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个也没想着花能卖掉,并未放在心上,打算先去抓药买粮食,让兄妹几个在原地等候。
云团乖乖地坐在石阶上,嘴里嚼着爹娘给她买的果子,两只小短腿有节奏地踢着。她喜欢上街,每次来爹娘都给她买好吃的,嘿嘿,真好。
大牛二狗蹲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穿着光鲜靓丽,女子头上还都插着鲜花,一个个面带喜色,都往一个方向去。
“这啥花啊?戴头上可真好看。”大牛看着行人傻笑。
“哥哥,是芍药花。”云团突然回答道,大牛、二狗都有些诧异。
“那这一朵呢?”大牛又指着一个行人抱着的花问。
“嗯,是二月兰。”云团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这花长得真不如莲莲那里的花。
“那这个呢?”二狗又指着一位姑娘头上戴的红花。
“映山红。”
“这个?
“白海棠。”
“那朵粉色的呢?”
“银红牡丹。”
……
两兄弟震惊了,妹妹怎么认识这么多花?光是认识都很难得了,关键她那小脑袋瓜还能记得住名字。
云团自顾自地吃果子,还不知道自家哥哥都开始崇拜自己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云团的祖祖就是种花爱好者,春夏秋冬都种花,云团耳濡目染,对这些花十分熟悉。
路过的行人扔了几支开的正艳的桃花,大牛喜滋滋捡起来,折了一小段插在自家妹妹头上。
“真好看,妹你戴什么花都好看。”大牛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妹又聪明又漂亮,谁家妹妹比得上?
云团绽放一抹甜笑,跟头上的桃花相映成辉。
“那咱家这朵,叫什么花?”二狗脑瓜子转了转,又问。
云团嚼着果子,皱起了眉头。这花她还真没见过,反正祖祖没有种过这种花。
“不知道,没见过这种花。”
大牛还在兀自感叹,二狗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对大牛说:
“哥,小妹见识过这么多花,唯独没见过咱家这朵,说明这是奇花呀,肯定能卖大钱!”
大牛一听,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爹娘让他们在这里等呢。
二狗却已经抱了花,转身朝云团抬了抬下巴,眼睛亮亮的:“团团,走,咱们挣大钱去!”
云团一手一个果子,嘴巴塞得鼓鼓的,就像是一个小仓鼠:“好哇好哇!”
二狗牵起云团,对大牛交代道:
“大哥,你就在这等爹娘吧,我跟小妹卖花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可不想错过,拉着云团一溜烟儿跑了。
白大牛:“……”
你们就这样抛下了我……
正郁闷呢,云团又蹬蹬蹬跑回来,将一包果子塞给他:“大哥哥,让果子陪着你。”
大牛:“……”
让果子陪着他,而不是让他吃果子……好吧,大哥默默承受这一切。
二狗热血上头,总感觉自己这次能像上次卖野鸡蛋那样再创辉煌,拉着妹妹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连卖花的地点都不知道。
他随机叫住一位手拿纸扇、身着绫绸的大叔,问道:“这位大伯,您知道那个花……”
花什么来着?他一时没想起来,“那个花街怎么走吗?”
卖花的地方,可不就叫花街嘛,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大叔上下瞄了瞄他,小孩子一个,还带了一个小孩子,俩长得是挺不错的,“你多大啊?”
“我马上满十岁了,怎么了?”二狗不懂对方为什么问自己这个,看到对方怀疑的眼神,他立即挺直了腰板,装成大人模样。
大叔瘪着嘴摇了摇头,满面冰霜地指了路。
二狗道谢后拉着云团赶去,生怕晚了卖不到好价钱。
不过这大伯,怎么不太乐于助人的样子?
被嘀咕的大叔也嘀咕了两句:这年头,穷人日子不好过啊,连小男孩都要去花街自荐枕席了。
二狗兴冲冲地,拉着云团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河边。
河对岸是一溜商铺,河这边也是一溜茶铺、酒铺,只是铺面都建在一起,连了长长的走廊,红漆廊柱都挂着红灯笼,想必晚上点灯后就红彤彤一片了。
走廊在中间位置断开,凹进去的地方单独建了一座雕梁画栋的楼子,楼子上有几层走廊,衣着艳丽的姑娘在上面凭栏谈笑,红巾绿绫随风晃动,还真有几分春光正好的意思。
楼子正中有三个漆金的大字,可惜二狗不认识。他叹道:
“原来这就是花街,果然跟普通的街市不一样,一看就是卖花的地方。客人也多,看来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云团跟在哥哥后面,面露狐疑,这里哪有花的影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