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来,李善一家一家的登门拜访,如平阳公主、李客师、李乾佑、温彦博、宇文士及这些是有交情的,还有如唐俭、房玄龄、韦挺、魏征这些都在这一战中去信李靖甚至亲自赶去代州的。
除了这些,还有一大堆李善并不想登门的,比如殿内的李高迁、王珪这些,以及秦王府的杜如晦、长孙无忌,没办法啊,李善需要保持一个不偏不倚的立场。
最早李善是准备借这次机会将棉袄推广出去,可惜一方面制作出来的棉袄样式太丑,而保暖又偏偏不是这些贵族需要的,另一方面棉花的数量也不多,做不了多少棉袄,所以除了关系亲近的几个人之外,李善也没送几件出去。
李建成好笑的伸手点了点李善,“宫中服饰自有定制,更别说父亲了,你身为一品郡王,管这些琐事作甚?”
“听说还要卖与少府,就那么缺钱吗?”
“长安坊间都说,邯郸郡王高才,惜甚爱阿堵物,怀仁日后要……”
“殿下慎言!”
宏亮的声音打断了李建成的调侃,一直保持沉默的魏征霍然起身,在众人讶然注视下走到李建成面前。
魏征神情肃穆,正色问道:“敢问殿下,邯郸郡王于代地抚慰地方,大破突厥,可是与国有功?”
“那是自然。”李建成眨眨眼,“玄成有话直说就是。”
“如此大功!”魏征双目如电,“陛下宽宏,殿下有量,却为何使邯郸郡王出任司农卿呢?”
李建成都无语了,坊间不知晓内情,但在座众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那厮自己要的……为此还暗中怂恿了御史上书弹劾,硬是找了个理由出来。
甚至李建成都知道这事儿还闹出了个乌龙,崔信暗中让御史中丞孙伏加上书弹劾,而淮阳王李道玄居然去找孙伏加的晦气……
“李怀仁转入司农卿,意欲大扬棉花,所为者,无非使天下百姓度冬,不受寒冷侵袭。”魏征盯着李建成,“护佑百姓,这难道不是太子殿下如今或以后要做的事吗?”
“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褒奖吗?”
“为何太子殿下以此调侃臣属呢?”
李善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魏征这家伙还真不是专门怼唐太宗的啊,连李建成也是一阵勐怼……偏偏魏征总会找到合适的理由,让李世民、李建成都发不了飙。
殿内安静了片刻,李建成长身而起,“玄成所言甚是,是孤失礼了。”
王珪捋须赞道:“恭喜殿下。”
李建成一怔,一旁的郑善果笑道:“玄成他日必为一代名臣,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欣喜吗?”
“哈哈哈。”李建成抚掌大笑,“玄成刚直有力,犯言直谏,有龙逄之风,但孤非桀。”
龙逄指的是夏臣关龙逄,多次劝谏君主,最终被杀,是历史上第一个犯言直谏而被杀的臣子……杀他的那位君主就是桀,夏朝的亡国之君。
“怀仁心念百姓,孤以此调笑,实在失礼。”李建成深深致歉,招手道:“去取棉袄来。”
虽然棉袄不多,但宗室这边基本都是送了的,从李渊之下,太子、秦王、齐王以及平阳公主都有,还有淮阳王李道宗、庐江郡王李瑗、赵郡王李孝恭、淮安郡王李神通也都有。
片刻后,看着穿上棉袄略显得臃肿的李建成,李善的情绪有些许复杂,实话实说,面前的这位太子如果登基,未必是什么坏事。
李建成肯定没有李世民那么折腾,也弄不出个“天可汗”来,但考虑到玄武门之变的影响……终唐一朝,玄武门之变的影子从来没有消逝过,光是玄武门之变,就上演了四次。
除了第一次之外,神龙政变、景龙政变、唐隆政变全都从玄武门发端。
但如果李建成登基,这位性情敦厚的执政者或许会带出一个在后世评价并不比历史上的唐朝逊色的朝代。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李善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殿下也没说错……的确准备售与少府,只不过并非棉袄,而是棉甲。”
李高迁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臣倒是在北衙禁军见过,应该是怀仁送给平阳公主的吧?”
“不错,试制作了二十套。”李善向李建成解释道:“棉花蘸湿后捶打,几层棉花中夹有铁片,可抵御弓弩枪矛,兼之保暖御寒。”
“售价一万钱,也不算贵……少府那边居然只肯出两千钱!”
“这等皮甲一旦在军中推广,战力至少上浮三成!”
李善一脸愤愤,“三姐出面,少府也只肯三千钱!”
这段时日,李善每天上班都在放羊,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经常去少府和那帮人磨嘴皮,一群王八蛋,用的又不是你们口袋的钱,甚至都不是民部的钱,犯得着那么抠吗?!
平阳公主私下提过,三千钱不少了……毕竟这棉甲不能与正儿八经的铠甲相提并论,但李善觉得太便宜了,不卖的贵一点,那些自耕农以及小地主看不到太多的利益,又怎么肯不种粮食而改种棉花呢?
“要不……”李善笑着看向李建成,“太子殿下?”
李建成一脸无语,让我这个太子去帮你谈价?
一旁的魏征有些脸黑,刚才还庄严肃穆的气氛硬生生的被这厮给搅和了!
郑善果突然开口,“若是棉甲得力,当先在京中试行。”
“不错。”李建成眼睛一亮,长安中的唐军基本都归属十六卫体系,而前十二卫实际上是不直接掌控兵力的,一旦发兵,再从各地折冲府汇集府兵,后四卫是平阳公主管辖的北衙禁军。
但长安城内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太子组建,驻扎在东宫北侧禁苑的长林军。
“但凭太子吩咐。”李善一口应下,但随即低声道:“东宫不必通过少府了吧?”
李建成亲昵的拍了拍李善的肩膀,“到时候任凭怀仁开口。”
“殿下勿要上当。”韦挺以手扶额,“怀仁实在奸猾!”
一旁的太子舍人徐师谟忍笑解释道:“一旦东宫应下一万钱或两万钱,只怕少府那边也只能……”
李建成呆了呆,随即放声大笑,“怀仁的确奸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