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终于解了的杜吉吉睡了一晚上怎么都不想跟潘巫走一起,见盛兮出来,当即跟上了她,同时不停游说道:“盛姑娘,不就是找个东西吗?咱自己去不成?为啥非要跟着潘巫啊?那老女,咳咳,潘巫脾气实在太差,一言不合就给人喂药,盛姑娘,你别着了她道啊!”
盛兮一边走,一边听着杜吉吉说话,听到后面忍不住笑了出来:“放心,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
“不会着她道。”盛兮说。
杜吉吉一脸难看:“话虽这样说,但,但这潘巫狡诈的很,这人指不定揣着什么坏主意呢!”
盛兮“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潘巫的确有其心思。但,”她忽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杜吉吉,“我也的确需要从潘巫这里得到些消息。而之所以让你跟着,是因为你再留下来,后期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杜吉吉闻言不由睁圆了眼睛,危险还没见到声音已然开始抖起来,“不是,盛姑娘啊,咱不带这样吓人的啊!我不就是挣你一百两吗?你这不能,不能把我往绝路上推啊!”
盛兮淡淡道:“可你现在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杜吉吉:“……”所以,一切皆因利起,谁也怨不得!
盛兮安慰他:“不论如何,等入了山林,你只需呆在我身边就好。放心,我会保你平安。”
杜吉吉一脸委屈地看着盛兮,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这话。
东西很快便准备好,考虑到后面不知何时才能出来,盛兮甚至还买了帐篷。
南安多雨,露天睡觉不合适。她与杜吉吉可以凑合,但潘巫虽是巫医,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不适宜长时间淋雨。
他们的动静自然也没能逃过先前跟踪之人的眼睛,但等盛兮三人出发时,她猛然发现,那些追踪之人一瞬间好似皆销声匿迹,像从未出现过般,一点痕迹都不见了。
盛兮惊讶地问潘巫:“人都灭了?”
潘巫冷嗤:“灭个屁!不过是几个小喽罗,那后面的人狡猾的很,我也只能绊住他们一日半日。”
“那也够了。”盛兮道,“至少会有一段时日我们不会再被打扰。”
潘巫没说话,但神情并无骄傲,反倒十分凝重。
的确有段时日他们不会被打扰,但对方追到这里应该早已经预感到什么,所以,这“一段时日”定不会如从前那般留给她充裕的躲避时间,他们何时被追上,这谁都说不准。
山林进得很顺利,但入林之后的路瞬间便变得难走起来。
蛩山多凶兽,寻常百姓皆不会不长眼往里面钻,而蛩山外围的资源足够山下百姓使用,又因这里本就靠海,百姓多以打渔为生,也因此,入深山的人极少。
因为人少,便无什么经验可谈。三人入了林后没走多久便再看不到人形痕迹,山下不常见的毒蛇毒虫,也在此刻开始悄悄冒头。
但潘巫本就是巫医,对这些东西并不害怕,更有药物可以抑制,盛兮也有制药,唯有杜吉吉极少入深林,一时间被惊到不少。
但有潘巫在,自然不会让他轻易中招。毕竟,潘巫还指望着他来背自己。
一路上,潘巫每走一段路便要进行占卜。然而可惜,正如她与盛兮之前所言,这林中似存有什么不一样的磁场,一直在干扰她占卜,偶尔那罗盘会动一下,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完全静止。
如此,他们在林中行走了三日后,原本跟踪他们的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好似多了。”盛兮从外面探查回来,一开口便这般道。
潘巫冷哼:“自然要多,毕竟都是闻到肉味的狗,肉就在眼前,谁啃放弃?”
一旁的杜吉吉慌张起来:“盛姑娘,咱们在这里找了这些天,什么都没发现,你们要找的那什么神器当真在这里了?还有啊,那些人,那些人万一找不到神器,来找我们怎么办?”
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跟阎王爷见面啊!
盛兮安抚他说:“放心,若他们真找上来,你也不会是他们目标。”
杜吉吉嘴咧了一下,心说:“便不是目标,那也说不定会被殃及池鱼啊!”
这认知他实则一早就有,但知道归知道,真正碰上那便又是一种心境了。不过杜吉吉多少还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两个女人面前。
强行做了番自我调整后,他道:“盛姑娘放心,若是那些人真的追过来,我一定会保护盛姑娘的!”
金主在,银子就在!
旁边一声冷哼蓦地传来,杜吉吉浑身一凛,当即又道:“当然,我也一定会保护潘巫您的!”
追踪而来的人虽跟上了步子,但却没对盛兮三人做出反应,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盛兮乐得清静,真若摆脱这些追踪她不是没办法,只是眼下不是时候。
如此又过了两日,在遭遇几只凶兽追击后,三人终于登上了蛩山中的一座小山峰。
潘巫在林中走不快,一路上几乎都是杜吉吉在背着,而盛兮则负责应付那些凶兽。但饶是如此,杜吉吉也在放下潘巫那刻,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盛姑娘,我不行了,太累了,实在太累了!”杜吉吉无力地挥舞着双手,希望盛兮与潘巫能看到他这份挣扎,尤其是潘巫。
岂料,那被他背着的人丝毫不感激他,反而嘲笑他说:“枉你长得五大三粗,原来就是银样镴枪头!”
杜吉吉:“我……”
这老女人还能不能好?什么叫银样镴枪头?他是钢筋铁杵好不好!
杜吉吉简直要被浑身恶毒的潘巫气死,还好盛兮岔开话题。
“潘巫,要不要现在再占卜一次?这里地势高,或许有效果。”盛兮道。
潘巫不再搭理几乎跳脚的杜吉吉,嗤笑一声后,倒也没否定,当即拿出了罗盘。
杜吉吉气得要命,眼见潘巫开始占卜,他于心中不停默念:“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下一刻,潘巫的声音骤然传来:“有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