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
原先都已经沉浸在自己一统天下,开疆拓土,成为千古一帝梦想里的女帝,在脑海里闪过先前户部尚书上交的奏折,那庞大的财政赤字后——这些美好的幻想,统统碎裂。
就算可以以战养战,但前期总归也是要出一批钱的!
而这批钱……
拿不出来,是真的拿不出来!
一分一毫都拿不出来!
女帝与太女的脸上逐渐戴上了痛苦面具,满脸痛心的,完全可以说是眼巴巴的看着曦姮。
大佬,菜菜,求带带!
尚未明白事情严重程度的曦姮:……?
她心底默默的划过了一线不好的预感。
也就在下一秒——
女帝默默的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曦姮自己去看看桌上的东西。
然后……
就看到了慢慢财政赤字的曦姮:……?
那一长串数字给曦姮看的……她深吸一口气,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差这么多钱?
不是,她不在的时候,女帝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飘到这么花钱?
不,不对,以自己对女帝抠门,小气……的秉性了解,她能乱花这么多钱根本不可能。
所以……
她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盯向了女帝。
在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弄出这么大一个窟窿?
被曦姮盯着看的女帝:……
她轻咳了一声,默默露出了一份堪称是略带着点讨好的笑意。
“来,爱卿,你先坐到这里……太女,你怎么回事,没看到你亚母都坐下了吗?还不赶紧去给你亚母泡茶!”
太女:!!!
好嘞!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又一杯茶水递到了自己手里的曦姮:……
“亚母放心,这水孤可是专门把控的温水,最是适合饮用的程度了!”
太女信心满满,连带着一边的女帝都看来了赞赏了一眼,以及……
诶呀!
自己之前给爱卿泡茶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水温呢?
下次一定注意!
并不是很相信太女泡茶手艺的曦姮:……
她沉默的看着太女那殷切的期待目光,又听着太女一声一声自然到不行的“亚母”……
行的吧。
浅浅低头闻了闻手中茶水的茶香,曦姮到底还是决定相信太女一次。
毕竟……
女帝是女帝,太女是太女。
女帝只会糟蹋茶不错,但太女指不定就能歹竹出好笋,有一手好茶艺呢是不是?
带这种想法,曦姮低头抿了一下——
茶水入口的瞬间。
曦姮的动作就顿住了。
怎么说呢……
草率了。
不该喝这么一大口。
太女终究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怎么办?
仅仅犹豫了一秒,曦姮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动作隐蔽的,将口中含到的茶水,都重新吐了回去。
“怎么样?”
偏生太女还凑了上来,眼底都写满了求夸奖。
那副好像是只邀功的哈士奇的模样……
完全有被蠢到的曦姮:……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又吃了一口之前女帝摆放在旁边的糕点,这才将勉强将嘴里那股好像是发霉,又酸又潮,还带着点难言土气的味道压下去。
这就很难评,只能说……
“青出于蓝胜于蓝。”
曦姮礼貌的看向了太女。
泡的很好,比你娘泡的还要难喝,下次别泡了。
你们皇室还真是一脉相传的茶艺手残,还偏偏爱给看重的人泡茶啊,又菜又爱!
听出了曦姮言下之意的女帝和太女:……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太女摸了摸鼻子,看天看地间——最后还是女帝承担起了所有。
她重新将话题引到了先前的财政问题上。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问题还是出在那群已经逃到蛮夷的世家身上。
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在地方把控上,能被称作世家的,谁家没点底子?
再加上女帝的赶尽杀绝,他们举家逃离之前,知道事情不可避免,自然抱着烧了也不会给女帝留下的意思。
尤其是有几个作风激进的,盘算着天干物燥,接连放火……
虽说后来局势都稳固了下来,可期间用于稳固局势的,那全都是钱啊!
毕竟……
那群杀千刀的是哪里富裕在哪里搞事,甚至还想染指粮仓!
虽说后来粮仓保下来了,但其他的……
朝中官员就不说了,可那些京都富商,亦或者是走街串巷的小贩,乃至于安生度日的平民百姓……总不能让他们平白受损,日子都要过不下去吧?
只能朝中补贴啊。
这赤字就这么给留下来了……
曦姮:……
“所以,你们该不会所有人都补贴了吧?”
不然呢?
女帝和太女眨了眨眼。
曦姮:……
她沉默的看着面前弱小可怜还无助的两母女,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两只傻狍子。
头疼。
百姓的也就算了,爱民如子还能歌颂一波,彰显女帝仁政,但其他的么——
“不是,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官员和富商差那点东西?”
你凭什么就觉得他们是非那些东西不可啊?
女帝和太女:???
是她们想给吗?
是朝中不让不给啊!
女帝狠狠擦了一把辛酸泪。
“屠杀世家之时,那些尚且还活着的老皇宗都被惊动了……”
这些长者,虽说都是皇族,但身上大都流着世家的血脉,和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是女帝长辈……
她们阻止不了世家的覆灭,难不成还不能依仗着本国礼法,拿着祖宗留下的话语用命上奏,硬是逼着女帝做一个“仁君”,去体谅受灾之人,非出钱不可,出口恶气吗?
呜呜呜,爱卿,我亲爱的爱卿,这下你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这些老虔婆都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了吧?
我们被欺负的可惨了呜呜呜!
听懂了的曦姮:……
老皇宗?
她眯了眯眸子,看着面前颇有些在外受了委屈,转头回家就向自己告状的母女,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在身前的桌面上。
啧。
老皇宗?
那又算是什么东西?
也敢来拿捏女帝?
不知道这两母女只能被她忽悠吗?
说起来,财政赤字是吧?
这节点怎么就卡的这么好,好到好像是在配合着蛮夷异动呢?
若有所思间,想到某种可能,曦姮浅浅勾唇冷冷一笑。
她脸色稍稍缓和的看向了面前一大一小,简直就是女承母业的两废……小可爱。
“行了,此事交由我来办。”
瞬间松了一口气的女帝和太女:!!!
好耶!
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尤其是对曦姮行事风格有所了解的女帝。
她强压着幸灾乐祸的嘴角,努力矜持。
“爱卿啊,那些可都是老人家,虽说倚老卖老了点,但最好还是得留条命的……”
毕竟她们死了也就死了,要是因为这群老不死的而害的曦圣沾染了污点,那可就不值得了!
曦姮:……
她柔弱垂眸。
命?
她们的命算个锤子。
小了,格局小了!
“放心,姮这般柔弱的女子,又能对那些老皇宗们做什么坏事呢?”
一点点对于老皇宗们而言洒洒水的小事情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