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68 章
    萧一献起床时,席来州不在身边。

    他在床上翻腾,曲起膝盖,解开了银色脚链,拎眼前看了看,最后扔在床头柜里。

    起身去放水,本来要问a□□sa要牙刷的,却看到洗手池旁已有了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萧一献拿起就用。期间右脚踝总有些不自在,他挠了几次,抓破皮。

    书房。

    蒋特助侧立在旁,一言不发。

    席来州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嘴咬着成拳的右手虎口,目光落在底下的文档。

    关于李以均的,肯定不给萧一献看。

    那么他父母的呢?

    席来州仔细回忆了萧一献对父母的事所持的态度与看法——是消极的,知道他母亲曾做过萧家两年佣人后,更不愿意去查,认为他母亲婚前知道他父亲的性取向,却装不知道,为此还喝醉过一回,觉得母亲欺骗他……

    虎口被咬出一个很深的牙印,席来州松了口,手指在文档略略翻着。

    ——如果现在给萧一献看这份文档,结果会怎样。

    ——十之八九,想治“病”。

    席来州毫不犹豫合上文件夹,开始问:“他和萧一献来往多吗?”

    蒋特助谨慎回道:“据他说,他只和萧先生正式见过一面,就是带萧先生去见李以均的时候,见过一面。”

    “和李以均呢?”席来州沉吟着。

    “李以均应该还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蒋特助道,“他只和萧老太太来往,萧老太太曾光顾过他两次,一次是查丈夫的旧事,一次是拆——”

    席来州瞥了他一眼,眼神极冷。

    “——一次是为了萧先生的事。“蒋特助换了个词汇,续道,“他说自己办事牢靠,主意多,嘴巴严,萧老太太很信任他,很少过问他的做法。”

    “撬开的嘴巴还能严?”席来州淡淡反问一句,起身走到粉碎机前,将文件夹里的纸张尽数放入,深邃硬朗的脸上无什么表情,粉碎机上的纸张却被压弯了。

    “我明白了。”

    蒋特助又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席来州看一眼,略点头,蒋特助便离开了。

    蒋特助去处理时,顺道将自己整理的资料一一粉碎,只是他忘记了在悉尼的那两份文档。此乃后事,在此不提。

    萧一献洗漱完,翻出很久以前留在客房的衣服穿上,稍微有点冷。

    听a□□sa说席来州在书房,萧一献踱步上了三楼。

    推开门,席来州陷在真皮椅中,手里摁着手机。房间里暖气开得足,他今天照旧穿着西裤和衬衫,只头几颗扣子解开,微微露出健硕的肌肉。

    “工作?”

    席来州抬头看一眼,眼神变暖,把手机放桌上,直起腰要抱着萧一献坐。

    萧一献却半坐在办公桌上,两条长腿随意踩在地上。

    一旁就是席来州的手机,萧一献低头看一眼,是删除邮件的画面。

    “看下邮件。”席来州轻描淡写,手揽着萧一献的腰,很不自觉地顺到臀上。

    萧一献的目光很快被席来州的袖扣吸引住了,钢色方形袖扣,表面有刮花痕迹。

    “袖扣你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让人去捡的。”席来州晃晃桌上一个敞开的小盒子,上面还有一个黑色别针,干干净净。

    “别戴了,下次给你买新的。”萧一献握住席来州手腕放在腿上,要给他解袖扣,席来州的手指顺势滑进大腿根,“……你能正经点吗?”

    “是你放上去的,我以为是你的暗示。”席来州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一献立刻脱了拖鞋,右脚提上来踹席来州,席来州稳稳攥住脚踝,顺着裤管往里摸,笑出声。

    萧一献忙拯救自己的腿,席来州顺势将他强抱下来,左右其手。

    “哈哈哈……”萧一献顾此失彼,又被席来州的无节操动作惹笑,整个人往后仰,肩抵着办公桌沿,“别玩了……嘶!”

    萧一献虽瘦,但高大男人的骨架和小巧玲珑一点都拉不上边,在椅子上玩闹,难免磕到骨头。

    “你看,你不躲不就没事了。”

    话虽如此讲,席来州还是第一时间松了手,推高裤管要看萧一献的膝盖,冷不丁看到他脚踝处几条红肿抓痕,破皮,还有的渗点血。

    “明明是你争分夺秒——”

    “怎么回事?”席来州心疼地问,手指在抓痕外沿摩挲。

    “哦,”萧一献低头看了一眼,眼里的笑意依旧,“我不戴脚链有点不习惯,抓几下。”

    席来州想起自己扔掉萧一献的脚链时,他要缠上一条鞋带才能睡觉,当时原因是这样的——我就喜欢箍着的感觉,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不会行差踏错。

    席来州倾身抱住萧一献的腰,侧脸痴缠地摩挲萧一献的腹,明知故问:“为什么不戴了?”

    “不想戴了。”

    席来州决定,不再计较萧一献和李以均的事,他要装大度。

    可只要萧一献不在身边、只要一想起李以均,他就没法冷静。

    蒋特助搜集的旅游照片,甜蜜的对视让他烦躁。

    那藏匿在艺术照里的双人照,那醉酒时的一声“以均”,让他耿耿于怀。

    那次饭席间萧、李两人无间的默契,那晚问话萧一献短促的停顿,更是让他嫉妒难受。

    从前,他将岳应晗视为假想敌,现在,李以均就是他最厌恶的人。

    如果席来州没看过资料,只从萧一献对李以均的态度来看,他也许还不至如此——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九年了,但资料里的那些信息,和萧一献传递给他的信息,并不重合。

    现在心里的感觉,席来州想不明白。

    萧一献现在属于自己了,但他竟然并不安心?

    为什么?

    萧一献回家陪萧母了,席来州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工作,却总不能聚精会神。

    手机嗡嗡响起来,席来州看过去,是阿言。

    昨天晚上,席来州的手机里就有阿言的未接来电。

    “阿言?”

    萧一献陪萧母吃完冬至汤圆,回到自己公寓。

    坐在电脑前,他打下关键词:男人性/交。

    弹出来的网页都是一男一女的。

    鼠标滑动几下,又回到搜索栏。

    手心冒汗,萧一献在沙发上磨了磨,重新放在键盘上时,他又突然站起来。

    他先去洗澡,再琢磨明天的搭配,又正好看到席来州的衣服。

    他疑惑,席来州的衣服什么时候放在这里?他竟然毫不知情?

    拨拉着席来州的衣服,萧一献随意将衬衫袖子攥在手里,看了好半响,又坐在电脑前,艰难的打出几个字:同/性/恋/性/交。

    萧一献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自己打气——反正做过了,反正……

    想得更多的,是席来州的身影,席来州的所有。

    大冬天的,萧一献鬓角有汗,他迟缓地点开第一个页面,一旁的手机响起来。

    “李以均”三个大字不停嗡嗡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