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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府的战争机器(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府的战争机器(二)

    首先是北府内政事宜,曾华要求在连续三年的工农商大丰收的基础,再接再励,继续前进。并宣布开始实行第一个“五年规划”。这个“五年规划”是车胤、王猛等人费尽心思编写出来的,首先是确定了从永和九年开始每年的重点,然后是各州发展的具体措施和需要达到的目标,非常清楚,让人一看就知道在这五年之内各州该做些什么事,该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当然了,这些规划和目标都是车胤、王猛等人在综合各方面的情况之后做出的,甚至动用了三司的情报系统,反复推算得出的。

    规划的重点还是农业,预计五年内在雍、益、梁、秦、并、朔州修建十九个水利工程,包括灌溉北地郡富平、灵武、贺兰等地的四条大水渠;灌溉上郡延安、靖边等地的两条水渠;分布在雍州扶风、冯翊、京兆、安定的四条水渠和两道水堤;梁州魏兴、上庸、汉中、梓潼郡的四条水渠;益州成都、广汉郡的两条水渠和一道水堤。这样完成下来,北府可以新增将近三分之一的上好耕地。

    第二项是提高北府的卫生条件。首先是正式将医工分大方脉(主治成人内科)、伤寒(主治传染病)、妇人(主治妇科和产科)、小方脉(主治儿科)、疮疡(主治皮肤等外科)、眼科(主治眼疾)、口齿咽喉(主治五官疾病)、针灸、正骨(主治骨伤疾病)、金镞(主治刀、枪、箭伤等战伤及其它需要手术外科)、推拿十一正科和审疑(法医)、安骥(兽医)两副科。在三年里陆续开办两所官办医工学堂,并委托和支持圣教教会在已有的两所医工学堂上再增设三所教会医工学堂,招募学子入学,各学专工。

    在各郡县设医馆,争取在五年内在北府每一县能有一所医馆。鼓励和支持教会在教区小教堂设附属慈善医馆。设医正局管理医工和医馆事宜,并主管防治瘟疫等重要事情,自然少不了对各地民众卫生意识的宣传和各城镇卫生的管理。

    曾华在会议中一再强调。天灾**,战争是要人命的东西,瘟疫疾病更是一大杀手,比死于战乱的人还要多。所以说要让北府恢复元气,提高人口数量和质量也是一个重要的手段,这怎么能少得了医馆和医工地作用呢?

    众人深以为然,大家都是过来人,战乱过后的瘟疫经常是一个接一个村子蔓延过去。往往能让你数百里一下子就死光了。而且女人生小孩也是九死一生,往往是生五、六个只活下来一、两个,运气不好的话大人小孩一起死,要是把这医馆、医工等卫生条件提上去,一个妇人能多活那么一、两个孩子,这数字加在一起就大了。

    接下来是大力发展工场矿场,提高生产能力和技术。不过现在北府的工场基本上都是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只要你把东西发明和制造出来。就有大把的人排着队来买你的东西,往你怀里送钱。所以现在不管是有钱的商贾还是还有底子地世家,都在拼命地投钱给各大工场,花大价钱成为一个小小的股东。

    当然了,这些能下金蛋的工场最大的股东依次是曾华(无耻呀!)、军士共金会、教会共金会、提学共金会。下来就是车胤、张寿、甘芮、张渠、徐当、王猛、谢艾等在曾华的“鼓吹”下最先投钱进去的“老人”。这些人现在的身家足够让许多世家高门和商贾嫉妒得眼红,人家坐着数钱都比你赚得多,他们现在都深深地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曾华的劝告“投资”进去,而现在他们就是投再多地钱进去也只能捞到一点点股份。这也许是古人第一次认识到“原始股”和“普通股”的区别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那排名第二、第三和第四的大股东。军士共金会就是镇北军将士基金会。北府把每一个现役镇北军将士的年饷拿一小部分出来放到军士共金会里用来投资。这笔钱地数目是巨大的,所以能够像一头怪兽一样在各个赚钱的地方都有它的影子。在这个情况下,每个镇北军退伍军士除了一笔补助和优惠政策外,每年还有一笔不小地利金。

    而教会共金会就是教会基金,掌管教会受捐赠的大批资金,这笔钱随着圣教的日益强大也是越来越“凶猛”,不过这个共金会的利润除了维持教会的日常运作和传教之外,大部分都用在慈善医馆、初等学堂和教会开办的其它慈善机构和举动上去了。

    而提学共金会是曾华在当初“留了一手”而出现的产物。当初曾华开办合股工场和商社时。下令将每家工场和商社百分之五的股份留给提学共金会,专门用于助学和办学堂所用。数年累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地数目。所以除了北府每年大笔的提学资金之外,各学堂还能分到提学共金会名下不等的利金,因此北府各学堂非常有钱,那些学子不但学费全免,还有一笔根据学习成绩而定的助学金。

    第四项是大修道路桥梁等基础建设。做为穿越者,曾华知道大修基础建设的好处,交通便利。贸易和流通才能迅速。占据工业优势的北府才能更大程度地从其它地方获取贸易利润,获得巨大财富。

    规划一条条。一项项,非常明确,在联席会议上讨论了三天才全部讨论清楚。而各州各司为了让自己各州和部门在第一五年规划中占据一席之地,纷纷都抢破了头,最后在曾华的干涉在一一达成“妥协”,终于让这个规划通过。

    曾华在通过规划之后,宣布正式成立都察院,直接对武昌公府负责,专门负责对各级官员的监察弹劾,由一向刚正不阿,素有“直名”地江逌担任左都察院事。而右都察院事由一向有“小阎王”(大阎王是大理司正刘努)之称地毛安之担任。并从度支司分出审计司,度支司分管北府的钱财支出用度,而审计司就专管各级官府是如何用钱地,各共金会、工场和商社等机构也在其审计范围之中。

    曾华在会议中严肃地指出:“北府地摊子越来越大,家业也越来越雄厚,许多北府官员开始认为可以享福了,可以作威作福了。先前景略先生严惩过一批这样的人,打消了这些人的歪心思。现在随着我北府越来越强大。而百姓也有了几口饱饭吃,有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动歪心思,提检司、都察院都在看着,还有三司密探,你有多少我就送多少到大理司去,不管你是沮中老兵还是梁州从属,大理司判你明天死。我绝不保你到后天!”

    在座的官员纷纷点头,他们都清楚,曾华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人,而且他们也明白在北府要想贪赃枉法、瞒上欺下无异是火中取栗。提捡司外加这刚成立的都察院,跟各级地方官府都是相对**的。都如狼似虎地盯着各地,恨不得立即挖出一串的贪官污吏来,让自己名声大震,政绩更显。就算你有幸躲过这两个明面上地监察。还有无孔不入的观风采访署、神秘莫测的探马司和侦骑处,只要让他们闻到一点味道,你就很有可能在深夜被某位从他处调来的提检官请出来,只要你进了大理司的门,那你就差不多算是完蛋了。

    在这明里暗里之外,还有四处乱窜的各邸报眼线执笔,只要被他们听到一点消息,再在邸报上那么一登。用不了两天,提检司或者都察院就会请你去“面谈”。算来算去,这作奸犯科的成本太高,还是安安心心拿着这不菲的官差俸禄吧。富足地日子虽然比那些豪门富贾差许多,但总比重者被绞死,轻者去苦寒之地服苦役要强多了。

    这时度支司监事谢曙开口说道:”大人,属下知道这贪官庸吏的危害,只是我北府设提检、都察、审计等各官署机构,所为的目的就是肃清吏治。整顿政务。这数个监察机构互相监督,一点风吹草动便立案调查。虽然对各级官员威慑极大。但是花费却是巨大的。例如今年十月,梁州梓潼郡提检司因为涪县县令修建涪水浮桥后帐目短缺了五百二十六钱,于是就动员了十余人,用了一个月多地时间,花费了两千一百钱终于查清原来这短缺的钱是因为县丞给夹杂着虚报了一张给自家夫人买首饰的单子。如此算下来,这两者相差也太大了,属下觉得有些不值。”

    听到这里,曾华不由低头思考了一下,最后答道:“文明(谢曙字),百姓为什么会信任官府?如果一个官府对外不能为百姓撑腰,保护他们的人身财产安全,捍卫他们地自由和尊严;对内不能主持公正,严守律法,为民解忧,那这个官府还有什么用处?百姓会拥护这样的官府吗?”

    说到最后,曾华的语气越发凝重:“官府权威的基础是律法,而社会的规则和标准也是律法,所以说律法的公正性是无价的!”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也变得无比凝重,纷纷点头称是。曾华心中却暗中感叹,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还需要更多地时间去改变旧有的思想和习惯。

    政务会议开完了,一部分人便离席了,因为接下来将是军事会议,这些离开的人都是还达不到军政通吃的级别。

    枢密院左签院事刘顾先出来总结永和八年整个天下的形势。

    “并州刺史甘大人于永和八年六月底领兵从平阳出河东郡,先攻克闻喜、安邑诸城,兵逼屯据大阳的伪周卫将军苻菁。七月中,甘大人在吴山大败苻菁,占据大阳城,并顺势进据东垣城,在王屋山下大败赶来支援的伪周并州刺史赵俱,进而占据了轵关,彻底地完成了占领河东郡的任务。”

    “七月,弘农郡守赵复领兵东出函谷关响应,攻破陕城和黾池,八月初,进而攻破新安城。离洛阳不过两百里。周国大惊,调遣兵马云集谷城、宜阳、轵县一线,防备我军继续东进。北伐王师中路军趁此机会,九、十月攻破梁县、蛮城,突破汝水一线,十一月进抵伊水旁地新城,兵离洛阳城也不过两百里。”

    “北伐王师中路军有了巨大进展,但是东路军却遇上了大败。四月。豫州刺史谢尚率被改表为破虏将军地姚襄以及冠军将军王侠领兵五万攻兖州陈留。至七月的三月间连克襄邑、外黄、雍丘等诸重城,累败周军,其中破虏将军姚襄居功甚伟,已经被朝廷表为兖州刺史,平东将军。”

    “九月,伪周丞相苻雄领精兵五万汇集于兖州仓垣,两军混战二十余日不分胜负。十月,殷浩阴令寿春守将不发粮草。谢尚军粮草不继,军心大乱,而冠军将军王侠却遵殷浩密令分兵转攻濮阳,结果在平丘中了周军埋伏,两万将士全军覆灭。王侠仅率千余人幸免,逃回仓垣。”

    “苻雄趁势整军日夜猛攻谢尚军,数日后谢尚军终于不抵,全军崩溃。姚襄领三千骑兵护送谢尚回睢阳城。但是周军连夜追来,姚襄只好领兵再退到谯县城,这才停住脚步,而陈郡、梁郡、陈留郡等地复而尽失。”

    说到这里刘顾不由黯然叹了一口气:“殷浩上表朝廷,把仓垣大败尽数归罪于姚襄,而谢尚这次自己就是带罪之身,已经无法为姚襄辩解,于是朝野上下都相信仓垣大败是姚襄居心叵测、勾结外敌所致。一片喊打喊杀之声。殷浩于是就派大军攻夏丘,大掠姚襄地部众。十二月,回军地姚襄率部败朝廷军,领残部万余北退至丰县、下邑。姚襄派人潜至建康,让其弟为其上书鸣冤,但是朝廷不听,还将其弟处死。今年正月,万般无奈的姚襄只得领兵退至鲁郡。”

    听到这里。曾华不由拍案而起。大骂道:“殷浩这个狗屎,正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北伐攻周一点本事都没有,耍阴谋玩诡计,残害自己人却一套接一套,真是无耻之极!”

    众人纷纷接言,对殷浩这种因私怨而毁公事的行为表示愤慨,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位名动天下的名士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人。

    曾华摇摇头却满是讽刺地说道:“殷浩正是机关算尽反误了自己,他因为和姚襄的私人恩怨让东路北伐王师大败,离洛阳反而更远了,他以为作为主帅能逃过责任吗?我们再帮桓公一把力,逼走苻健,让荆襄军占据洛阳,到时我看桓公怎么收拾他!”

    议论完这些,曾华示意刘顾继续说道:“现在燕国正在联合奚、契丹部猛攻高句丽,以弥补它在我们这里遭受的损失。不过他要想把剩下的一万五千余俘兵赎回去还得再打劫几次才行。而魏国正在养精蓄锐,恢复元气,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因此我们可以继续北上攻打代国。”

    这时,左督察院事江逌出言道:“大人,为何我们要继续攻打代国呢?代王已经退逃到阴山之北,只要防御得当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何必去花费巨资和兵力继续北攻呢?漠北漠南浩瀚数万里,部众以百万计,不是几年时间能踏平的,要是旷日持久,耗资巨大,恐怕会拖累我北府。”

    曾华答道:“以前我们以河朔来练兵,现在我们要以漠北漠南来练兵。而且现在拓跋什翼犍隐身山北,今年不来,明年必定会来,迟早要领柔然等部大军南侵我北府。与其等着挨打,不如做好准备,抓住时机,一战而败之,这样我们才能占据主动。只有解决了北方地问题,以后我们不但多了一个巨大的兵源之所,而且无论向哪个方向发展都会少了后顾之忧。所以说,我们必须趁着中原暂时安宁,全力北攻。”

    说到这里曾华又继续说道:“漠南漠北不同于中原,在中原打下一地我们就必须要养活那里的百姓,而对付漠南漠北我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曾华的意思,纷纷点头赞同。

    “对付漠南漠北我们不用担心别人会来摘桃子,那里天寒地冻,江左的那些名士应该不会对那里感兴趣,不管我们在那里占据了多少地盘,收服了多少部众,我们都不必向江左归还什么。”曾华继续说道。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攻打中原,那么一旦收复河洛,统一河北,万里河山连成了一片,那么北府是不是要归政于朝廷?曾华是不是该功成身退?所以大家都明白北府留着燕国、魏国和周国都是养虎自重,北府上下对无能的江左朝廷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多少还有一点“天下大义”在江左那边,总之一句话,还没有到一统天下的时候,所以这漠南漠北就是最好地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