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进来先进厨房洗了个手,看见锅里的猪大肠,动作一顿,“咱家没钱了?”
孟椿撸着袖子正在擀面,闻言瞪了眼他,“说什么呢?昨天剩的还有牛肉汤,晚上下面条吃,你去把锅搁火上。”
顾长安听话的烧上锅,看到地上的黑袋子,随手一翻,嚯!
“媳妇你怎么买这么多猪下水?这玩意儿不好处理,不过之前在对门嫂子那吃过一次,味道倒是挺好。”
孟椿唰的抬起头,“那我回头可要请教请教嫂子。”
孟椿没想到王翠翠竟然会处理这些东西。
她指挥着顾长安将面条下到锅里,自己将猪下水收了起来,打定主意明天就去问问王翠翠。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一响。
顾长安应声而起,唰的套上裤子,掖着被角将孟椿捂的严严实实的,低头亲了她一口,“我走了,你睡吧。”
孟椿眯着眼还没睁开,胡乱的点了点头。
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关门声,没睡一会,她也起了,实在是挂念着客厅的炉子,再不下煤,都该捂灭了。
她拾掇完火,又把阳台上种的小葱浇了浇水,才进厨房提着猪下水打算去找王翠翠。
刚打开门,正好撞上气势冲冲身后还跟着不少人的石娟娟。
石娟娟正准备敲门,看见她出来,鼻孔朝着人冷哼了一声。
看她这架势,孟椿皱了皱眉,“你们都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石娟娟咄咄逼人的挺着胸脯,瞪眼骂道:“你这人心眼太坏了!敢在我们家属院宣扬你那地主老财的一套生活。
你看看这年头家属院谁家生活不难,家里大人孩子几张嘴,吃饭都是粗粮,你却天天躲在屋里大鱼大肉的吃独食。
怎么着,再过一段时间,你是不是还想仗着你男人职位高压迫我们!”
孟椿一听瞬间明白了,她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钉在石娟娟身上。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能吃上肉代表了我们社会在进步,大家都有粮食吃!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大家都不能吃肉,都得天天吃糠咽菜。
石娟娟,你太反动了!你这是在阻止社会的进步,想让社会倒退到以前都没有饭吃的时候,不光自己反动,你还煽动着群众一起闹事,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扣帽子谁不会,地主老财这帽子可比不上反动派的帽子!
“你、你!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娟娟气的磨牙,眼珠子一转,“你说的比唱的好听,有本事你把你家的肉拿出来都分给大家,你是吃的好了,我们都饿着呢!
你男人职位那么高,不愁吃喝,倒让我们天天闻着你家的肉香,把我们家属院淳朴的风气都败坏了,染上你这腐败享乐之风!”
石娟娟身后几人听见这话对视了一眼,本来是跟着来看戏的,现在一听这,个个起了占便宜的心思,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你们家不吃肉也没啥,就是你家的肉味飘出来。
家里的孩子哇哇叫着要吃肉,把孩子的嘴都勾叼了。”
石娟娟暗中勾了勾嘴角,得意的抱着胳膊,这次孟椿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孟椿冷笑了声,这一个个的还真让顾长安说着了,她叉着腰也不跟他们客气,“人要脸树要皮,我没想到为了这一口吃的。
一个个的连脸都不要,跑我家要饭来了!”
孟椿这话顿时让所有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有人想张口解释,孟椿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指着他们,气愤的开口:
“你们自己都说了我男人职位高,那是我男人用命挣来的,我男人身上一身伤我做点好的给他补补怎么了!
不过是偶尔怎么到你们嘴里成天天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盯着我吃什么,怎么不盯着我一天上几回茅房!
要是我哪天多上了一回,你们不得觉得我吃多了浪费粮食又跑我家要粮食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群土匪!为点吃的丢人现眼!”
“孟椿!”
石娟娟气的不像话,孟椿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她根本说不过,只能用声音压过她,大声叫道:“你就是天天吃肉!我昨天都看见你在猪肉摊买了一大袋猪肉!
你说你哪来的钱!”
“吵吵什么!”
白主任皱着眉,“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吵!又吵什么,什么天天吃肉!”
石娟娟看白主任终于来了,眼睛一亮,正准备把孟椿那些事全都倒出来。
孟椿却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痛哭流涕,“白主任你可来了!长安脸上的伤现在还没好,我寻思着给他做点好的补补。
石娟娟却带着一群人逼着让我把家里的肉分给他们,说我奢靡享乐!还说我过资本主义生活,白主任这锅我可不背!你看看他们,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强盗!”
顾长安眼边的伤白主任当然知道,孟椿又在联谊会上帮了她大忙,白主任一听孟椿说完,立刻冷脸问道:“石娟娟同志,买肉又不花你的钱,你带着人在这闹什么?无法无天了?都给我回去!”
有人见了白主任赶紧摇头撇清,“是石娟娟叫我来的,白主任我可没闹,我就是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对对就是石娟娟叫着我们来的!”
这个鸡贼的孟椿!
石娟娟顿时慌了神,硬着头皮道:“白主任我就是天天见她吃肉,昨个我还亲眼见她买了一大袋肉,不信我们进她家里看,她败坏我们家属院这么淳朴的风气,好吃懒做!
这您都不管?再说这男人的津贴都是有数的,她哪来的钱天天吃好喝好,说不定是是剥削别人的,可得好好查查!我都是为咱家属院好。”
“你少血口喷人!你哪只眼见我买肉了?”孟椿直接将手上拿着的袋子扯开,“给我看清楚了,我昨个买的明明是猪下水,怎么?吃个猪下水就是腐败了?
说别人地主老财,我看谁也没你会剥削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石娟娟不可置信,“你肯定是把肉藏起来了!”
石娟娟就是不相信!她直接伸手扒拉着袋子里的猪下水,再扒拉也扒拉不出她想看见的肉!
白主任都看不过眼了,忍无可忍叫道:“石娟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