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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生欲很强
    “瞿有贵!你……你……你跟她……已经有孩子了?!”萧芳华忍不住低叫出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瞿有贵也算有急智,立即板着脸朝萧芳华吼道:“你那是什么话?!快把你的龌龊念头收一收!”

    “我妹子动了胎气而已,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的孩子?!”

    说着,他扭头又瞪了戴美韵一眼。

    戴美韵被吓得不敢再多说话,只好讪讪地低下头,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芳华气得直喘气,只觉得瞿有贵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让家里父母知道了,他们是不是要对自己更失望了……

    她打了个寒战,手里的拳头握得更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地说:“……不是你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瞿有贵理直气壮挺直腰杆,“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萧芳华的下唇咬得更紧,有点动摇的样子。

    温一诺看不过去了,扶着萧芳华的胳膊,暗暗责备地看她一眼,抬眸对瞿有贵淡声说:“哦,瞿先生,原来不是你孩子啊?——那你是喜当爹了?”

    瞿有贵刚听前半句,还忙不迭地点头,“不是不是……”

    继而听见温一诺说他“喜当爹”,这是在骂他戴绿帽呢!

    怎么可以忍?!

    可是说话的人是温一诺,她还有个舅舅是张风起,真是不想忍也得忍。

    特别是张风起,是他们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天师”,很多达官贵人的座上客。

    惹不起惹不起。

    他只好讪讪地扯出一个比萧芳华现在的表情还难看的笑容,“是一诺啊……这事儿比较复杂,你就别瞎掺和了……”

    这是在警告温一诺别多管闲事。

    刚才瞿有贵对萧芳华又打又骂又忽悠,张风起还能冷眼旁观。

    可是瞿有贵对温一诺指桑骂槐,张风起就不能忍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瞿有贵的另一条胳膊也叉了起来举着,怒吼道:“你说谁瞎掺和?我看你是想死!我们一诺说你喜当爹,就是喜当爹!不服去验dna啊!”

    瞿有贵心里一惊,立刻又去看萧芳华。

    他刚才还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死不承认是自己的,等戴美韵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可如果要验dna,那还瞒个屁啊!

    温一诺看着瞿有贵被两个高大男人一人一边架着胳膊举在半空中,就跟上绞刑架似的,忍不住想笑,拍手说:“萧姐姐,我大舅说得对,这孩子是谁的,瞎比比是没用的,直接去医院验dna。”

    “什么年代了,还能指鹿为马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啊?——这是没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是故意欺负人啊!”

    戴美韵一听要验dna,心里暗暗高兴,连忙在一旁做出委屈的样子,着急地对瞿有贵说:“有贵哥,这孩子是谁的,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跟你的时候,可还是处……”

    戴美韵都这么说了,萧芳华不可能再自欺欺人。

    她闭了闭眼,手里的拳头松了又紧,低声说:“那好,我们明天去医院验dna。市医院妇产科的刘大夫是我大姨……”

    瞿有贵实在没想到萧芳华还能硬气到这个份上。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朝叉着他胳膊的两个男人深吸一口气,说:“两位能先把我的胳膊放下吗?我跟芳华说两句话。”

    萧裔远和张风起对视一眼,都松了手。

    瞿有贵揉着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对萧芳华说:“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本来想等到过了年再跟你摊牌,但是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情面?你先跟小三搞出私生子,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姐姐,你这还是留了情面?如果没留情面,你是要杀人啊!”

    萧裔远比萧芳华小七岁,从小几乎是姐姐带大的,对这个姐姐非常敬重友爱。

    姐姐在他面前被欺负成这样,他这个做弟弟不狠揍对方一番都说不过去了。

    萧裔远板着脸捋起袖子。

    萧芳华却已经被弟弟感动得热泪盈眶。

    “阿远,你别脏了自己的手。”萧芳华忙拉住他,扭头对瞿有贵息事宁人地说:“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忙。既然这件事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过了年,等民政局开始办公,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瞿有贵本来是打算等生了孩子再摊牌,现在他还在跟律师商议分家产的最佳方案。

    可惜戴美韵把这件事捅得太早了,他的计划得变。

    不然萧芳华有她那个强硬的弟弟撑腰,瞿有贵担心自己拿不到最大的好处。

    而且他刚发现萧芳华还有一辆大切诺基,这可是没算在夫妻共同财产里面的,怎么可以便宜了萧家?

    他整整自己的衣服,点点头,笑了笑,说:“行,一夜夫妻百日恩,既然你要等到过年以后再办手续,我也成全你。你们一家也过个好年。”

    说着,他一手揽了戴美韵,朝他们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一诺不明白了,看看一脸沉静的萧芳华,再看看已经走远的瞿有贵,“萧姐姐,你就这么让这对狗男女走了?!”

    这种男人不马上踹了,难道真的要留着过年?

    萧芳华却觉得十分丢人。

    她是江城市政府的公务员,工作积极,对人也好,别人不做的事她都做,再难的任务她都能坚持下来,跟单位里每个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邻居也都个个夸她。

    可是就这个瞿有贵,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不要她了……

    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萧芳华轻声说:“一诺,让我静一静,静一静,好吗?”

    她刚才被萧裔远护着她的举动感动了,担心他吃亏,一时冲动说出了要离婚的话。

    可是真要离婚吗?

    她已经二十九岁,过了年就三十了。

    跟瞿有贵在一起七年,七年的青春啊……

    温一诺还想说话,张风起却对她缓缓摇头,朝她招招手,“一诺,咱们先上车。这件事,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他本来也是想让温一诺不要再掺和了。

    可是看见外甥女一双黑白分明怒气盈盈的眸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姑娘有点正义感是好的,特别是他们做天师这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帮人就是自助,他也不想泼她冷水。

    当然,最重要的是,瞿有贵那个贱胚子算个鸟!

    居然敢骂他家一诺多管闲事!

    这是下半辈子都不想好过了吧!

    张风起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心里已经拿出小本本,把瞿有贵给记上了。

    萧裔远也没再说话,跟他姐姐一起上了张风起的大切诺基,离开这个地方,往小路上去了。

    ……

    夜色更深了,小路上连路灯都没有。

    寒风刮了起来,呜呜的风声在车窗外掠过,那些只剩枯枝的树在夜色下张牙舞爪,像是怪物被从地狱里放出来,来人间肆虐。

    车里除了缓缓流淌的音乐声,没人说话。

    萧芳华将头靠在车窗上,不断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跟爸妈交代。

    她这个女儿,又要让他们二老失望了……

    就在这时,前面开车的张风起突然猛地一踩刹车。

    车里的人被惯性带着往前直冲。

    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他们全都得甩前面车窗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裔远从沉思中醒过神,连忙探身往前看去。

    张风起脸色煞白,朝着前面吼:“……你们不想活了?!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多找死的啊!”

    “你们要找死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找死!干嘛想不开偏偏搁我这儿碰瓷!”

    温一诺本来都昏昏欲睡了,被张风起的急刹车弄得身子猛地往前一窜,安全带勒得她都快吐了。

    “大舅,怎么了?”她睁开眼睛,看见前面大切诺基雪亮的车灯照耀下,有一个人歪坐在路边的树根旁,还有一个人却在路上举着手拦车。

    萧裔远也看见了,皱眉说:“……这是想搭便车?”

    “想搭便车无所谓,可是你别突然窜出来啊!大晚上的,是不是要吓死人啊!”张风起很是不满,捶了一下方向盘。

    温一诺眯着眼睛笑,“大舅,您可是大天师,也怕这个啊?”

    “我是大天师,不是无法无天。”张风起理直气壮挺起胸脯,“出了车祸照样要付法律责任。我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大天师!”

    温一诺啧了一声,“大舅,您的求生欲真是很强了。”

    萧芳华这时也坐直身子往前看了一眼,立刻起身说:“那个坐着的人好像受伤了。”

    她几乎下意识推开车门下车,去看那歪坐在树根下的那个人。

    萧裔远没办法,只好也跟着下车。

    那个冲出来挡车的人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好像出身不错。

    萧裔远瞥了一眼,见她那一身大衣,是某个以昂贵出名的国际著名品牌。

    而歪坐在树下的那个男人,年纪有些大了,额头上一片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