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嘉走了,老太太见冯蔓坐那不动,她不耐问:“你咋还不走?我还不能和我自己儿子说几句体己话了?”
冯蔓憋气,笑问:“妈,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您要是需要用钱,进华还不是得和我说?”
她就是故意刺激老太太的。老太太不满意她管家里的钱多年,如果真是要钱,那还好办,如果不是,那老太太要说什么就值得深究了。
多多少少,她心里是有些猜测的。
老太太拉着脸:“钱钱钱,就知道钱,我一个老太太要钱干什么?我看你眼里只有钱,怪不得这么多年没生出一个儿子。”
冯蔓手指都掐到肉里,脸板着不说话了。
陈进华想说两句搅稀泥缓和一下气氛,还没开口,他妈就落下了一个惊雷。
老太太轻蔑的暼了一眼冯蔓,撇撇嘴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给进华再生一个儿子,索性进华前头娶的那个给进华生了个儿子,还有出息的很,还考上了华清,我去见过他了,和进华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样。”
以前的婆母说话没这么扎心难听,今天的话冯蔓觉得格外刺耳,她的眼眶当时就红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知道陈奕和王素梅的存在了呗。
老太太还没继续开口,陈启华来了。
昨个他回去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和他二弟说一声看到王素梅了。
冯蔓忍着难堪,硬是坐在这没走。她倒是要听听,她们都是怎么知道王素梅和陈奕的。
老太太和陈启华跟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把之前的事情说了。
陈启华语气倒是平和,老太太却跟吃了炮仗一样。
“王素梅不安好心,不想让陈奕和你相认,进华,你说说咋办?”
陈启华也是没想到,王素梅逃走后还生了个儿子,昨天那个年轻女人竟然不是她闺女。他迟疑道:“妈,素梅这些年就没再嫁?”
这话问的委婉,老太太却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她哼道:“只要你看到陈奕,都不会说他和你二弟没有关系。”
陈进华思索着起身,翻起了柜子里放着的报纸。
他想起前年看的那张报纸了,拐卖妇女儿童的性质很恶劣,是占了大版面的。当时那张相似的脸他也盯了片刻。
冯蔓凝眉问:“你找什么?”
“我记得报纸都在这柜子里…”正说着,陈进华翻到了那张报纸。
他指着报纸上图片陈奕的脸,问他妈:“是不是他?”
老太太连连点头,“就是他,和你年轻的时候可像。”
冯蔓不可置信,原来陈进华早就看到过陈奕的照片?
陈进华心里不是不激动的,这激动不是因为陈奕,而是因为有了王素梅的消息。
虽然当初和王素梅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是他第一任妻子。他妈想卖了她,导致她逃跑失踪多年,不是他回去晚了些时日,她也不会独身在外这么多年。一个女人在外,得受多少苦呢?
冯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她的脸冷了下来,“妈,所以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就直接说。”
老太太斜斜看她一眼,“我能有什么意思,陈奕是进华的儿子,他理应回家里来。”
冯蔓手指掐进肉里,“那姓王的女人呢?要我给她腾位置吗?”
话虽然是问的老太太,她的眼睛看的却是陈进华。
老太太一时之间犯了难,老二前后娶的两个她都不喜欢,真是没一个让她满意的儿媳妇。
陈进华身居高位多年,先前的惊疑、高兴放到了一边,安抚道:“是我亏欠她这么多年,我会安置好她,你我才是夫妻。”
冯蔓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而王素梅消失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记忆都快模糊,提起只剩下愧疚和亏欠,他自然而然的会偏向和他一起过了多年的人。
冯蔓却不满意,她眼眶通红,毫不犹豫的起身怒气冲冲走人。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年轻,爱情上脑时的血也快凉透了,但她不想让陈进华和任何女人有牵扯,她的家庭容不得多余的人插进来。
陈进华正准备抬腿去追她,老太太眼睛一瞪,“给我老老实实坐那,儿子不想认了?你迁就她这一次,她让你不要儿子,你难道要同意!脾气这么大,就是你惯的!”
陈进华想想又坐了回去,这事确实不能由着冯蔓来的。
陈启华也道:“哄她不急于这会儿,她自己会想通的,事实就摆在这,当初结婚的时候她不就知道有素梅这个人吗?”
老太太深以为然的点头,“老大说的是。现在你该去找你儿子,再让王素梅养下去,他以后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陈进华心里有些茫然,突然之间就多出个儿子,甭说,还真有些不适应。
见他起身,陈启华说道:“你别空手去,他媳妇才生完孩子,给大人和孩子都带点营养品过去,最好多弄些奶粉。”
老太太眼睛一亮,“这法子好,陈奕跟头倔驴一样的不识好歹,王素梅就不是个好的,媳妇和老娘,你说他更听谁的?以后有空了,多让秋华找他媳妇说说话。”
老太太嚣张了一辈子,喜欢的人很少,讨厌的人一直讨厌,因为出息的儿子,这一辈子那是顺风顺水。
陈奕虽然对她说了难听话,但架不住那张脸和她儿子太像了,再有,二儿子没儿子一直是她的心病,不论如何,这孙子都得认祖归宗的。
当天下午,陈嘉嘉挎着包回了家,直到晚上入睡,都没等到自己亲妈回来,那时她不以为意,想着她妈肯定是又被奶奶气着,回单位值班室躲清净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警卫员送来了一堆生活用品和营养品。
布、奶粉、麦乳精、蜂蜜、红糖等。
“我爸让你弄来的?”
警卫员点点头,“是他昨天要的,说是今天要去看谁。”
警卫员话刚落,冷着脸的冯蔓进屋了,看到这些东西,冷哼了一声。
她也不想回来,可不回来,她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已经踏进了她的家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