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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回到监狱外环外的那个公交站,下车后往监狱里走。

    当我离得监狱远远的时候,看见远远的有个男的从监狱门口出来,穿的不是制服,不是监狱的人,可能是来探监的。

    可是我突然想到,这个点怎么还有探监的啊?

    天都快黑了。

    也许是因事探监停留在监狱里,也可能是因为监狱有亲戚。

    他进了监狱围墙外的那个小卖部,我原本就想买几个打火机,也就进去了。

    “老板,来一包红塔。”那个男的三十左右,比我大几岁,递给小卖部老板一百块。

    看得出一脸邪相,点上烟,叼着烟更是像,脖子戴着金链子,手臂上有纹身,拿着手机在按着。

    那老板在找钱,我就在等,金链子拿出一部手机玩着,打开微信,给一个女头像的发了一条信息:爽吧宝贝。

    那边马上回复:你出去了吗?

    金链子很快打过去:有空再进去弄你。

    咿?这个微信头像,怎么那么像骆春芳?

    好像就是骆春芳。

    发现我看着他手机,他扭头过来骂我:“我草你,看什么看?”

    我低下头:“老板,给我一个打火机。”

    这家伙进去里面看望骆春芳呢?不对啊,骆春芳不是关在禁闭室吗。

    可是那个头像,真的跟骆春芳很像很像,难道说骆春芳现在拿着手机和这个金链子聊天?不可能啊。

    也许是像吧。

    没多大的好奇心,回了监狱。

    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和李洋洋的事情。

    李洋洋本就没有想和我分手的心,无奈家庭阻止,朋友阻止,加上‘爱人’等亲友团集体组团组织,很难跨过这一群人啊。

    如果想要在一起,也许只有唯一的一条路:私奔。

    私奔?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抛弃工作。

    工作是我的唯一,如果没有了工作成我的基础,我如何生存,如果真的私奔,那我要重头开始,挣钱,怎么挣钱?我欠的那么多钱,怎么还?贺兰婷肯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我欠着她那么多钱,我也于心不安。

    我在这里干的好好的,有钱有女人在老家在家人在亲友中有地位有身份,让我离开这里,就为了和李洋洋私奔,我也不可能这么干。

    真的为了女人跑路,那是真的傻,为了爱情的自私抛弃了全家人。

    看来李洋洋亲友团在我和李洋洋爱情之间架起的这条鸿沟,是极难跨越的了。

    次日起来后,照例去上班,不过在下午的时候,我去放风场那里随便走走,看到放风的几个监室的几十个女囚中,有一个女的,在跳着舞。

    舞姿优雅,优美。

    监狱中的舞蹈。

    “出事了!”徐男不知道从哪里冲来我跟前,“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被人追杀啊?”

    “出事了出事了。”徐男脸都青了。

    “怎么了!什么事别紧张。”

    “吕蕾死了!”

    “什么吕蕾死了?谁死了?监狱死人了!”我大吃一惊。

    “那个吕蕾,那个关禁闭的高高大大打过排球队的,死了。”

    “啊!怎么死的。”那个女的是骆春芳的下手,在骆春芳的安排下,拿着一把专门削尖的凶器在监区大会会场上要杀薛明媚,结果被朱丽花给制服。

    “上吊。”

    “赶紧去看!都有谁来了?”监区出了人命的事,可是非常的麻烦。

    徐男拉住我,我问:“怎么了?”

    “我们摊上事了,你不明白吗?我和你。”徐男铁青着脸说。

    “摊上事?摊上什么事?她自杀,我和你摊上事?”我奇怪着问。

    “她自杀前,在禁闭室墙上血写了张帆两个字。监区长,指导员,马队长,全监区的人都在找你。等下监狱长,政z处,狱政科都会有人来。”徐男颤抖着声音说。

    我脑袋嗡的一下,也颤抖了:“你,你说什么。她自杀前,在禁闭室墙上,写我的名字?”

    我惊愕了半晌,不敢相信:“你说,你再说一次,徐男,你说那个女的死之前,在禁闭室墙上写了我的名字。”

    徐男肯定的点头:“是,所以我和你都摊上了事。”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着急的抓着徐男的臂膀。

    “栽赃,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和骆春芳是一个帮派的,她死之前,要栽赃你。我也惹上事了,我把你带进禁闭室。”徐男也着急着。

    那天我打完了骆春芳,骆春芳对我警告过要报复我的,我自言自语说:“骆春芳有那么大能量,让那个吕蕾帮她杀薛明媚,还能让吕蕾为了栽赃陷害我而上吊自杀?”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是我带了你进去禁闭室,羞辱殴打了吕蕾,所以她才想不开上吊自杀。”徐男也乱了方寸。

    “妈的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诬陷我!”

    “不只是你摊上了这事,我也要出事了。禁闭室本就不能随便可以进去的,我们是违规的。”徐男愁眉苦脸说。

    这根本就明摆着的要陷害我。

    可我现在急着没用啊。

    我急忙劝她说:“你也别着急,我们先捋一捋这件事。”

    首先是之前就一直知道的,骆春芳和薛明媚在b监区,一人统领一个帮派,骆春芳组织的一帮强壮的专门对弱小下手的女囚,比如抢吃的,抢能够有出外的各种好处名次,甚至连地盘厕所休息处等都抢,最主要的是工件,劳动改造是要工件计件的,件数和工资都是和分数挂钩的,完成的计件越多,分数越高。骆春芳这帮想要不劳而获的无赖们,专门靠蛮力抢丁灵这些弱小者的工件充分数,而薛明媚,带的就是这帮被欺压的弱小者,专门反抗骆春芳这帮女囚。薛明媚也说,她也是很无奈,她自己就是个受害者,唯一的办法就是拉拢聚起被欺压的弱者群起反抗。

    骆春芳可不干了,因为她之前一直作威作福,享受着不劳而获的成果,现在被薛明媚带着群人奋起反抗,想着办法要把薛明媚弄死。我想她应该是计划了很久了,而我所不知道的是,骆春芳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吕蕾那样的大个子对她言听计从,甚至以上吊自杀栽赃陷害我。

    我对徐男这么说后,徐男说:“如果真的像你这样说,也要找出证据,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吕蕾是听从了骆春芳的话,自杀栽赃陷害你。”

    我瘫软坐在地上,对,我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们联合起来对我进行栽赃陷害的?

    “你刚才说,有人说是我带了你进禁闭室。这有人说到底是谁说的?”我想到了这个问题。

    “还能是谁,只可能能是骆春芳了。”

    “糟糕,我还真打过骆春芳。”

    徐男急忙说:“对,所以她才这么想着用这事来咬你,说你殴打羞辱了她,也殴打羞辱了吕蕾,吕蕾才想不开。”

    我想了一下,说:“男哥,这样,我们死也不能承认打过她,承认我们进去过,你说我说进去是为了给薛明媚做心理辅导,但别说进去骆春芳的禁闭室,更不要提打过她。走道有摄像头,里面没有,没人知道我们进去骆春芳的禁闭室。”

    “可是骆春芳身上有伤痕。薛明媚会配合你吗说你给她做心理辅导?”

    “身上有伤痕关我们什么事,说我怎么知道就行了。薛明媚配不配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我这心理辅导,本身就是不能公开的先对她说我要对你做心理辅导,那样子犯人病人在心里构筑起一道防线,还怎么疏通她心理。这事就这样,一口咬定我们没有进去过骆春芳的禁闭室,没有去过除了薛明媚禁闭室外的任何一个禁闭室!”我说。

    看着徐男六神无主,我又重复了一次:“不想被整就只能这样!就算指导员监狱长拷打拷问,都不能说你放我进去打了骆春芳!”

    “好,好,可是能有用吗?”

    我说:“你不会是真的觉得坦白从宽吧,那样我们就中计了!现在是骆春芳栽赃我们打了骆春芳和吕蕾,是,我们是打过骆春芳,但如果我们承认打过骆春芳,就算没打过吕蕾,谁都会想我们既然打了骆春芳,那多半也打了吕蕾,吕蕾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所以不能这么说,打死都不能说我们打过她!明白吗!”

    我晃了徐男两下,徐男点点头:“好,好。”

    “好吧,现在进去。镇静,要镇静下来。”

    我真是低估了骆春芳这个女人,她的能量之大,真是让我吃惊愕然。

    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环境,竟然还有人为了另外一个人的阴谋得逞牺牲自己生命。骆春芳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吕蕾这样心甘情愿的上吊自尽,而只是为了陷害我。

    我和徐男走进了b监区办公室,办公室没人,我们马上往监室走廊里走。

    问了守门的管教,说人都在里面。

    一道一道门的开进去,我和徐男到了禁闭室里。

    禁闭室挤满了人,我们监区的监区长,康雪指导员,副监区长,马队长。一个背对我的老女人,侧过去看果真是政z处主任,连监狱长都来了,还有狱政科的,还有法医,监狱的医生。

    一大帮领导,这些人如果没有什么事,哪会聚那么齐。

    看这阵仗,我腿有些抖。没看到贺兰婷,可能看到贺兰婷,我心里面会有些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