还是心疼得紧。他走过去扶住罗曼曼的肩,关心地问道:“曼曼,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就是为了准备那天人之舞初试,劳累了点。”罗曼曼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她将仇图的手从肩上拿下来,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走到了院中,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

    仇图一时想不出逗罗曼曼开心的方法,他到灵界去是找蛟回附灵的,而且他在灵界唯一碰到的熟人又是罗曼曼的父母亲,她对父母亲一直都有着很深的误解,因而,他没办法将回灵界的事讲给罗曼曼听。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站着。

    “子非我,安知我之情深也?”

    听到这句熟悉的口头禅,仇图想都不用想子非我今日没有出门了,平时他来归灵居找罗曼曼总是盼望着子非我不在,可是今日,他知晓子非我没有出门倒有点欣喜起来,因为,终于可以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了,而他也可以向子非我了解一下这半个月来罗曼曼的情况。

    子非我说到就到,他像个顽皮的小童一般从空中窜了下来,丝毫没有一个老前辈那种稳重的形象。

    仇图恭敬地对子非我行了礼,道:“非我爷爷,今日您没出去吗?”

    子非我瞪了一眼仇图,反问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嫌我在这里碍眼,所以巴不得我出去?”

    “图儿哪敢有这种想法,图儿只是见您回到先修界之后,每日都在帮万离堡主处理灵堡的大事,因而,我还以为您今日也出去了。”

    子非我不以为然地道:“呵呵,大事?对非我老儿来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与老友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我来先修界除了浮生天人五衰之事,我才不会去帮那姓万的小子处理什么事呢,如果灵堡的大事他处理不了,那要姓万的这个堡主有什么用?”说到这里时,他对着仇图问道:“对了,你今日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曼儿这么闷闷不乐的?听说你到灵界去了,是不是去找旧相好的了?是不是去偷吃了?”

    仇图的脸蛋涨得通红,连忙解释道:“非我爷爷,我哪里会做这种事情,在我心中只有曼曼一个人,况且,我是今日才刚回先修界的,一回来马上就来找曼曼。”

    “哦,你是刚回来的,这么说,曼儿不高兴与你无关了,那么就是拿云那小子惹曼儿生气了?”子非我眼睛一转,看似对着仇图说话,实际上却是说给罗曼曼听的。

    仇图听到这话,脸顿时黑了下来,又是跟拿云有关!他正想问罗曼曼是怎么一回事,不料,罗曼曼已经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没什么事,谁也没惹我,是我自己不高兴,与任何人无关。”她的眼眶有点红,说完,她就跑回屋里,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子非我,安知我之情深也?”子非我对着罗曼曼的背影摇头晃脑地又是吟了一句。

    仇图满腔怒火,听到子非我有点兴灾乐祸,却又不能作,他忍着怒气问道:“非我爷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倒底生了什么事?平时,只要我离开先修界,哪怕是只出三日的远门,我一回来,她就会高兴得像只小鸟似的,怎么今日一见到我,反倒像是见到了仇人?”

    “谁叫你是姓仇的,而且叫‘仇图’的灵人,那简称就是‘仇人’!还有,在爱情方面你还得跟我学学,别一见女孩子不高兴,就以为她恨你,有时候,爱是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的!比如我这一生的第九个爱侣陶瓶儿,她最爱我的时候,就是将我吊在树上,然后不给我饭吃,说这叫吊我胃口,这样我才能永远地记住她。”子非我一本正经地对仇图道。

    仇图可没心情跟子非我斗嘴皮子,他恨恨地问道:“是不是拿云那小子真的对曼曼做了什么事?”

    “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走后没几日,那个真境的醉浪仙趁着我不在,就跑到归灵居欲行非礼,幸亏我和小云及时赶到,曼儿才没被那淫贼占了便宜。后来,小云为了给曼儿出气,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跟那淫贼拼命了,结果,那淫贼用一个奇怪的黑色法宝将拿云打得昏迷不醒,曼儿就将他送回龙极幻境中疗伤,至于之后曼儿有没有因为小云为他拼命而以身相许,那我就不知晓了,因为非我老儿虽然风流,但并不下流,没有偷窥的癖好……”子非我边走边说,眯着眼睛,摇头晃脑。

    仇图听得心里可是又气又惊,气的是醉浪仙竟然背信弃义,他离开先修界没几天,就违背双方的约定,对罗曼曼意图不轨;惊的是,醉浪仙来归灵居,不知有没有将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协议透露出来。于是,他赶紧假装很生气地骂道:“淫贼,尔等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我非去找你算帐不可!”骂完,他问子非我道:“非我爷爷,我早听说这个醉浪仙已经走火入魔,不仅贪杯,而且好色,但是,他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归灵居非礼曼曼呢,不晓得那日他有说什么没有。”

    子非我又是吹起胡子瞪起眼,对着仇图道:“真不晓得曼曼怎么会看你这根木头的,男人好色还用得着理由吗?”但是,说着,他眼珠子一转,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你这个问题也有道理,我们那日倒是没听到醉浪仙说起什么,但从他对归灵居的熟悉度来看,倒真像是有备而来的。”

    “哦?”仇图心中暗喜,醉浪仙虽然背信弃义,但至少还没有出卖他。于是,他下定决心,过几日等蛟回与他的魂魄部分交合,他能够借助蛟回的神力了,到时候再去找拿云和醉浪仙算帐。想到这,他对子非我说道:“非我爷爷,今日曼曼看来心情不好,那就不要勉强她了,我先告辞,等过几日再来找她。”

    子非我摸了摸那几要稀疏的胡须,说道:“也好,女人总是容易赌气,你先不必理她,过几日就会好了。我也要出门去找老朋友喝酒了,改日再继续教你如何讨得女人欢心的秘诀。”

    仇图向子非我行了个礼,蓝色羽披一挥,转眼化作一道蓝光而去。

    见仇图离去,子非我的笑脸立即消失了,喃喃自语道:“仇图这小子看似秉直,但心机很深,他回灵界去做了什么,为何刚才我的元婴总是感觉到一种凶灵的气息?”接着,他摇了摇头,又道:“不管这么多了,最近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日醉浪仙手中的黑色法宝似乎是魔堡的镇宝神器——魔诅幻戒,我得和万离先去魔堡找恨血堡主聊聊,我们也好多年没见面了。”

    魔堡位于先修界的西南方,与妖堡相邻,是先修界实力最强也是最为复杂的一块修真幻境。魔堡中的修真者基本上都是曾经走火入魔的高级修真者,他们野心勃勃,穷尽一切手段想提高自己的修为,很难于服从某一个人的管教,而且,还要时时警惕他们魔性复,因而先修界开辟之初,魔堡屡屡生令仙界头痛的恶**件。

    天梦纪年,邪罗魔神位居魔堡堡主,后他因弑仙恶行被封印在奔火大6,仙界为了找一个能够管理魔堡的堡主大伤脑筋,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刚进入先修界的魔界修真者——恨血出现了,并且位居无极圣仙的五空大神王一直向元始天尊推荐他任堡主之职,恨血当时也向魔堡的修真者立下了毒誓,如魔堡中有一人再坠魔道,他愿意被打一千零一次天劫,直至肉身与元神共灭。经过几个纪年之后,魔堡中的修真者确实再无一人坠入魔道,似乎都对他服贴耳,莫不命从,而他自己也放弃了多次可以飞升成仙的机会,一直留在先修界管理魔堡。

    子非我来到魔堡就是要找恨血堡主。说来他们的交情已经将近千年了,想当年在先修界,子非我、恨血、万离还有浮生是先修界一等一的高手,并称“先修界四杰”,尽管高手之间总会有一些冲突,但是毕竟英雄惺惺相惜,四人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而且他们四人本来是可以在同届的天人之舞盛会上度劫飞升的,结果,四人却均没有度劫飞升,基于这个原因,更是让他们四人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谊。

    情谊归情谊,四人之间,子非我与浮生长老最为知心,而恨血尽管表面上是一个极其温和和宽容的人,但子非我总感觉到恨血把自己隐藏得太深,让人捉摸不透,因些与恨血总是停留在淡如清水的君子之交上,基于这个原因,子非我回先修界之后,一直还没有来找恨血。

    恨血得知手下通报说子非我和万离来访时,脸上的喜悦无法言表,他急急忙忙地走出自己开辟的“断魔”幻境,欢迎这两个特殊好友的到来。

    “子非我,安知我之乐也?”

    子非我远远地见到恨血在断魔幻境前等他们到来,嘴里大声地念叨着。恨血伸开双臂想拥抱子非我,不料子非我连忙一躲,道:“男女受授不亲,男男亦受授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