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拨的鞑靼兵继续扑过来,弩箭一茬一茬地射着,击杀率却比最初明显下降。因为那些鞑靼兵已然反应过来,纷纷重新拿起盾牌,将自己身子挡在那盾牌之下。
这些人不傻,小弩射不穿盾牌,也就床子弩威胁较大。于是,他们将那盾牌叠在一起,就算被射中,也不过是被震得向后退上几步。
这些盾牌让他们有恃无恐,于是很快,攻城锤再次被推动,一点点地开始向前滚动,目标直指对面的刀车。
而鞑靼兵们自然也看到了对面众人眼中的焦急与无奈,纷纷冷笑。有这刀车又如何?又那床子弩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们两个盾牌就能搞定?等着吧,很快他们便能冲破这刀车,冲入这县城。等他们冲入其中,彻底拿下这座城,定要让这些人好好尝尝被凌辱的滋味!
眼见着那鞑靼兵推着攻城锤一点点靠近,忽然,对面拿着小弩的人竟是将那弓弩放下,从怀里抽出来一条黑巾蒙住了口鼻,转而换上了……弹弓?
有那么一瞬,鞑靼兵们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弹弓?这玩意儿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开什么玩笑啊!
可当他们真的看到那些黎国士兵竟然真的撑起弹弓,装上了黑黢黢的弹丸,不似作伪时,他们终于忍不住,隔着盾牌哈哈大笑起来。
这他妈地,这是多么瞧不起他们?蒙个面就想当大侠吗?还是这些黎国矬子们没有再厉害的武器了,竟然跟他们玩起了过家家!
真的要笑死了!好想把这笑话讲给后面的人听啊!
不合时宜的大笑声从对面传来,张辰一脸冷漠地看着,浑然不在意对方的嘲笑,只是转动脖颈看了一圈,见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他忽地开口道:“准备!”
“唰”,所有拿着弹弓的人纷纷拉紧了筋条,将目标对准了对面。
“哈哈哈哈哈,他们竟然真的要打弹弓!简直太可笑!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从盾牌后面传出来,因为停了弩箭,有大胆的鞑靼兵便从盾牌之后走了出来,甚至还一脸嚣张地冲着张辰等人大放厥词:“来啊!来打啊!看你们能不能打中你爷爷!哈哈哈!”
“来啊!来打啊!”又有几个鞑靼兵从盾牌之后走了出来,一起得意地叫嚣着。
张辰盯着那些人忽地嘴角一扯,大声道:“鞑子小儿,那就让你们尝尝被爷爷揍的滋味!打!”
“嗖!嗖!嗖!”弹丸弹射而出的声音蓦地传来,那些不以为意的鞑靼兵看着对面射来的方位竟是自己身体,竟是一动不动。有人还挺了下肚子,示意张辰他们往他们肚子上打。
他们身着铠甲,岂会担心一颗小小石子。这些黎国人简直太出乎他们意料,竟能天真到这等程度,实在令人瞧不起。
几乎所有的鞑靼兵都在等着看张辰等人的笑话,这等小儿科的把戏,对他们这些草原勇士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很快,不等他们笑声落地,那黑黢黢的弹丸弹射而出,不轻不重地撞在他们身上。本以为到此为止了,却孰料,那令那些鞑靼兵毫不在意的撞击,却在下一瞬骤然发出“嘭”地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主动做靶子的鞑靼兵一下子崩得面目全非。其引以为傲的铠甲被炸出一个大洞,鲜血从那大洞里汩汩流出。
“火药!是火药!快躲开!快躲开!”反应过来的鞑靼兵一阵疾呼,压根就顾及不到那些被炸到的人。
他们惊骇于这个破地儿竟会有火药,但又庆幸,那火药好似威力不大,也就只能伤到一人,对旁人没有太大影响。就算是对上盾牌,其威力也不能将后面的人炸飞,不过是受些伤罢了。
这番认知令他们最初的惊慌减轻许多,然而这般庆幸尚未能维持多久,他们便骤然发现,那炸裂的火药的除了冒白烟外,竟然还带着一点点紫。
是他们看错了吗?这火药还能变颜色?怎么会出现紫色的烟?
众鞑靼兵纷纷后退,连带着将那泛着紫的烟雾一同带了过去。他们小心警惕地看着对面,思索着该如何避开那火药,继续向前。
很快,他们便想出了对策。既然两个盾牌不行,那便三个叠加。若是再不行,那便四个!对方虽是火药,但那威力不过比鞭炮大一点点,还不至于让他们畏而不前。
众鞑靼兵们为自己聪明沾沾自喜,刚欲准备向前,却不料下一秒,只听“噗通!噗通!”接连几声重响,几个鞑靼兵毫无征兆地纷纷倒地,竟是人事不知!
这一下终于将众人吓住,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盯着扑在地上躺尸的人,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动。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道。
“不知道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说话的人猛地抬头看向城门内,却等不及他看清什么,张辰等人便发动了第二次火药攻击。
“嘭嘭嘭”,几声巨响过后,那些原本进入城门的鞑靼兵又尽数退了出去。而那些躲在攻城锤,或者用盾牌作掩护的人,不知何时竟是也纷纷倒下,一时间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一下,众鞑靼兵们终于意识到事态不对,再不与那火药硬碰硬,纷纷向后退去。
然而,那火药即便没有碰到他们,撞击到地上时也升出与之前一样的紫色烟雾。众鞑靼兵尚未理清情况,毫无防备地吸食了那烟雾。与先前一样,没过多久,又有几个鞑靼兵毫无预兆地接连倒地。
这一次,再没有人去看轻那烟雾,而他们终于知晓了这火药之中暗藏了玄机。
对面,张辰见这些鞑靼兵终于意识了不对,旋即抬手让众人停止了射击。
他们是有火药,但如那些鞑靼兵所想,这鸟不拉屎的尹县怎么可能会有火药。火药在黎国本就受管控,出产量也不高。而他们手上这些,是盛兮好不容易凑齐了材料,亲自做的火药丸。
这火药丸数量有限,其中掺杂着令人瞬间失去意识的毒药。而这火药丸主要目的实则非伤人,真正目的是为了唬一唬那些鞑靼兵。
如今看来,城门外的鞑靼兵终于开始迟疑了。张辰想,只希望这带毒的火药丸能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