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梅平日里算是个聪明人,但在关乎自己孙子的紧急情况下,只能被抢劫犯牵着鼻子走。
五千块钱给了,抢劫犯拿出小手电筒照了照,是一张张的大团结,都是十块钱的面额,数过后,确实是五十张整。
他心里咋舌,真心觉得那家干果店太挣钱了。五千块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心里还有点后悔,后悔没多要点。
“沿着这条路往西北走五六里路,地头有个塌了的屋子,以前是个破庙,你去那找人吧。”
得了准信,王素梅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抢劫犯从容的拿着钱消失在夜色里。
这大冷的天,就算裹的再厚,那么小的孩子也不能在外头冻太久,冻久了生病了咋办?这人要是骗她的咋办?到了地方孩子不在那咋办?
寒风呼呼的吹,王素梅脚底生风,被绊倒也赶紧爬起来跑。
这边,吉普车进了巷道里,车灯照亮了巷里的情况,看到昨天才伤到的宋亚辉不老老实实在屋里躺着,而是在门口来回踱步,皱眉下了车。
“馨玉姐,你终于回来了,刚才婶儿说姜晏被抢劫犯抱走了,她拿钱去赎了。我不知道咋办、都是我不争气,今天我要是和婶儿一起回来,孩子肯定不能被人轻易抢走…”
姜馨玉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孩子被抢劫犯抢走了?婆母拿钱去赎了?
她的腿有点软。
车上的陈进华面色比锅底还黑的下了车,“往哪个方向去了?抢劫犯几个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王素梅是一个人去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宋亚辉都问懵了,“我不知道抢劫犯几个人,不过婶儿是一个人去的,去的是那个方向。”
陈进华对警卫员说道:“赶紧去报警,告诉公安,动静小点。”
动静太大,歹徒听到狗急跳墙伤了孩子怎么办?
姜馨玉腿软的扶住车,吸了一口气后往宋亚辉指的方向跑去。
当初怀孕时,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生下来后也是婆母带的多,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疼的死去活来才把他生下来,不心疼担心才怪。
说句大实话,孩子在她心里的位置比陈奕还高。
寒风灌入胸腔,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天空含混黑沉沉的,冷空气逼人,夜里似乎要有一场雪。
茫然四顾,从公交车站回到新南院的路上,没有她婆母的身影。
求财,应该不会伤害孩子。
片区派出所的人来的很快,毕竟坐上了陈进华的专车。
常舟是队长,在见到报案人里有陈进华时就打起了精神。
公安问着问题,宋亚辉能给出的信息却并不多。
姜馨玉心急时大脑也在转动,“宋亚辉昨天出了事,今天我婆母就被抢了,没有这么巧的事。”
恐怕是盯了她婆婆和宋亚辉很久了,连线路都摸清楚了。
常舟说道:“我带着人以这里为中心赶紧去找,要是有消息,会立刻让人回来。”
“你们别担心,抢劫犯是为了钱,孩子的安全应该出不了问题。”
常舟看了陈进华好几眼,陈进华看起来似乎忘了他以前也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他能不能让他想起来。
公安都出去找人了,姜馨玉可在院子里待不住,选了向西的路,跟着公安一道往那边走。
陈进华对宋亚辉道:“好好在这守着。”
宋亚辉腿脚不便,只能干着急。
姜馨玉边走边喊,期盼着婆婆听到她的声音能应一声。
走了二十多分钟,路越走越偏,隐隐约约的,似有孩子啼哭之声传来。
姜馨玉对自家孩子的哭声自然熟悉,惊喜说道:“听起来是我孩子的哭声。”
常舟几人也心神一震,“在前头,那边有个破庙,以前大冬天的有人死在里头。”
他知道那边的破庙,也是因为两年前来这边查过,所以记得还算清楚。
王素梅摸到了破庙这边可不容易,她没往这边来过,黑布隆冬的又找不到能给她指路的人,脚下有涧沟也看不清,一不小心摔的身上都是泥。
她喊着“晏晏”的名字,到了附近听到孙子的哭声,才锁定了位置。
等她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没走半里路,又听到了儿媳妇的声音,当下自然做出回应。
姜馨玉跑到跟前,一把夺过孩子紧紧抱着。
孩子哭的哇哇的,她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找孩子闹出的动静不小,把新南院不少邻居都惊动了,有不少邻居拿着手电筒出来帮忙找。
姜馨玉抱着孩子回去,感谢了一圈众人。
陈进华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心口的大石才落了地。
等进了屋,他对着王素梅发了火:“你抱着孩子天黑才回来?孩子被抢走了,你留的口信不清不楚,孩子要是找不回来,你也失踪,我们上哪找人去?”
要是以前,陈进华可不敢对王素梅这么发火,在她跟前,他没资格发火。
但今天这事,一个不好,孩子和大人都有可能出事,他实在是忍不住,也顾忌不了其它有的没的。
王素梅被说的抬不起头,还不了一句嘴。
她自知理亏,之前也比谁都害怕。
姜馨玉此时没空理堂屋的争吵,抱着孩子回了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有点凉,但身上和手都暖呼呼的,想着应该不会发烧,从茶瓶里倒了热水出来,泡了一杯奶,等着放凉后再喂。
孩子见她要出去就张着嘴嚎,一幅“我今天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姜馨玉还没把孩子抱起来,陈进华就进来一把抄起孩子轻轻的拍,那一脸心疼…
王素梅被训后也不敢出声,见姜馨玉出来,低着头说:“馨玉,抢劫犯要我拿五千去赎人,五千块钱给了,他才给我说了晏晏被扔在哪。”
王素梅此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身上还沾着一身泥,看起来不要太可怜。
孙子被找回来了,家里却没了五千块钱。
不是五十块,五百块,是五千块,可以买两个她家这样的院子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