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战场上的厮杀已经平息。
淮军和杜伏威所部兵马一起打扫战场,前秦军的大量士卒失魂落魄,被人带到原来宋军的营地内看管。
无论是前秦军中的汉人士卒还是胡人骑兵,心气一点都看不到。
李琼派人清扫后军战场,并让麾下将校按照王令前往前秦大营安置。
似乎是受到了风雷火焰的刺激,原本乌云笼罩的天空,变得愈发昏沉,淅淅沥沥的雨水逐渐的变大。
大军在外,在下雨的时候就要在营寨内避雨,以免着凉引起风寒。
若是风寒一起,便很容易蔓延军中。
好在李琼带来了不少云车,已经有人催动云车前往湖口运来大量药材,防备军中疫病。
安营扎寨,清扫战场,收编俘虏。
有大量的军中文吏辅助,按照规矩有条不紊的进行。
“邓羌一死,前秦军的军气就彻底崩溃了!这些胡骑已经失去了胆魄,嘿嘿,狗崽子再也不不敢在咱们面前亮爪子……此战王上大破敌军,真是痛快!”
跟在李琼身边的一个游击将军一脸的畅快。
在冒雨前往淮军大营的路上,和身旁的几个同伴不断的说笑。
“前秦二十万大军,此战全军覆没,说不定王上很快就在这里设置府县!不过,没有了前秦军,咱们五河大营只怕也要从军镇改成府城啊!”
有人说道。
“五河乃是封锁淮河的要地,就算是改成府城,也不会这么快!”另一人说道。
李琼听到这里,眉头微动。
五河大营针对的是前秦军,前秦军被解决,大营的地位自然会下降。
坐镇大营,独守一方,权柄在握的感觉的确不错。
不过李琼眼光长远,并没有死守着五河大营的权柄不放的心思,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跟在王上身边征战。
淮军之中,唯有立下功劳才能上位。
他当初能坐镇五河大营,已经是王景特别提拔,在五河这么长时间,李琼只能立一些小功劳,眼看着张璘、张归霸他们地位不断上升,心中十分的羡慕。
他这次要趁着击破前秦后军立下功劳的机会,从五河大营调走。
不然的话,他只会越来越边缘化。
众人冒着雨走到淮军大营的时候,看到一队精锐正压着一個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的魁梧大将朝着看押俘虏的地方走去。
李琼忍不住的朝着那人看了一眼。
“好强的煞气!”
他目光一扫,叫来一个淮军士卒,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士卒连忙回道:“这人是敌军大将张蚝,不久前被傅将军擒拿,王上刚刚召见此人准备劝降,不过这人态度死硬,所以暂时把他压回监牢看管……”
李琼听到这话,目光再次的看向那人。
“他就是张蚝?”
难怪气势这么强,受伤被擒后,看起来还像是一头被捆绑的嗜血猛虎,寻常人看他一眼都会不寒而栗。
他作为五河大营的主将,和前秦大军隔河相望,对前秦将校的情报自然十分了解。
只不过以前两军隔着淮河,只是有着小规模的冲突没有大战。
李琼也是第一次看到张蚝,知道这位强敌的相貌。
只是微微感应对方的气势,李琼便知道他全盛时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傅将军能生擒张蚝,可见实力还在张蚝之上,不过,这傅将军的名号,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难道是刚投奔王上的大将?”
李琼一边走心中一边琢磨。
在即将走到大帐的时候,他和众多将校止步,在侍从官通报之后,李琼才走入大帐。
此时大帐内,步骘、韩熙载、张归霸、傅友德等人各自落座,正在禀报战果。
李琼正准备行礼。
就看到王景挥挥手,让他直接在一旁落座。
坐下后,李琼便听到步骘的声音回荡在大帐内。
“……此战一共斩杀两万三千余人,俘虏七万五千左右,前秦大将军邓羌被王上阵斩,张蚝被生擒,其余前秦将校或死或降,至于粮草辎重,还未统计!”
“此战大获全胜,前秦势力在江淮之地一扫而空,臣为王上贺!”
步骘说完,拱手行了一礼。
王景笑了笑,目光落在李琼身上,刚才招揽张蚝不成,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丝毫波澜,张蚝虽然是一个人才,但还无法和邓羌相比。
邓羌他都杀了,张蚝若是一直死硬下去,他也不会手软。
“李琼,你那里的情况呢?”
李琼立即起身,“禀报王上,末将率军击破前秦后军,一共杀敌六千余人,俘虏五万,王上击破前秦主力,敌军士气大降,末将凭王上虎威,才得以取胜……”
王景哈哈一笑,说道:“你能趁机击破前秦后军,是你的能耐,不必谦虚!”
说完,他看了杜伏威,感慨道:“此战能大胜,杜将军的义子也付出不少,立下大功!”
此战,淮军大获全胜,但自身也有伤亡。
而最大的伤亡,便是充当前军先锋的杜伏威所部精锐兵马,阚棱在厮杀中,浑身浴血,还和陈兰、陈达一起最先杀入敌军大阵。
轮功劳足以排在前列,为此,阚棱所率领的精锐战死大半。
这些精锐兵马都是杜伏威的心血,为了取信王景,可谓是付出极大。
别人都这么表示了,王景自然不能无视对方的示好。
他微微沉吟。
“杜将军既然归附孤,此战又立下大功……孤的规矩,向来是有功必赏,这样吧!”
“杜伏威!”
杜伏威连忙起身,“末将在!”
“孤封你为参将,领云麾将军,王雄诞、阚棱为游击将军,随军听命!”
杜伏威神色一喜,连忙拜谢。
淮军军制,参将领兵一万,属于现阶段的中高层将领,而身上挂着云麾将军之类武勋的参将,地位比寻常参将更高。以后出战,可以节制其他参将。
仅次于张璘、李开芳这种有将军号的大将了。
淮军的一万兵马,论实力能和他手下的五万大军相比。
以湖口数十万军民投奔,再加上这一战所立下的功劳,受到这样的封赏,已经有些超出他的心理预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