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王阿客。
国士王阿客。
京城圈子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但是,认识他的,绝对都是顶级大佬般的存在。
譬如茅老爷子,也只是在一次顶级大会上,远远看到王阿客和国家几个最上层的领导交流,根本不是他能参与的层次。
这就是国士,以“国”为姓,一句话可以左右国家策略的大谋士。
茅老爷子一万个没有想到国士王阿客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再往深想一点,如果王阿客是因为面前的年轻人来的,那么……
快八十岁的茅老爷子,背心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冷汗。
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即拄着拐棍,脚步匆匆迎上去,生怕怠慢了半秒。
“王国士,您老怎么来了?”茅老恭敬打招呼。
听到他这一声招呼,茅平升以及邵裕兴三人,震骇得眼珠子都快崩了出来。
王国士!!!
难道眼前的老者,就是圈子里那个传说级的神秘、恐怖巨佬!?
天啦,肯定是国士王阿客!
国士啊!
难怪老爷子慌了神般迎上前去!
难怪老爷子如此恭敬!
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回到了幼时,见到了神明一般的人物。
“茅老,您老身体很健朗啊。我这是闲着无事出来晃晃,没有吵着你们吧。”王阿客淡笑回应。
虽然没有与茅秋田打过交道,但京城圈子上得了台面的人,几乎全在王阿客的脑海中。
说句不夸张的,有关茅秋田的以及茅家的资料,足足几个档案袋,就搁在王阿客的档案架上。
甚至可以说,有关茅家的地位定位,就是王阿客挥毫定下的意见。
也就是说,一言就可以决定茅家的未来。
至于其他三家,还没到进入王阿客视野的层次。
见国士认识自己,茅秋田心底一阵激动,有种热血冲脑的感觉,忙说道:
“能见到国士,真是茅某三生荣幸,不知国士前来,是……?”
“哦,有个小友跟茅家闹了些不愉快,他无意与茅家闹僵,也不想因为这点事让茅家遭受重创,所以让王某人过来走一遭。”
真是因为林无道来的。
林无道竟然能拉动国士王阿客!!!
不仅和老首长关系不浅,还能拉动国士,何其恐怖的能量!
茅秋田心里涌起惊涛骇浪,自然也听明白了国士话里的意思,说的就是,哪怕国士不到现场,林无道一样可以凭自身重创茅家,根本不用国士帮忙。
只是没有出手,给茅家留了一扇生门。
回头一想,先前自己咄咄逼人,以为可以拿捏,此时显得无比可笑了。
林无道之前说过的话不禁在他脑海中回响:“他们能狂,难道我就不能狂……老爷子要是真要硬压我,那晚辈只能奉陪。”
说的不是大话啊,真是老眼昏花了,不识庐山真面目。!
不知不觉中,茅秋田额头冒出了冷汗。
“茅老,知悉你孙子做的事吗?”王阿客冷不丁问道。
来了,来了,问事了!
客气过后,亮刀子。
茅秋田眼角隐隐抽了抽,感觉一下子到了悬崖边。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孙子做了什么事,无非是护犊子赶过来的。
换言之,连孙子的作为都不清楚,就跑过来护犊子,这不是显得可笑吗?
“看来,茅老并不了解,这样吧,让你孙子自己说,茅老应该没有意见吧?”
茅秋田哪敢有意见,立即看向茅鼎,严词厉色:
“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老实把整件事讲清楚,敢有半句假话,我打断你的腿。”
茅鼎脸色苍白,先前的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万般惊恐不安。
可不,眼又不瞎,脑子也不傻,哪会看不到他爷爷在王阿客面前的恭敬态度,能让他爷爷有如此态度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已经到了巨无霸的层次。
什么茅家不茅家,在对方面前,明显什么都不是。
再不识相,肯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茅鼎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把自己所做的事说了一遍。
接着轮到邵镇川。
茅鼎都缴械了,邵镇川哪还敢顽固,同样全部老实交代了。
了解到整个始末以后,茅秋田气得身体直颤。
原以为是年轻人之间斗气,哪知道孙子和他那三个狗屁结拜兄弟,竟然横行霸道到了这种地步。
这何止是丢人,简直是把他茅秋田这一辈子积累的声誉,全扔进了茅坑里泡着。
偏偏他还跑来护犊子,这不就是不要脸吗!?
无法言喻的羞耻和愤怒在茅秋田心中燃烧,立即拎起拐掍朝茅鼎走去,看他这样子,绝对会当场打断茅鼎两条腿。
茅鼎吓得脸色巨变,连忙向他父亲求救:
“爹,救救我,快拉着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时候才知道错了,能值几斤几两?
他的求救并没有得到茅平升的半点回应。
甚至,茅平升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说句不好听的,茅平升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跟着挨一顿揍,哪敢在这个时候顶撞他爹。
再者,儿子做的狗屁事,本就没有半点道理可言,凭哪点去护着他?别说他爹想打人,他都想冲过去狠狠抽儿子几棍子,顺带着把邵镇川也狠狠抽一顿。
眼看着茅鼎就要挨打的时候,反是林无道走上前,拦住了茅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顽疾非一日之积,就算您老把他打得不能自理,都未必能治根。我建议您老带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怎么矫正。这次是碰上我,但下次要是再闹出这样的事,可能您这一大家都会要败在他手上,先前不敬之处,还望茅老多多谅解。”
茅秋田仰天长叹,心中像堵着一座山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好一阵后,他才说道:
“要怪就怪老夫老糊涂了,小兄弟给茅家留了机会,老夫还不识好歹,心中真是愧疚。其他的,老夫没脸再多说了,小兄弟的忠告,老夫一定会记在心里,这次的事,老夫认真说一句对不起,望小兄弟多担待一点。”
轮到快80岁的茅秋田说对不起,这本身就是茅家的悲哀了。
茅平升便是脸红耳赤,无地自容。
心里受到重创的茅秋田,没有脸面再跟王阿客打招呼,拄着拐棍,背影沧桑走了。
王阿客跟林无道简单聊了几句后,也走了。
林无道看向茅平升四人,冷声道:
“刚才我对老爷子说的话,也是对你们说的。但你们还没有老爷子的身份地位,所以,我是警告你们,再让我发现你们儿子胡作非为,别怪我不客气,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我都会让你们从京城消失。”
四人不敢说半个字,自然也不敢有半点意见。
之前觉得林无道张狂的飞出了天际,现在不敢再有半点这种想法,因为,面前的林无道,就是可以一巴掌拍死他们的洪荒猛兽。
“把自己儿子领回去,除了邵镇川。”林无道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邵裕兴和邵镇川脸色顿时白得没了血色。
可不是吗,其他三个人都可以领回去,唯独邵镇川不能。
而整件事,就是邵镇川引起来的……
是不是意味着,林无道不愿意放过邵镇川?
那么,邵家……要从京城圈子里消失了吗?
邵裕兴脑海中雷电交加,无以复加的恐惧,像万千蝗虫一样钻进了他的身心。
最恐怖的是,他无力反抗,只有伸长脖子挨宰的份!
这就是儿子败家的结局吗?邵家要做标本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