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阳光带着寒凉,静静的洒在摔到在路边昏迷的男人身上。
宋明翰知道走哪条小路到华清最近,即使是精神恍惚时,他下意识走的也是小路。
一时半会的,并没有人经过这里。
躺在地上的人做了一个由片段组合成的冗长又充满着酸甜苦辣的梦。
片段闪的很快,他想沉浸在幸福中时,就进入了下一段破裂的篇章。
五里桥大队,高考来临时,他和姜馨玉在寒冷的夜里点灯复习,二人一齐考上了首都的大学。
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后,二人就顺理成章结了婚,单位分房不够资历,在海外的舅舅一家已经回来,他只能和姜馨玉回那个不属于他的家里住。
家里矛盾频发,他和姜馨玉之间由开始的简单快乐变的矛盾频频。
他觉得她不够理解他,她觉得他不够成熟,没有主见,做事优柔寡断。后来他喜欢上了梦境里那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她性格内敛,却非常善解人意,他爱极了她的温柔善良。
数次争吵后,她毅然决然的提出了离婚。
再醒来时,他浑身发着烫,身体却在抖,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他有种还在梦中的错觉。
明明不到往年该下雪的时候,今年的初雪却来的异常早。
天空含混阴沉,如盐粒子般飘落的雪花寂静无声的落着。
宋明翰把自行车链条上好,骑上自行车,走过两条街道后,到了公园前的花坛处。
他一脸思索之色的静静坐在上面,揉着头思考着先前的梦境。
明明很短的梦境,他却仿佛过了一生,好像那都是真实的。
梦境里姜宝琴这人根本就没出现过,她只是五里桥大队普普通通的村姑而已,和他结婚的是姜馨玉,和他一起面对后妈与家庭争纷的也是姜馨玉,和他吵架的还是姜馨玉,可最后二人的婚姻依旧以失败而告终,因为他喜欢上了别人。
本来和姜宝琴失败的婚姻他都归咎于姜宝琴,梦到这些荒诞的片段后,他难免会怀疑自己的问题。
一开始怀疑自己,他就不想承认刚才做的梦的真实性了。
难缠的姜家人被他抛到了一边,他骑着车去了外国语学院。
他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期盼着遇见那个在他梦里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来找的人,是希望有这个人,还是希望这个人不存在,那些片段就是梦境。
恍惚了半下午,他回了姥爷家里一趟,找出了姥爷的存折。
上头数额不少,他干脆又去银行一趟,取出一千整存进了另一个存折里。
姜宝琴的家人要是一百二百就能满足,这钱他不是不能出。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如果他给了这一次,以姜宝琴家人的德行,肯定还有下一次。
既然贪心,也别怪他心很了。
发着烧,宋明翰回了学校,在学校周围找起了招待所。
找到第二个招待所时,终于把姜老三一家人找到了。
“这是一千块钱的存折,以后我们再无瓜葛,等姜宝琴出狱,我会通知你们来领人。”
姜老三心里喜的跟什么似的,还觉得一千块钱都要少了,宋明翰既然能这么快的掏出钱来,说明一千块钱对他来说很轻松。
宋明翰自己都没意识到,做完那个梦后,他身上的优柔寡断都没了。
宋明翰离开招待所就先回了一趟家,计划把姜老三一家逮捕遣回原籍蹲篱笆,还得让他爸出力。
姜老三拿到了存折,都快美上天了,浑然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爸,我们在首都玩两天再回去吧,二婶还去了那什么金銮殿,还爬了长城,咱们来都来了,不去逛逛不是亏了?”
既然有了钱,姜志飞媳妇就想着美事了。
姜老三笑着点头,“行,玩两天再回去。”
姜跃华抿着唇耷拉着眉眼没说话。
宋明翰家中。
宋文兴刚下班回来,看到自己大儿子还愣了愣。
“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回来有事?”
宋明翰用余光暼了一眼卢佩琳,想起梦境中她的嘴脸,脸上冷了冷。
“我有事想让爸帮忙,去书房说吧。”
宋文兴点点头起身。
卢佩琳瞬间警惕,在二人进了书房后,悄没声的立到了门口。
等宋明翰说完要以敲诈勒索罪将姜老三一家都抓进局子并派遣回原籍蹲篱笆的话后,宋文兴心里是欣慰的。
“派出所那边我会去打招呼,还有没有别的事?”
宋明翰摇摇头。
宋文兴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意,“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宋明翰心里讽刺,他不是懂事,他只是懂得他爸的行事作风。
等他一走,知道了内情的卢佩琳就打探了起来。
宋文兴三言两语的说完,感叹似的补充道:“他现在的头脑比以前倒是清醒多了。”
他是更疼卢佩琳和她的孩子些,但宋明翰到底是他儿子,完全不管是不可能的。
下乡后娶了个村姑是他最生气的事,这村姑家里还有杀人犯,传出去不丢他家的人?家里的人都让他丢完了。
之后宋明翰把姜宝琴送进了精神病院,他觉得他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这次又耍手段把不要脸皮的老丈人一家送进监狱,宋文兴丝毫没有觉得他过分。对于认不清自己的人,怎样教训都是不为过的。
以前觉得这儿子和他不像,那优柔寡断假善良的性子就像是于家人,完全不随他,隐隐约约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儿子心底看不起他。不过现在看来,还是随他,做事情就不该婆婆妈妈的。
卢佩琳皱眉,“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火了?姜家一家子农民也不容易。”
她心里则在想,没了姜家拖后腿,宋明翰这个便宜儿子以后不得压她孩子一头?
宋文兴:“穷山恶水出刁民,对他们这种人,就不能手软,你的心肠还是太软。”
卢佩琳叹气,“当初要是没在乡下娶姜宝琴,也不会被这样的人家招惹上了,都是姓姜的,周家儿媳妇娘家咋没这种事?”
宋文兴摇摇头,“谁让他当初不长眼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