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蔓自觉说的话在理,面上还苦口婆心的,一副为自己男人考虑的样子。
老太太听是听进去了,可她今天在石头胡同被气的心口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春霖是我娘家侄孙,从小又乖又孝顺,他这次不是故意的,拿存折这事本来就是一点小事,只要王素梅不追究,只要进华愿意帮忙,他就不用坐牢。”
老太太声音不小,把在二楼房间睡觉的陈嘉嘉都吵醒了。
她听了一会儿,气呼呼的噔噔噔下楼来,“何春霖是奶奶的亲孙子吗?奶奶咋这么护着他!都敢上门去偷存折,以后他什么不敢干?一个臭鱼烂虾奶奶都当宝贝护着了,你就不怕影响我爸?有你这样的奶奶吗?”
陈嘉嘉和她妈一样,讨厌何春霖讨厌的要死,在陈奕没出现以前,何春霖是她最最最讨厌的人。就他那德行还想当她哥?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冯蔓觉得自己闺女说的对,但这属实没规矩了点,正想装模作样说几句,老太太就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冯蔓吓坏了,出气归出气,把人气死了可没法给陈进华交代。
她忙让陈嘉嘉去外头喊人,看谁家院里停的有没有吉普车,赶紧把人送医院去。
老太太平日里身体挺好的,年纪不小了走路都不驼背,稳稳当当的,说话嗓门也不小,平日里一生气就心口疼,等生完气又不疼了,她都没把心口疼没当回事,今天被气很了,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抢救过后人倒是醒了,一番检查后,老太太的左边身体发麻,左手握不紧,左腿多少也有点不听使唤,嘴还歪了。
陈进华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就见他妈病歪歪的躺在病床上。
老太太当时就哭了。
她说话不利索,却还不忘告冯蔓和陈嘉嘉的状,也把陈奕和姜馨玉骂了一顿,最后不利索的总结,没一个好东西。
她嘴歪眼斜,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是真凄惨,不了解她的人见了这场面得想:她的日子过的得多苦啊!
“进、进华,妈就求、求你,不让春、霖做牢!”
老太太用右手从兜里掏出了存折,递给了陈进华。
陈进华还没说话,医生就进来说,“这样激动不行,别哭了,再哭很有可能加重病情。”
半晌后,陈进华跟着医生出去询问情况。
问完之后,陈进华的心情不怎么轻松。
这次能救回来不代表下次也能救回来。他妈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冯蔓在病房里忙前忙后,陈嘉嘉到了她爸跟前。
“爸,这次的事可怨不着我和我妈,是奶奶她胡搅蛮缠,我们就说让她要为你考虑,说她把何春霖当亲孙子看,她就气的倒下去了。”
陈进华拧眉说:“以后你们得让着她,她年纪不小了,经不起再来一回了。”
在陈进华面前,陈嘉嘉只能乖乖点头。
她心里则想着以后她奶奶出院了再去她家住,她就和她妈躲出去,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下午天黑的时候听说老太太病了的何春霖的父母和爷奶都来医院了。
冯蔓直接把人拦在病房外。
“妈现在得静养,等她精神头好了你们再来看她。”
何春霖奶奶翻着眼问:“那春霖咋办?”
冯蔓厌恶这家人,脸色不好的说:“不是为了你们家春霖的事,婆婆也不能这样着急上火,气到住院。”
何春霖妈:“话可不是这样说,存折的事可是姑母挑起的,她就得为我们春霖负责!”
冯蔓冷下脸:“要吵出去吵,在这吵把我婆婆又气着了。”
何家人不甘不愿的住了嘴。
冯蔓又道:“你们找我没用,现在找我婆婆也没用,把婆婆吵着了,进华会不高兴,你们该去找王素梅,不是她们非要告,何春霖不会坐牢。”
祸水东引,谁还不会了?
凭什么她在这劳心劳力的伺候老太太,王素梅能这么清闲。
石头胡同的具体地址一说,何家人就被她打发了。
天蒙蒙黑时王寡妇提了两个盖着布的篮子和胡同里其它妇女同志小孩儿们一起回来了。
今个收获满满,篮子里不但有苹果和梨,还有山楂与十来个个头有点小的红石榴。
王寡妇走的时候惦记着小偷到底会不会来,儿子儿媳能不能把事都办妥,等到了郊区的山上,摘起东西来那是什么都忘了。
“苹果树多点,一棵石榴树上果子不太多,个头也小,不过可甜,我们这么多人分了分一个人也分不到多少。”
下山的时候都是手提着篮子,离到坐公交车的地方可有不短的路,下了公交车提回巷子里路程也不短,王寡妇的手都在抖,但心里是热乎的。
姜馨玉让她去休息,顺便把从馒头热了,三人就着中午从饭馆里带回来的酱牛肉吃了一顿。
陈奕把白天的事说了,也说了老太太过来闹过的事,不过“狗杂种”这话就隐去了。
王寡妇气道:“那何春霖小时候长的可不赖,个头一点点的时候就透着机灵,现在看,咋这么不是个东西。”八壹中文網
姜馨玉说道:“今天我把那存折扔给老太太了,妈,你生不生气?”
王寡妇:“生啥气?你等着,这存折陈奕爸还得给我送回来,这存折啊,它就得是我的。”
陈进华给了这一万块的存折,她算他是个厚道人,比那老太太强太多,这事又是他们理亏,王寡妇自信的想,陈进华肯定会把存折送回来的。
王寡妇说的不错,当天夜里陈进华就带着存折来了。
天都凉了,王寡妇穿着打着补丁的厚外套把人带去了胡同口的大树下。
“有啥事赶紧说。”她的语气里多少透着不耐烦。
陈进华先把存折递了过去。
王寡妇没接:“我要是再拿回去,你妈是不是还得惦记着?下次再让人来偷?”
这话说的忒不客气,可却是事实,陈进华也说不出这事和他妈没关系的话。
“她住院了,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躺在病床上还惦记着春霖。”
王寡妇冷笑一声,“她是自找的,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了存折,然后你娘又找人来偷,现在她住院了,你又把存折送回来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再追究?”
“陈进华,我就这么好欺负?你说啥就是啥是吧?”
陈进华也觉得没脸,可他不是那意思。
半晌后,他叹气,“比起我亲儿子,你觉得我会偏向别人?”
王寡妇:“这可说不准,那是你妈娘家的亲戚,我和陈奕又算个什么?”
黑暗中,陈进华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他道:“存折拿好,天冷了,回去吧。”
王寡妇接过存折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夜色下,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微锁的眉头上。
看着她婆婆回去了,姜馨玉从拐角出来,到了陈进华跟前。
“今天下午老太太骂陈奕是野种、狗杂种,您说,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行事会这么自我?您不该反省反省是不是因为您这么多年的纵容?因为她年纪大,所以身为小辈就必须要尊重她吗,您不管好她,如果她下次再来闹,我们是不会客气的。”
姜馨玉说完就走,陈进华的脚步如在原地生了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