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道不由得看向虞灵,只见她眯着眼靠在椅子里,脸色非常平静,并没有因为冬夜的这番话而讶异。
这两师徒,到底在折腾什么?
没见她们商量过啊,但心有默契一样。
反是林文隆和林纪安怔住了,想必和林无道一样,没有料到冬夜这么利索的承认,都不反驳一下吗?
随即,林伯翰冷声问林无道:
“李石头,你说说是什么情况?”
“问他干什么?我刚刚都已经说了,都是我的错,如果要追究责任,冲着我来就行了,李石头啥都不懂,完全与他无关,用不着问他。”
林无道刚好不想说话,正好沉默,反正大事小事都有虞灵挡在前面,虞灵不让他说,他也就不用开口。
此时的林文隆肯定是心喜不已,自然巴不得冬夜承认,巴不得冬夜把所有责任都揽在她身上,连忙出声:
“师傅,各位长老,你们都听到了,虽然我也有过错,但主要责任就是冬夜师叔胡乱指挥。”
“分不清这是什么场合吗?没叫你说话,你就闭上嘴巴。”
林伯翰喝斥了一声,转而问在场长老:
“各位长老怎么看?”
所有长老都看见了两个大长老,仿如职场的规矩一样,只有等两人先表态,他们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次性死伤了十几个宗门子弟,非同小可,本身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所致以,我的意见是必须做出重罚,不然,对那些死去的宗门子弟不公平。”林柏融缓缓说道。
“蒋老,你的意见呢?”林伯翰直接问蒋镜帆。
“我的意见很简单,不管这事的过程如何,既然这小妮子自己承认是她的责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该罚的罚,该驱除的驱除,不能乱了宗门规矩,不能被个别人搞得乌烟瘴气。”
说完,蒋镜帆又抽起了水烟,咕噜咕噜声格外不协调。
而从他这话里可以看出他与虞灵之间的不对付,实际上指向的就是虞灵。
虞灵还是不动声色,仿佛与她无关,坐在那里像看戏一样。
这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其他各位长老的看法呢?”林伯翰再问。
这次活跃了,不少长老开口,意见和林柏融、蒋镜帆一样,一方面是附和两人,另一方面则是显现出了虞灵与大群体的格格不入,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方说一句话。
“师叔,您怎么看?”林伯翰最后询问虞灵。
虞灵冷嗤了一声,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看法,你是掌门,当然是你说了算。再者,一群跳梁小丑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我还跟一群下三滥争高下?”
跳梁小丑,下三滥,把屋里的长老一锅骂了。
不知这些长老是习惯了,还是其他,都没什么反应。
或者是,心知虞灵不讲道理,要是被她盯上,那没有好果子吃。
“宗门的奖惩标准首要就是要弄清事实,首先可以肯定,成功完成了这次考核,这一点值得奖励,其次再谈过程中的过错。”
顿了顿,林伯翰看向林文隆:
“你身为带队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其他子弟的死亡都是你负主要责任,其次是纪安,而你一味的推脱现任,明显是要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冬夜身上,连担责的勇气都没有,那要你这个带头人何用?”
说到后面,林伯翰的神色和语气渐渐变厉。
林文隆额头吓出了冷汗,立即跪下,惶恐道:
“弟子知错,请师傅处罚。”
林纪安跟着跪下。
“功抵部分过,林文隆仗责三十,林纪安仗责二十,关禁闭半个月,立即着令刑堂的人前来仗罚。”
“遵令!”
林文隆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哪敢顶撞师傅的威严,甚至可以这样说,整个宗门里除了虞灵敢对林伯翰说话不客气以外,其他人都畏惧林伯翰的权威,上次令子弟掌掴长老的耳光,便是最好的例子。
刑堂的人很快带着刑具来了,林文隆和林纪安老实趴到了长凳上。
仗罚。
厚实的长板一下接一下抽在两人的屁股上。
痛的两人紧紧咬住牙关,死死抱着凳子。
确实痛,就算体质好,也难以承受。
因为这种仗罚,不允许用修为,也就是实打实的打在肉上。
想一想,这一板子打下去,不痛才怪!
等打到十多板时,两人屁股上已经皮开肉绽了,此时再挨抽,更是痛的撕心裂肺。
林文隆已经痛的控制不住叫出声,脸色更是红的跟猪肝一样。
而林纪安还在死咬着牙,心里的那份坚韧明显要胜过林文隆。
好在他只要挨二十板,林文隆多了十板,最后痛的直接晕死了过去。
两人直接被抬了下去,还要关半个月禁闭,虽然都是林伯翰的弟子,但林伯翰并没有留情面。
林无道则是暗忖着这事麻烦了,因为林伯翰先仗罚自己弟子,大伙都看到了,那接下来追究他和冬夜的责任时,两人相应便也会承担。
果真,林伯翰马上便说道:
“冬夜,李石头,你俩擅自作主,无视宗门条令,按宗门规矩,处罚冬夜关禁闭七天,念李石头刚入宗门,主观性不强,处罚守后山一个星期,师叔,你可有意见?”
最后问的是虞灵,还是要听虞灵意见。
虞灵当即一拍椅把手,整张椅子立即四分五裂,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气势一下子要把屋顶掀开一般。
她怒瞪着林伯翰,直呼其名:
“林伯翰,这屋里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精,难道还不清楚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吗?别以为仗罚了那个畜生玩意儿就可以问罪冬夜和李石头,你打他们是你的事,但要想动我两个徒弟,别怪我掀了这议事堂。”
嚯嚯!
虞灵炸毛了!
护犊子的个性也显露无遗!
但厅中长老的反应还是和先前一样,并没有因为虞灵发飙就慌了神,目光都有意无意看向林伯翰,等着林伯翰的态度。
林伯翰淡淡一笑,说道:
“师叔,怎么这点小事还发这么大的脾气,师叔的两个徒弟都还年纪,本来就应该经历锻炼,温室里的花朵可长不高。另外,这处罚又不是很重,总不能一碗水全都按师叔的意思倾斜吧。”
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宗门的立宗之旨前提就是规矩,可以因为身份有所偏颇,但绝不能无视规矩,贱踏规矩,希望师叔明白这点。”
“我们一没用宗门的资源,二没要宗门照顾,你跟我扯这些犊子道理有用吗?我只认我的道理,要么你就直接动手,凭拳头来讲道理。”
“师叔,你非要这样吗?”
“对,你不服?”
林伯翰眉头邹起,比划了一个手势。
同一时间,场上的长老几乎全都站了起来,唯独林柏融和蒋镜帆没有起身。
瞬间剑拔弩张!
而林伯翰接着下令道:
“刑堂的人,带冬夜和李石头,执行处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