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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上北京
    第155章上北京

    事实上不止王琴笑话谷东, 韩明自己也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儿子。

    但是,此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校长出题, 谷东来答。

    从因数与倍数,再到求长方体和立方体的总面积,谷东就跟头愤怒中的小狮子一样, 只听校长出题, 好几次答案都是脱口而出。

    分数和除法,这是五年级比较难的题了, 校长当众出题, 而孩子几乎全部答队, 他想来想去, 突然就出了个很偏门的题:“圆周率, 给我背到小数点后二十位。”

    圆周率, 这应该是六年级的知识点了,考一个没学过的孩子,校长这是面子下不来, 想给孩子出难题呢。

    苏向晚脱口而出就叫:“校长, 你这不公平!”

    谷东直接就开始背了:“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

    “行了行了。”校长满头大汗:“我宣布, 韩谷东同学的成绩是真实可靠的, 实在对不起韩书记, 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还请您原谅。”

    韩明伸手想拉儿子, 但谷东不肯尿他呀, 人家窝在宋青山怀里, 出都不肯出来。

    校长还想解释,王琴直接快吓尿了, 屈着腿一副要哭的样子。

    韩明特别激动,毕竟孩子是他生的,又没有亲妈,他一直以来都当孩子是个废材,想着自己这辈子不缺钱,只要养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完了,那怕废一点,将来送报纸,横竖不会饿死。

    可他没想过的是,孩子在学校里被岐视,被欺凌,这些东西是无关于他父亲的社会的地位的,在学校里,只有一种强者,那就是学习好的孩子,一个孩子,任你父母官职再高,任你家再有多少钱,在学校里学习不好,同年龄的孩子同样都会看不起你。

    再就是老师,她哪怕表面上巴结着你,可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别的孩子孤立你,欺负你。

    考完试的,谷东的同学们还没走呢,就在校长宣布谷东成绩属实的同时,一帮他的同学自发的就开始为他鼓掌了。

    谷东趾高气昂,扬扬得意的从学校里往外走的时候,两旁还有好多低年级的同学给他鼓掌呢。

    比竟人韩谷东,四年如一日,送低年级的小同学过马路,扶卖菜的老太太,老师不喜欢,民间声望可是很高的呀。

    宋青山向来喜欢吃肉,而且还喜欢吃五花肉。

    尤其是拿糖和酱油烧的透透的,烂烂的那种,下饭他能吃三碗。

    苏向晚专门开车跑了一趟清水县,赶天晚,督促着养猪厂的人现杀了一头猪,连排骨带肚皮上的五花肉,一车拉回家了。

    “这几十斤肉,怕得不少钱吧,你现在没工作,谷东和南溪上学还要钱,会不会太破费了一点?”宋青山扛了半扇排骨下来,吃惊的说。

    “我不工作的时候,当然还有别的来钱的来路,你以为我就只等着你那几个津贴和工资?”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莫名觉得他似乎瘦了好多啊。

    回到家,屋子里窗明几亮,警卫员小吴正在卖力的擦着玻璃呢。

    宋青山替苏向晚把肉放到厨房,袖子一挽,就开始帮她改刀了。当然,他的刀功数十年如一日,那是极为精致的。

    不但切了肉,他把苏向晚所有的菜刀全拿出来,一个个儿的,全磨的极为锋利,吹发可断。

    “至于嘛,不过一把菜刀而已,何必磨的那么快。”苏向晚说。

    从战场上下来,没有了不停响的电报机,电话铃声,还有随时随地喊报告的声音,家里的这种安静感让宋青山觉得恍如隔世。

    “要没有我呢,你这菜刀老的连人都杀不动,我给你多磨几把吧。”扬着刀,他说。

    苏向晚把肉煮上,还得给排骨焯水,腌制,然后下油锅炸,炸完之后还得拿蒜爆一道,给谷东和吱吱俩做蒜香排骨。

    “小苏,赶紧来搓背。”宋青山在厕所里喊了一声,苏向晚赶忙把蜂窝煤炉子压了一半儿,进厕所,给宋青山搓澡去了。

    韩明那边紧急召开了个会,查了一番,才知道现在秦州各大小学居然属于近亲繁殖,就是说,大部分的老师都是爹老师,妈老师,然后儿女也当老师,把个小学居然搞成家族模式了。

    就好比王琴那个女教师,之所以自我感觉那么优越,就是因为她妈妈在教育局当主任的缘故。

    当然,她的专业能力是无庸质疑的,毕竟工作成绩不错。

    不过鉴于她嫌贫爱富,对孩子们不能一视同仁,韩明专门给教育局打了个招呼,把她俩母子,就全都给调到海西州的一所小学,当老师去了。

    都是差孩子,想必到时候王琴能一视同仁吧。

    韩明下班专门来找宋青山,还是为着儿子的事情。

    一直以来,之所以韩明没有公开儿子的身份,是因为他原来的仇家,到目前为止,其实一直还没死,活着呢。

    而且,那个人现在也在政府的职能部门工作。

    因为妻子的关系,韩明跟那个人之间早晚得对上,但现在人家在北京,而且位置还比他高,韩明为了保险其见,也只能是先蛰伏着,慢慢为妻子讨公道。

    不过,他最担心的一点就是那个人要对谷东下手。

    毕竟他一直知道,那家伙只是查不到证据,心特别的黑,要知道他有个儿子,难保他不在秦州下狠手。

    还有一点呢,则是宋青山,他不是在云南、省中医院都诊出来,说很可能是胃癌嘛。宋青山找到韩明,让他帮忙在北京私下里联络医院,得去北京做个纤维胃镜,所以,韩明来找宋青山商量这事儿。

    路上碰见一男一女,恰是刘在野和常丽萍俩,抱着他家刘灵,也要到苏向晚家做客,因为今天宋青山回来,专门请了刘在野来吃饭。

    “原来小常是刘局的家属。”韩明握上刘在野的手,上下打量着常丽萍,说:“失敬失敬,今天的事儿,我特别感谢常丽萍同志。”

    “哪里,我不认识她。”刘在野赶忙撇清自己和常丽萍的关系:“小常同志,你认识我吗?”

    常丽萍瞪了刘在野一眼,原来吧,好歹都是同级的,或者下属,刘在野嫌弃她也就算了,韩明可是书记啊,在书记面前刘在野也要否认,她蓦的一下火就大了:“我俩不是不认识,只是离婚了而已,我现在是个单身。”

    刘在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而韩明呢,不知道人俩口子在拌嘴,居然当真了:“看来我是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不过孩子归谁?”

    “归我。”常丽萍气冲冲的说:“韩书记,你说像刘在野这种男人都能找到爱人,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韩明在感情方面是个特别有想象力的人,所以,就这么点儿功夫,他已经想到,常丽萍带个女儿,他有个儿子,一儿一女,都是二婚,俩人要结婚,那得多和谐的一家啊。

    宋团家的门虚掩着呢,推开就是一股焦糊味儿。

    常丽萍赶忙跑到厨房里去关火,刘在野和韩明俩还以为这俩口子是出了什么事情,楼上楼下的喊着,叫着,得看看这俩人到底是怎么了。

    楼上楼下找不到人,韩明听见厕所里有水声哗哗的,隐隐约约还有喘息声,拍了两把门,顿时就听见厕所里的水声哗的一下停了。

    常丽萍在厨房,嘴里还在念叨:“这俩口也真是,门都不关,锅都要烧糊了,跑哪去了啊这是。”

    韩明给她打了个手饰,意思是让她别出声,只让她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宋青山只穿着裤子,光着臂膀从厕所里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向晚才出来,脸上红扑扑的,穿的还是湿衣服。

    “行啊你们俩口子,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这闲心。”常丽萍取笑的时候,嘴都合不拢,心说,宋教官的体力都比刘在野好,那刘在野就是个渣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害了眼,看上他。

    韩明更惊讶啊,毕竟宋青山在他眼中现在可是个癌症病人。

    “宋师,您也太猛了点吧,注意点身体行不行?”韩明追在宋青山的屁股后面,悄声说:“这方面可得注意保养,那怕得了癌,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一个人,哪就那么容易能死?”宋青山混身还滴着水珠,那身紧致的肌肉,羡慕的瘦弱的就跟白斩鸡似的韩明简直要红了眼睛。

    他上楼给自己换了件衣服,下楼来肉已经烂在锅里了。

    因为时间够长,炖的油烂烂的,收汁收的极好的红烧肉,还有一大盆蒜香排骨,另外,苏向晚还炒了两盘子青菜,又抽空儿给宋团呛了一大盆的酸菜,一桌子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谷东和南溪呢,怎么还没回来?”宋青山说。

    苏向晚估计,吱吱下了课还得跳舞,谷东个皮孩子,今天两科平均下来破天荒及格,肯定是报喜去了,遂说:“舞蹈班肯看下课,再等会儿吧。”

    几个人坐着,正好刘在野也在,韩明也就不遮掩,把自己的情况给宋青山和刘在野讲了一下。

    “当时我出狱的时候你们也见过,就在海西的戈壁滩上,有人拎着土枪,还有人开着大卡车,就是想撞死我,而那个人呢,我也不瞒你们俩,他叫梁同,现在在北京,混的还不错。”韩明双手合什,先拜宋青山,再拜刘在野:“那人跟我迟早得对上,但是我不想拿孩子冒险,所以,不论在野还宋师,你们都帮帮我,帮我保护谷东,成吗?”

    “究竟是谁啊,把你怕成这样?”宋青山捂着胃部,皱了一下眉头说。

    韩明于是说:“梁同,你应该听过吧,他在国防某部上班。”

    不止宋青山,连苏向晚都啊的一声:“梁同,那我认识啊,你怎么就把他给惹了?”

    梁同这个人,苏向晚从来没见过,但是她听说过。

    为什么呢,因为她的继父赵国年的前妻林郁,就是嫁给了梁同。

    身在高位,还极有手段,跟林郁俩私吞了赵国年大把的财产不说,还把赵国年搞到海西州,九死一生的人物啊。

    没想到,韩明的生死仇家,居然是他。

    宋青山到这会儿,还没找到去北京的理由呢,毕竟他要去做胃镜,就必须得去北京,但他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怎么好去北京啊。

    而且,万一真的是胃癌,他总希望自己的余生,能是一直跟妻子在一起的吧,所以,他肯定得把苏向晚也带上啊。

    不过,不需要他着急的是,这个理由很快就从天而降了。

    谷东满头大汗的,一把推开门,粗着嗓门吼说:“爸,给钱,我要上北京。”

    “你上北京干啥?”苏向晚站起来问。

    谷东抹了把脸,气哼哼的说:“有个不要命的想拐我姐姐,我得把他的肠子给揍出来才行。”

    望着满屋子惊讶的人,谷东又抹了把脸,嘿的一声,这事儿,就得从头说起了。

    他刚才确实是跑去接吱吱了。

    人吱吱啊,甭看才14岁,上初三,但在整个秦州,那是属于漂亮的闪闪发光的小姑娘。

    跟她相比,陈爱党家的陈光彩只是名字光彩,又丑又黑,简直就是个丑小鸭。

    谷东在外面等姐姐的时候,高兴的踮着脚,也学着舞蹈教室里的吱吱扭圈圈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姐姐出来,跑到教室里一找,才知道今天吱吱压根儿就没上舞蹈课。

    “她说她大哥在战场上受了伤,现在在北京,她请假,坐火车上北京去了呀。”舞蹈老师惊讶的说:“怎么,你们家的人不知道吗?”

    谷东哪知道啊,爸爸才回来,哥哥就受伤了,这事儿听着咋就这么的让他不开心呢?

    当然,人谷东可是个社会人,一听这话,喊了俩小弟,三个人骑着自行车飞奔火车站,赶在吱吱搭上去北京的火车之前,就把她给拦下来了。

    然后,爆脾气的谷东一逼问,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宋南溪接到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信的抬头称号是李承泽,信里头说李承泽受伤了,因为伤势严重,现在在北京住院呢。

    而李承泽自己呢,特别想见宋南溪,但是又不想叫父母担心,于是在信里卷了二百块钱给宋南溪,让她紧急赴北京,到宣武医院,见李承泽最后一面。

    吱吱还傻,当时就信了,请假、买车票,那不立刻就要奔赴北京嘛。

    得亏谷东到火车的及时,就把吱吱给拦下来了。

    谷东讲完前因后果,啪一巴掌就把信纸拍在桌子上了:“爸,这字迹我认识,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沈星火的。”

    “你怎么知道的?”宋青山都有点犹豫,因为信上的字迹看起来,还挺像李承泽的字迹。

    谷东一急,就会满头冒汗,抹了把额头,他又说:“沈星火的字迹我见过,老子对于这些东西,都他妈的过目不望。”

    然后,这孩子说着说着,就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宋南溪可是我姐啊,我亲姐,要叫沈星火给拐跑,我灭了他老沈家全家。”

    宋青山和苏向晚面面相觑着看了半天,突然也是拍案:“沈星火这小子,我必须得上北京揍他一趟。”

    为什么呢,因为自卫反击战有两条战线,宋青山和东海,西岭三个是在北方战线,而李承泽是在南方战线上。

    就像宋青山身为炮兵师,必须处在战火纷飞的第一线一样。

    李承泽是步兵联的尖刀部队,半个月前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南越深处,忙着破坏当初援建时,修给越南的军事掩体,以及道路桥梁呢。

    想我中华为了能让越南解放,让战士们没日没夜,苦死累活的替他们修筑兵事堡垒,基建,最后他们解放了,能独立自主了,却拿着解放军替他们修来的掩体,支援的炮火来伤害解放军,那怎么可能?

    李承泽率部干的,就是我中华对于外夷最强的威慑,破坏基建,复我国仇。

    小伙子还在外面浴血奋战,沈星火就抄他的后路,这小家伙,宋青山非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