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早上在山上摘的好好的, 快中午的时候，山上来了不少队里的人, 把后山围了起来不让往里走。”沈母想到当时的场景心里就难受的紧。

    还有一颗苹果树上的苹果没有摘完, 那些果子至少能晒小半盆果干。

    沈美华一听觉得有些蹊跷，昨天沈母去了深山今天再就封了，这么巧？不会是严屹弄的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再多想, 等严屹回来问问就直能知道。

    她见沈母还是一脸不开心, 安慰道：“已经摘了不少苹果，等以后解封了再去。”

    沈母一听以后, 心慌了起来, 这可不能等以后, 再过些日子粮食越来越少, 是要饿肚子的。

    不行, 她不能在家待着, 山上里面不能去，那她就在山脚挖野菜。

    一想到这，赶紧把袋子里装的苹果倒进盆里。”

    “美华, 你把苹果洗干净切好, 我去挖点荠菜。”

    “姥姥, 我也要去。”大力松开舅妈的手, 冲到姥姥旁边拽着她的衣服。

    “你在家, 等姥姥回来给你包饺子吃。”沈母见大力要去，伸手捏了他的脸。

    家里还有些面, 到时候掺点玉米面够包一顿饺子。

    元宝一听有饺子吃, 本来就饿的肚子应景响了两声, 咽了咽口水。

    沈母一听笑道：“元宝这是饿了，等姥姥回来就包给元宝吃。”

    元宝笑着点头, 到时候他要吃五个。

    沈美华在一边等他们几个说完，正准备开口，就见沈母要往外走，赶紧拉住。

    “不是封山了，你还去挖什么？”

    沈母见女儿拦着自己，不让她去，立即道：“山下没封，只封了里面。”

    沈美华：“.......”

    沈母说封山，她还以为都封了，没想到只封了里面。

    “等吃完饭再去，不急这会。”她拉着沈母往屋里走。

    沈母不去深山里，危险就小了很多，在山脚挖野菜她也放心。

    沈母对着女儿摇头，拉开她的手：“我不饿，在山上吃的苹果胃现在还撑。”

    刚才她气糊涂了，没想到能在山脚挖野菜，她得赶紧去挖，野菜不经晒，挖上一麻袋回来一晒能装一包还算是多的。

    沈美华见沈母坚持要去，拦不住，只好带着孩子将人送到门口，刚到门口就见她匆匆忙忙的下楼，步伐很快。

    “慢点。”楼梯有些陡，走快的容易摔。

    沈母走到楼梯口的见女儿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朝着她挥了挥手：“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给孩子做饭吃。”两个孩子都还饿着呢，她说完没有停留，拎着袋子往山脚赶。

    “娘，你带铲子了吗？”沈美华站在楼梯口看到沈母抖袋子的动作，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什么也没带，只拿了袋子。

    挖野菜不都是要铲子挖吗？

    她话刚落音就见消失在楼梯口的沈母快步上楼。

    “美华，铲子放哪里了？”沈母翻了翻厨房的柜子没找到铲子，她记得上次用好放进柜子最边上的抽屉里，怎么找不到了？

    沈美华：“在阳台花盆里。”

    之前她用铲子种了些葱和蒜，放在阳台没有拿回来。

    沈母见铲子真的在阳台，没好气的说道：“下次用好放回抽屉，放在这找不到耽误事。”说完，拿着铲子不等女儿回应几步走到门外关上门。

    沈美华望着来风风火火的沈母，嘴角微微上扬，站了几秒，让孩子们去玩，她去烧饭。

    “大力，过来。”沈美华喊着屋里看着小八的大力。

    大力看着摇篮里的妹妹，小手捏着她的手，听见舅妈喊他，看向厨房。

    “来尝尝有没有盐。”沈美华见他不动，朝着他招手。

    她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她妈喊她尝菜，每次一到饭点，她就巴巴的站在锅前等着，直到上三年级她妈觉得这样不好，才改了这个习惯。

    沈美华夹了根土豆丝放进他嘴里，让他尝味道，笑着问道：“有盐吗？”

    她口味淡，严屹和两个孩子还有沈母都是重口味的人，有时候她觉得很咸，几人都觉得不咸，没有入味。

    大力嚼着嘴里的土豆丝，见舅妈望着他，想到舅妈喂他吃菜，红着脸点头，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沈美华听见他说有盐，又夹了一个小青菜送到他嘴边：“再尝尝这个，看有没有盐。”

    大力嘴里的土豆刚咽下去，又被塞了口青菜，一口一口的嚼着，对着舅妈点头：“有盐。”

    沈美华看着红着脸嚼菜的大力，知道他在害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有盐那我们就开饭。”

    大力现在愿意让她靠近，也会主动粘她，虽然没有元宝粘的厉害，但是跟以前比是天翻地覆，她十分的满足。

    大力听见开饭，主动伸手要去端菜，手还没碰到才就被舅妈轻轻推开。

    “菜盘烫，我来端。”沈美华见他要端菜，赶紧拦着，这菜刚出锅装进盘子，烫手。

    大力见舅妈不让他端菜，走橱柜去拿碗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厨房。

    两人两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元宝站在板凳上去够柜子上的糖，还没来的急喊，就见他脚一滑，连人带板凳摔在地上。

    摇篮里的小八被这砰的一声吓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趴在地上的元宝也跟着哭了出来，一时间屋里充斥着一大一小的哭声。

    沈美华赶紧手里的菜放在桌上，指挥这身后的大力：“大力你去晃摇篮哄妹妹。”

    小八被吓醒，晃一晃摇篮就能止哭，元宝直接脸朝地摔了下来，像是摔的不轻。

    大力把手里的碗放在就地放下，去晃妹妹的摇篮，让她不哭，晃了几下，摇篮里的小八两手举在耳边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沈美华走到桌边伸手扶起地上的元宝，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除了头鼓了一个大包，其它地方没有摔到。

    元宝见娘来，手指着板凳，两手抱着娘，张着嘴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沈美华哄着哭的伤心的元宝：“不哭，元宝最厉害了，娘吹吹就不疼了。”说完对着他的额头吹了吹。

    额头上鼓的包有些大，不敢轻易上手揉。

    她一吹，元宝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娘，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沈美华见他这可怜的模样，心疼的紧，将人抱进怀里。

    元包见娘不吹，把头伸到娘的嘴边，让她亲亲。

    沈美华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元宝要干嘛，一脸疑惑的看着元宝。

    元宝见娘不亲他，嘴一张哭了起来，边哭边把头往娘嘴边凑

    沈美华这才反应过来，元宝是要她还给她吹，拉着他的小手，对着他的头吹气。

    元宝被娘吹的一愣，两只眼直愣愣的看着娘。

    沈美华吹了一会，见元宝眼里含着泪，问道：“还要吹？”

    元宝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的说道：“要娘亲。”

    沈美华：“......”

    原来元宝是要她亲他，沈美华哭笑不得的看着伸着头往她嘴边凑的元宝，轻轻的亲了口他的头，避开鼓包的地方。

    她把怀里的元宝哄好，饭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又去厨房热了一遍，端上桌让大力和元宝先吃，她去喂小八吃饭。

    等小八吃好，哄着她入睡，已经下午一点半。

    沈美华坐在板凳上长呼了口气，有些心力交瘁，没想到同时带三个会这么累，之前带大力他们，没有这么累，心里不仅对沈母的感激又多了一分，要是没有她，她一个人带不了三个孩子，更别说还去粮站上班。

    歇了会，她伸手捶了捶腰，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手还没碰到碗门被推开。

    严屹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沈美华吃惊的问道，让他进来。

    这个点他不应该在队里上班吗？怎么会回来？

    “我回来看看娘有没有回来。”严屹走进屋，四周看了眼，没有见到娘：“娘没回来？”

    “中午回来了，回来没多久又领着带着去山上，说是要去挖点荠菜。”沈美华听见他的话，心里更加确定，封山估计是他吩咐的。

    严屹听见娘又去了山上，眉头一皱，薄唇微抿。

    “深山不是封了吗？娘在山下挖野菜不会有什么事的。”沈美华见他担心，让他别多想，只要不去深山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回来就这事？”沈美华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让他喝两口解热。

    “这是大哥寄来的信，信里说大嫂怀孕了，爹前些天生了场风寒，家里忙不过来，想让娘回去，等家里忙好再过来。”严屹把手里的信放在桌上。

    沈美华一听要沈母回去，晴天霹雳，小八刚满月，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三个孩子。

    严屹见她一脸难色，知道她的担心，将人拉到身边：“家里.....”

    还没说完，大力的房门被推开，元宝从里面冲了出来，冲到爹爹面前，把头伸到爹爹面前。

    沈美华见元宝让严屹看他的头，要亲亲，两眼泪汪汪的，十分的可怜，本来还有些乌云密布的心情，消散了不少，笑着看着他们父子。

    严屹见元宝的头肿了一个大包，转头看向一边的美华。

    “吃饭前站在板凳上拿糖，连人带板凳一起摔了。”沈美华把当时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跟说了一遍。

    元宝见爹爹和娘说话，乖乖的将身子依在爹爹和娘的中间，搂着爹爹的腰，让爹爹抱他。

    正要说话的沈美华看到元宝的的动作，伸手揉揉人揉他的头，元宝和大力都很听很乖，很少闹她和严屹，尤其是他们说事的时候。

    严屹被打断也没再接着说，伸手回搂着怀里的元宝，低头问道：“头还疼吗？”

    元宝点了点头，搂着爹爹腰的手动了动，小声道：“想吃糖。”

    沈美华听见他要吃糖，开口道：“明天买。”

    家里的最后一块糖在十分钟前已经进了元宝的肚子里。

    元宝听见要明天才能买，噘着嘴头埋进爹的怀里，身子扭了扭。

    严屹看了眼时间，伸手轻轻拍了拍元宝的屁股让他站好。

    沈美华见严屹看钟的动作，将元宝从他怀里拉出来：“要去队里了吗？”

    严屹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起身捋好身上的衣服，走到门边，低声道：“今晚可能会回来晚，不用留饭。”

    “好。”沈美华说完，刚要关门就见他转身。

    “怎么了？”沈美华见他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

    “娘回去的事别想太多，等晚上回来再说。”严屹怕她在家乱想。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一会迟了别耽误事。”沈美华让他别担心，赶紧去上班。

    沈美华把人送走，关上门回屋，看着屋里的两大一小，想到以后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带他们三个，心里既慌张又害怕，深吸了口气，接着收拾碗筷。

    一直到下午四点，沈母才拎着一大袋荠菜回来，进门就见女儿哄着哭闹不止的小八。

    “小八怎么哭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袋子洗干净手，接过女儿手里的孩子。

    “睡醒后就开始哭，喂奶不吃，尿布也是干的。”沈美华见沈母回来松了口气，小八哭了有一会了，她怎么哄都不行。

    沈母晃了晃小八，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屁股，没几下，怀里的哭声没了。

    沈美华：“......”

    “小八醒的时候喜欢动动手脚，你抱的时候别抱那么紧，紧了她不舒服就要哭闹。”沈母把怀里的小八哄睡着，放进摇篮里。

    沈美华见是这个原因，点了点头，平时抱的时候也没发生这样的情况，她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姥姥。”元宝见姥姥回来，拉着姥姥撒娇，让她看自己头上的大包。

    沈母见外孙头上的大包，心疼的厉害，问着身边的女儿怎么弄的。

    沈美华把中午元宝摔跤的始末又说了一遍，

    沈母一听，两手捧着元宝的头：“下次不能爬那么高了听到没。”边说边轻揉元宝的包。

    “走，姥姥给你包饺子吃。”

    沈母拉着元宝拿着把野菜拿进厨房，一进屋就见女儿跟在身后，像是有事要说，问道：“怎么了？”

    “娘，我有个事跟你说。”沈美华两手别在身后，说完拿出严屹给的信。

    沈母见她掏出信，想到这个月家里还没有寄信过来，神色一喜：“你爹他们寄信来了？”

    沈美华点头。

    “说了什么？”沈母不认知字，在家都是老大看完跟她说。

    沈美华：“这是大哥寄来的信，信里说大嫂怀孕了，爹前些天生了场风寒，家里忙不过来，想让娘回去，等家里忙好再过来。”

    她说完一脸紧张的等着娘的回复，心里希望沈母能留在这，但是一想到沈父在家没人照顾，沈母留在这也不好。

    晚上严屹到家洗好澡去孩子屋里看了一圈，元宝他们已经睡着，把被子给他们盖好，才起身回屋。

    他一推开门就见在床上翻身的人，从床的这边滚到床那边，满脸的喜色。

    严屹走到床边，示意她往旁边移移：“什么事这么开心？”

    沈美华咳了一声，收起脸上的笑容，身边往旁边一滚：“娘说她不回去，让大哥把爹送来，等家里忙好再把爹送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沈父来跟沈母睡一起，家里多双筷子，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但要是沈母回去，家里一时间可能要乱套了。

    严屹一听，停顿了几秒才开口：“是娘跟你提的，还是你自己提的。”

    “娘提的。”

    沈母要是不提，她还真的想不出让沈父来。

    严屹见是娘主动提的，开口道：“明天我拍封电报回去跟大哥说这事，看家里怎么说。”

    见他没意见，她一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心里的开心抑制不住，在床上又来回滚了几圈，她太开心了。

    “睡觉。”严屹见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眼里闪过笑意，伸手将人捞回来，盖好被单。

    “还早，我不想睡。”现在她太亢奋了，睡不着。

    “睡不着？”严屹眉头一挑，尾音上扬。

    沈美华一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赶紧说道：“睡的着，睡的着。”说完立即闭上眼，一动不动。

    每次他要是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尾音就会拉长，

    话落音没几秒，他的唇边覆了上来，翻身压了上去。

    “唔.....”沈美华伸手撑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