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姮试图安慰自己,魔界第一天的遭遇应该是意外——或许是因为她身穿白衣的缘故,和一众妖艳风格,呈现出黑漆漆主调的魔界格格不入,才会一直被魔修盯上。
所以经过认真的自我反思后,曦姮当晚就选择彻底融入魔界。
这个彻底融入,肯定不止仅仅只是表露在外表的穿衣风格之类,必须要包含着适应魔界的行事准则啦。
就比如——
“我想要一件干净的,崭新的,好看的魔界衣裙,可以做到吗?”
微笑的将还在滴血的月碎拿在手中,曦姮转头看着被自己顺手救下来的商队,笑的满脸灿烂。
商队众魔修:……
他们能说什么?
他们敢说什么?
他们当然是选择直接答应啊!
一时之间,他们居然有点分不清,究竟谁才是魔界本土人士。
不是,现在堕魔的修仙者都已经这么残暴了吗?
还是说现在修仙界的竞争压力已经比他们魔界都大了,看看把这人都逼成了什么不正常的样子……
也对,这要是没点大病,人正常,她修仙修的好好的,好像也不能堕魔啊?
好的,那事情就一切都合理了起来——合理个屁啊!
修仙界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神经病脑子有问题的都往他们魔界丢!我呸!真当他们魔界是神经病收留所了!
也幸好他们商队的货物里确实是购入了一批衣裙,在商队管事的经过深思熟虑后——
看着在那群匪徒手下元气大伤的人手,又看了看一脸微笑的曦姮,商队管事眼珠子一转,当场就带出了此行之中最为昂贵的那条衣裙——双手奉上。
魔界嘛,那衣服风格也都是比较……热情一点的。
虽然不至于出现重要部位裸露在外,动不动就走光的情况,但露个胳膊露个大腿,那都是最为正常的事情。
本以为曦姮这个一看就是刚刚堕魔的会不习惯,会担心穿这种衣服有损她的清白,影响她的名声,但……
商队管事沉默的看着适应的贼快,甚至还有空点评下,觉得衣裙下摆还是太长,完全可以裁到膝盖以上的曦姮,微不可查的将手中准备好的另一套比较严密遮挡的衣裙放到了一边。
嗯。
果然还是他肤浅了。
能堕魔的神经病几个会在意据说修仙者很是看中的名声啊。
所以……
那商队管事当场就上前,对着曦姮一顿彩虹屁——千万不要小看商队管事的彩虹屁能力。
君不知,他能仗着自己低下的修为在魔界生活的如鱼得水,还能手掌一个商队,除了本身的经商能力和极会审时度势的聪明头脑外,这讲究的就是拍大佬们和靠山的马屁……啊,不是,是真诚的赞美!
进一步,这赞美不能太过夸张,也不能太过低端,更不能凭空捏造,要根据被拍马屁……啊,不是,是被赞美对象的本人条件进行针对性的放大化夸赞。
退一步,这赞美的时候态度还不能太过谄媚,也不能太过冷漠,要拿捏的恰到好处,还要学会看懂被赞美对象的脸色,知道夸到什么时候就是极限了,再夸下去就会不礼貌了。
无疑,这商队管事将赞美的精髓把控的精准无比,饶是曦姮都在言语交谈间,记住了叫他孙管事。
眼见关系拉到差不多了……
孙管事看着曦姮平稳下来的面色,这才试探的提出了自己的真正要求——想请曦姮在接下来的路上和他们同行,互送他们去魔都的商会总部。
当然!
报酬肯定是不止那一条裙子的。
孙管事将被杀的魔修护卫们还不曾领取的护送尾款都整合下报数给了曦姮。
“十万魔晶,您看怎么样?”
初来乍到,对物价一无所知,甚至还是从孙管事的口吻中,第一次猜到这魔晶应该就是魔界流通货币的曦姮:……
啊这……
曦姮是不懂物价,也不懂聘用她这个实力的护卫行情价格,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谈判啊!
“五十万。”
年薪也才八十万魔晶,算上其他孝敬别人,以及别人孝敬他的账目,加起来也才堪堪一百万不到的孙管事:……
你是懂谈生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曦姮淡定的神情,刚刚想要开口给人科普下她刚刚的开价有多无礼,可……
无意识的顺着曦姮目光一看,就发觉曦姮在看自己商队货物车架的孙管事:!!!
他猛然记起,自己这一队的货物价值差不多两百万魔晶,要是自己拒绝的话,万一曦姮觉得太亏,选择把他们这一行人杀人摸尸,直接霸占货物怎么办?
就曦姮这修为,哪怕是自己临死前能用传影石向掌柜的留信,他们恐怕也不会了这件事,选择和曦姮交恶,受伤的也只有他们而已……
不如——
“成交!”
商队管事声音回答的斩钉截铁,那生怕曦姮后悔的模样……
曦姮:……?
所以,她是不是要少了?
眸眼微眯,正当曦姮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重新更改下这个报酬时——
“这里是五十万魔晶,接下来的路程就辛苦大人了!”
孙管事那叫一个麻溜的就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五个小储物袋,恭恭敬敬,但又速度奇快的双手递到了曦姮面前。
晚了一步的曦姮:……
行的吧。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好像猜到她意图加价的商队管事,最终还是抬手收下了这笔钱,并坐上了商队中最为豪华的单人马车里。
稳了!
孙管事直起身,擦了一把汗,立刻开始招呼起其他人准修整出发。
唯独曦姮坐在马车中,静静的擦拭着月碎剑身上还不曾全部滑落的血渍。
“魔都吗……”
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啊……
擦拭下月碎剑柄处最后一处的血痕,曦姮眉眼弯弯,那愉悦的心情连月碎都仿佛被影响到了,嗡嗡作响的剑身中,隐隐冒出几缕血线,却又在曦姮伸手覆上时,隐匿于无。
“不要心急啊——”
曦姮看似很是宠溺的轻轻摁了摁月碎,眸底尽数是闪烁不明的幽光。
“放心,我最爱的小月碎,少不了给你人命——”
她会尽快帮你彻底凝现出剑灵体的。
毕竟……
“你可是我最爱的小月碎啊……”
轻声的呢喃恍若情人间的爱语,连曦姮都察觉不到的剑身暗处,浅浅漫出了一抹好似云霞的羞红,却又极快隐匿——快的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