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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 要赚钱了啊(下)
    虽然当日从下博南下,李善一路乌鸦嘴,但凌敬和魏征有共同的认知,这是个目光长远,而且对未来局势判断非常精准的少年郎。

    凌敬轻声问:“突厥?”

    李善迟疑了会儿,才微微点头,“收购粮米,一为应急,二为饱腹……只要存放得当,至少不会坏事。”

    历史上,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称帝,但突厥铁骑随即南下,直逼长安,最终李世民不得不签下渭水之盟。

    这证明了,突厥很可能会在接下来几年内杀入关内道,甚至京兆,至少他们有这样的能力。

    更何况,李善只记得那场渭水之盟,在此之前,突厥大军有没有大举入侵?

    唐灭突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气候原因,这说明突厥人很可能这几年会经常南下劫掠。

    只要突厥南下,不管是打关内道还是河东道,必定是哀嚎一片,难民南下,接下来必定是粮价飞涨,这时候多存点粮米,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李善隐隐记得,李世民因玄武门兵变登基,之后很快出现了蝗灾,即使是京兆也有粮荒之危,闹的李世民一度手忙脚乱。

    朱玮苦笑道:“大郎之意,某也知晓,但如今实在拿不出钱来……或以粮米雇佣青壮?”

    “决不可!”这次反对的是凌敬,“东山寺暗藏如许多粮米,消息一旦走漏,只怕盗匪频频窥探,一旦闹出民乱,纵怀仁、定方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

    马周在一旁嗤笑道:“七伯,凌伯,你们还是别费神了……怀仁八成已经有主意了……”

    察觉到朱玮和凌敬投来不悦的视线,李善讪笑着推开门,“小蛮,将今日送来的那盒子拿来。”

    没一会儿,小蛮端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进来,后面跟着嘴上油光还没擦干净的辩机。

    李善笑着招手将辩机叫过来,掏出手巾替其擦嘴。

    李善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两个陶罐,盒子内部以细柔的布匹铺好,盒子内部下方巧妙的设置了两个口子,恰好将两个陶罐的地步卡住。

    陶罐略微细长,洁白光滑,看上去颇为讨喜。

    “纯白无瑕,有点像邢州的刑窑。”凌敬有些诧异,“以刑窑在长安贩卖,说不定会亏本呢。”

    李善有些意外,刑窑啊,五大名窑之一,弄到长安来卖,会亏本?

    其实是他自己不知道,所谓的五大名窑中的刑窑,一般指的是宋代,唐朝的刑窑是初期,名气还真不大,若不是凌敬在邢州待过颇长时日,都未必知道。

    “这里面装的是?”马周拿起个罐子摇了摇,拔掉塞子,闻了闻,拍案喝道:“好香的酒!”

    凌敬瞄了眼瓶身,上面有一行字,“晚来天欲雪……这何意?”

    马周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罐子,“这瓶是……能饮一杯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凌敬咂咂嘴,“此诗颇有趣味,也正合此时天降大雪。”

    马周是个酒鬼,闻了酒香就忍不住,大大喝了口……然后脸颊红了一片,大声咳嗽,咳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晕晕乎乎间还在高呼,“好酒,真是好酒!”

    活该!

    李善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是自己花了好几日提纯过的,酒性挺烈,小口抿着还行,这么一大口,除非你有二斤的量。

    谷</span>辩机好奇的凑过去,李善赶紧一把拉回来,“碰到什么都想尝尝,这习惯……”

    “年节为礼?”凌敬弄了个杯子抿了一小口,笑道:“然后再在东西市贩卖?”

    朱玮抿了一大口,咳嗽了几声,“酒烈如火,定能卖出去……不过以白罐为酒具,只怕耗费不小。”

    “这些是他用来送礼的,若是售卖想必不会用这陶罐。”凌敬笑道:“又正巧能用得上东山寺暗藏的粮米,想必怀仁筹谋良久了。”

    李善做了个腼腆的神色,可惜不太像,“长安城西有几处窑厂,这种用力送礼的陶罐价格昂贵,等到售卖时,自然要换便宜的。”

    “各处都送一盒,李德谋、王仁表等都帮得上忙,凌伯也要相助一二。

    凌敬嗤笑道:“陇西李、太原王、京兆杜、清河房、洛阳长孙、武城张、京造柳,再不济还有淮阳王、中书侍郎,老夫一介寒士,无能为力。”,

    “凌伯年前年后就要入天策府了……”李善干笑道:“正好以此为礼嘛。”

    凌敬被堵得胸闷,瞪了眼,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桌上这两个白色陶罐,瓶身略微细长,有点点梅花状,下方是小楷写就的一句诗,两个陶罐合起来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朱玮笑着问:“大郎,可有全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李善笑道:“此酒清若水,无需热饮,前两句就不太适用了。”

    提纯过的白酒,已经没有颜色微绿,细小如蚁的酒渣泡沫了,而且也不需要像黄酒、老酒一样略微加热。

    李善最终选择改进酿酒工艺来赚钱,实在是无奈之举。

    没办法啊,这个时代没专利法,弄些比较符合时代的家具……太容易被抢生意,但凡是没有什么技术壁垒的生意,李善都不太想做。

    正好东山寺藏有大量粮米,而李善当日从长乐坡带来的刘东本就改进了酿酒法,李善只需要再进行提纯就行了。

    而且一旦他日有人发现朱家沟不停购入粮米,这也是个能搪塞的借口。

    不过卖酒,也是要有技巧的,长安城酒肆多了,味道大差不离,但东山酒楼的酒就能比其他酒肆卖的贵,而且还供不应求。

    无非是配套设施以及菜肴等等,所以李善才弄出个虚头巴脑的玩意。

    朱玮好奇的问:“大郎,此诗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凌敬似笑非笑道:“乃是怀仁在岭南听他人所做,记下了而已。”

    李善讪讪笑着点头,“只是听人随口吟诵……”

    窝在李善怀里的辩机突然好奇的问:“大郎,你不是说,岭南不下雪的吗?”

    李善眨眨眼,哑口无言。

    窝草,太失策了!

    而且忘了这小和尚的人设,十万个为什么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