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到了约定的时候,宋青山准时出现在左相府门口。
“侯爷请!”管家已经恭候多时,见到人便领着往书房去,“我们相爷已经在等您了。”
“劳烦!”宋青山微微颔首,一路进去,他四处打量着,左相不愧是庆帝的左右手,显然家境殷实,绝对他一个小小侯爷能够相比。
很快,他便见到了巫鸣,“见过左相大人!”
“青山兄快请坐,你可是我府上的稀客。”巫鸣扬声吩咐管家,“把前几日皇上赏赐的普洱拿来给侯爷尝一尝。”
“是。”管家转身离开。
巫鸣笑道,“我也不懂这茶,说是古树普洱,等会儿青山兄好好尝一尝。”
“今日要沾左相大人的光了。”宋青山扯了扯嘴角。
其实两人并不相熟,平时在宫里遇见也只是点头之交,定安侯府一直是皇后、楚王一派,而左相显然更亲近太后、宸王。
茶水上来之后,两人又寒暄几句,巫鸣便没有再开口,等着宋青山说明来意。
“其实我今日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宋青山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说清儿最近跟左相大人走的很近。”
巫鸣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最近好像确实是跟言玉来往比较多,怎么?青山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是。”宋青山又叹了一口气,“我想我们定安侯府最近发生的事儿,左相大人也有所耳闻了。”
“略知一二。”巫鸣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
“这清儿……实在是难以管教。”宋青山摇了摇头,“其实有些事儿,我想左相大人心中明镜一样,我也不怕大人笑话……”
他作势擦了擦眼泪,“其实我当年迎娶沈月也是迫不得已,她肚子里早已有了孩子,求到了我这里,想给孩子、给自己一个身份,那时候侯府那时候不景气,我也确实倾慕与她,所以就……”
他捶胸顿足起来,“谁能想到这孩子……我真是一点也管教不了,也不知她的性子像了谁,她的生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青山说到这儿,别有深意的看了巫鸣一眼。
巫鸣放下茶杯,唇角依旧挂着笑,“青山兄,可是我当年了解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
宋青山神色微变。
“我听说,是青山兄捡了沈医女回去,又找了太医诊出了沈医女有孕在身,甚至在沈医女没有清醒的时候,就做主认下了这个孩子。”
巫鸣轻轻挑眉,“所以,青山兄有何委屈可言?”
“都是谣传,都是谣传。”宋青山赶紧否认,又有些愤愤的说道,“就算我当时认下了孩子,如果孩子的父亲愿意管他们母女,沈月也断不会选择嫁给我。”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巫鸣,“所以说到底,我和沈月最多算是各取所需,要怪也只能怪她之前信错了人,怪那个男人不愿意娶她。”
宋青山的目光已经隐约多了几分挑衅。
巫鸣的神情依旧没什么改变,淡淡道,“男女之间的事儿,除了当事人,谁又能说得清呢?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转身,一个误会,两人就错过了。”
“呵呵……”宋青山低笑了几声,“倒是没想到左相大人竟然愿意为那人喊冤……莫非大人知道这沈月的生父究竟是谁?”
“青山兄说笑了。”巫鸣笑着摇了摇头,“连你都不知道的话,本相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宋青山起身准备离开,“我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若是冒犯到了左相大人,还请左相大人不要见怪。”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大人也知道,定安侯府最近诸事不宜,我把清儿那丫头养大也不容易,这个时候,若是清儿的生父愿意伸一把手,自当感激不尽,所以……”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巫鸣,“如果左相大人想起了什么,还请第一时间给侯府送信,先谢过了。”
“一定!”巫鸣喊了管家进来送客,“青山兄,那我就不送了。”
“再会!”宋青山昂首挺胸的离开了,他今日来就是要点一下巫鸣,虽然巫鸣刚刚没有承认,但是他若心中有鬼,肯定会很快联系自己。
宋青山可以肯定,他等不了多久了。
“宋青山怎么来了?”巫言玉见人终于走了,才脸色不喜的出现,“他定安侯府跟咱们不是从无来往?”
巫鸣哼了一声,“他是来敲竹杠的。”
“敲竹杠?”巫言玉更加好奇,“父亲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里了吗?”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宋琬清的身世,但是他没有说出,只等着巫鸣自己开口。
巫鸣没有回答巫言玉的问题,想了想才开口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见一见宋琬清吗?”
“是宋琬清一直想见父亲。”巫言玉纠正道。
巫鸣轻笑了一声,他这个儿子他自己最了解,也没有争论什么,“行,你今晚便约她到家里吃一个便饭吧。”
“好。”巫言玉退下,找人去给战王府送信儿。
现在,他更加肯定,宋琬清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只等今天晚上揭开谜底。
宋琬清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临风居,陪着萧九安练习走路、
现在,萧九安几乎不需要人搀扶,便可自己行走,只不过走的比较慢,也不太稳。
“左相府的请帖?”宋琬清疑惑的打开,果然是巫言玉送来的。
“好的,麻烦转告巫公子,我今晚会准时过去。”她扔沉鱼赏了送信人一点碎银子。
“巫言玉请你?”萧九安坐回轮椅上,此时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额头也微微湿着。
凛刀递了手帕过去。
萧九安修长的手指拿过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他举止优雅,虽说是武将,可毕竟曾经是皇子,一举一动都十分有韵味。
宋琬清只觉得萧九安静静坐在那就是一幅画,可若是动起来,哪怕只是擦擦汗,都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
怪不得曾经京城盛传,每日去战王府的媒婆几乎要把门槛踏平了。
只是奇怪的是,萧九安一直没有婚娶。
她适时的收回目光,纠正萧九安的话,“应该是巫鸣请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