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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纸包不住火
    唐氏私人医院

    时间宛如流水,在不经意之间划过,距离唐亦洲住院,已经也有小半月不止。

    之前的撞击事故让唐亦洲的大脑受到撞击,虽然度过危险期,但身体却虚弱了不少。

    但在专业的护理之下,他恢复的还是比较快。

    半个月之后,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大半,虽然依旧不能下床,但最起码不会整天昏昏欲睡。

    但病来如山倒,半个月以来,人已经瘦了一圈。

    林谭推门而入就看到这样的总裁。

    男人正半靠在病床上,头上依旧包扎着纱布,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精神却不错。

    这半个月的生病,让他脸型消瘦了许多,显得轮廓更加冷厉。

    尤其是那双黑眸,变得愈加锋利和锐利。

    除了这些,似乎还藏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惜他看不出来也不敢看。

    自从总裁醒来之后,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像是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话也不多说,神情也十分冷硬。

    “总裁。”他恭谨的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男人只是停下了翻杂志的动作,而后微微抬眼望向他。

    “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查的事情!

    林谭神色一禀,心中一重重的复杂略过。

    他呆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垂眸看了一眼手中不厚不薄的资料,却有些不敢递到他面前。

    那个一直被称作少奶奶女人,一直被总裁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假千金。

    实在是……

    在说话的同时,唐亦洲也已经看到了林谭手中的那份资料,神色微微一禀。

    长秀的睫毛垂下,敛下所有的情绪。

    还记得在车祸之前,他曾将一份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资料从车窗口扔了出去。

    毫不犹豫。

    对于母亲和宁薇对那女人的控诉,他依旧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只不过是她们在从中捣鬼。

    可是现在,他却斩钉截铁的让林谭仔仔细细的去查一遍。

    而且不得有误。

    真是可笑。

    “拿过来给我。”视线在上面凝了一下,男人淡淡说到。

    犹豫了一下,林谭却没有立马将手中的文件交过去,而是望向一旁的桌子。

    “总裁,您先吃药。”

    “拿过来。”像是十分不耐烦一般,锐利的眸子射了过去。

    心里微惊,最终还是将资料递了过去,只不过,动作有些僵硬和凝滞。

    长手一伸,男人毫不犹豫的将文件拿到自己手中,正要拆开的时候,却又突然闭上了眼睛。

    林谭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呼吸有些轻也有些紧张。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林谭微微抬眼,就看到总裁一脸不敢置信的低垂着头。

    他的手上,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不是驰思晗,而是一个叫钱米的女孩。

    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总裁身边,被他们称作是少奶奶女孩。

    黑眸像是定在了那张照片上。

    灼热而又阴鸷的视线,仿佛要将照片灼烧而尽。

    手指一抖,另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拿起一看,两张照片的面孔却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那双眼睛了。

    一双弯弯如同月牙,笑起来水汪汪的。

    另一双眼睛,与身俱来一股冷意,即使是在照片上,眸光的冷意依旧能感受的到。

    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如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两张照片,还真是没法相信。

    她怎么敢,那女人怎么敢!

    还有驰家,他们把自己但猴耍吗?

    偏偏,自己还真是被耍了一个透彻。

    见总裁一直盯着两张照片目不斜视,林谭抿了抿唇,只能解释。

    “另一张照片才是真正的驰思晗,只不过她好像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连驰家都没能找的回来。”

    像是没有听到助理的话,唐亦洲将照片扔在一边,将里头的资料抽了出来,仔仔细细看过。

    边看,眉眼愈加冷厉,连带着脸色也开始泛着白。

    是真的白。

    “总裁。”

    林谭首先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立马担忧的唤到:“医生交代过您现在不能动气。”

    “不能动气?”

    呵呵的冷笑传过,长指支撑着额头:“我能生什么气。”

    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之中咬出来的,握着资料的那只手,几乎要把文件给捏碎。

    林谭神色担忧。

    这如果不是生气,那还有什么才是生气。

    重重的呼吸了一声,再抬起眉眼的时候,已然是一片可怕的阴鸷。

    “把驰锦昀给我叫过来。”

    “这……”

    林谭有些犹豫:“总裁,你脸色有些难看,我先叫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其余的事……”

    ‘哗啦’一声,文件毫不留情的砸到了他身上,将他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打断。

    纸张飘飘扬扬落地,虽然这一砸不疼,却让他十分的心惊胆颤。

    “我说马上去叫,你没听见吗?”

    林谭脸上的血色也退了一半,不敢再看总裁脸上的神情,说了一声是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望着被关上的门以及落了一地板的资料,男人撑着额头呵呵的笑了出声。

    笑声悲凉而又自嘲。

    脑袋仿佛炸裂一般的疼痛,却已然感受不到。

    还有什么痛,比心里这种比火灼烧,比无数利剑桶还疼的。

    呵呵

    正低头之间,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以为又是林谭去而复返,几乎是连头都没抬,冷厉的声音就砸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滚去找,你还回来干什么!”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关上门,几步走过来之后,微微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张纸张。

    待看到纸张上内容的时候,男人变了变脸色。

    “医生不是交代过你要好好休养,什么事都别想,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是自己的父亲,唐亦洲张了张嘴巴,脸色虽然阴沉,却敛去几分戾气。

    “爸。”

    “既然叫我一声爸,就给我好好养病,这些事情你现在没必要操心。”

    “没必要操心?”

    低低重复了一句,他抬头跟唐绍简对视:“爸,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愚弄过,从来没有。”

    后面一句从来没有,说的异常冷寒。

    垂眸看了一眼资料,唐绍简眉头禀了一下:“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

    拳头握紧,骨节泛白,黑眸划过一道阴鸷的光芒。

    怎么做,他现在恨不得把驰锦昀大卸八块,恨不得立马铲平驰家,恨不得,恨不得抓着那个女人……

    可惜,这个始作俑者却已经逃跑。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驰鸣,驰锦昀,还有那女人,还真是把他耍弄得狼狈不堪团团转啊。

    “我不会放过他们。”

    没有具体的回答,但这一句话,却已经表明立场。

    看到唐亦洲一身戾气,唐绍简脸色沉下,神情都变得凝滞。

    “亦洲,我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唐亦洲淡淡笑着,笑意却很凉:“父亲,我不会轻而易举放过耍我的人。”

    他叫的是父亲,而不是爸。

    这种语气,已经十分正式,正式到可怕。

    跟那双戾气正旺的眸子对上,唐绍简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将资料放在一旁,抬头,盯住自己的儿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真心想要报复他们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被那孩子伤到了。”

    所以说经历过风雨和沧桑的人,总是会一语点破。

    这句话宛如排山倒海的激流一般,狠狠的打在了唐亦洲身上。

    原本满是戾气的面容顿时一僵,转而换上的是满脸的悲凉和被戳穿的痛楚。

    被那孩子伤到了。

    伤到了?

    也许是吧,自己真心诚意捧出去的一颗心,却被如此无情的践踏。

    这种要而不得的感觉,的确比任何都疼。

    “你自己好好想想。”丢下一句话,唐绍简转身离开。

    目光移向落在地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依旧是巧笑倩兮,眸子弯弯如弦月。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掀开被子下床,想要伸手去够那张照片。

    身体一动,人就被微微扯了一下。

    目光凝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针头拔掉,瞬间血珠冒了出来。

    像是没看到一般,径直踉跄的蹲在地上,拾起那张照片。

    定定的看了几眼,却是双手一紧,想要彻底撕毁。

    手下刚起了动作,却又僵硬收回。

    目光闪过挣扎,最终撑着地板站起,踉跄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脑袋顿顿的疼,像是有人拿着铁锤重击一般,一股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忍下难受的异样感,他将照片捏在手中,却没了动作。

    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动作坐了多久,直到门被打开,他才反应过来。

    驰锦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身形冷厉的坐在沙发上,相比之前看到的瘦了一圈,但却更加凌厉。

    视线移向对方手中的那张照片还有落在地上的资料,微微抿了抿唇。

    心理,早已做好了准备。

    其实早就明白这一天会到来,所以唐亦洲的助理来找他的时候,驰锦昀并没有多大的诧异。

    纸是包不住火的,谎言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谭随后走进,目光触及到总裁鼓起青紫的手背,顿时大惊失色。

    “总裁,您这是怎么了?”

    慌乱的视线移向病床,发现点滴的针头已经被扔到了一旁。

    “我马上去叫医生。”

    “出去。”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

    林谭转身的脚步一顿。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双凌厉阴寒的黑眸已然射了过来:“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总裁。”

    “出去。”

    思忖再三,看了看两个人,他最终还是听话的关上病房的门离开。

    他一离开,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