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紧跪下,朝着花圃不停地磕头求饶:
“老神仙!老神仙!我错了,我不该做坏事,惊扰您老人家休息,我……我鬼迷心窍,我自甘堕落,我不是人,求老神仙不要记怪!”
“滚你娘的蛋!”土地婆又说。
“我滚!我滚!马上滚!”
说完她腿也不麻了,手也不抖了,顺着漆黑的夜路,像老鼠一样窜得飞快,转瞬间就消失在夜幕中。
而这边被误认为“土地婆”的陈老太,砸吧砸吧嘴,在花圃旁边睡得正香,浑然不知道刚才有人要来她家花圃搞破坏。
梦里面她梦到自家大嫂欺负自己,就咒骂她是老寡妇,尽干坏事。
没想到被张周氏听到了,给她吓得不轻。
原来陈老太得知她家一朵花卖了三十两银子之后,晚上就非要睡在花圃旁边看着,误打误撞还真吓走了打鬼主意的张周氏。
张周氏顺着小路一路狂奔,之前她下耗子药没药死白家的鸡,这下算是明白了,白家那院子有土地婆护着呢!
老天爷啊,上次差点被雷劈,这次干脆老神仙亲自现身警告她,她张周氏真是倒霉到家啊!
一不留神,张周氏摔倒在路边,一屁股坐在荆棘丛上,扎得她连声哀嚎。回到家后她点灯一看,
娘嘞,这下真的屁股长疮了,被扎了好几个洞!
老神仙的话真的应验了!
张周氏眼一翻,直接晕倒。
这可把张丰收还有张翠儿吓坏了。七岁的张翠儿直接哭成了傻子,鼻涕眼泪糊一脸,站在门边就知道嚎嗓子。
张丰收毕竟十二三岁了,马上跑到姥姥家喊人。不一会,周老太就风风火火赶过来了。
一进屋,就看到自家闺女失魂落魄地趴在炕上,一撩裤子,哎呦天老爷嘞,那屁股上扎了十几个眼,这喝了水不得全漏出来?
“哎哟我苦命的闺女啊,你这是咋了呀?三魂丢了七魄,咋跟你大哥一样一样的?”周老太抹起了眼泪。
张周氏哆哆嗦嗦地跟老娘说了昨晚的事情,“娘,白家那茅草屋有土地婆护着嘞!我这屁股都是土地婆扎的。”
“别胡八扯!你这屁股就是那刺儿扎的,别自己吓唬自己!”
“真的!娘,我都听到那土地婆说话呐,她就睡在白家院子地上,骂我是老寡妇,说我干坏事屁股要长疮!”张周氏那眼神,好像凶神恶煞、长着獠牙的土地婆就在自己面前似的。
“老娘我活了半辈子了,从没见过什么土地婆土地公,八成是有人装神弄鬼地吓唬你。”周老太一想到自己大儿子现在也是吓得不轻,一儿一女都成了这个样子,胸中就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他奶奶地!这白家人害了我大儿,又把你害成这样,还骂你老寡妇,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会会他们!管他什么土地婆土地公,我给他骂升天!”
周老太比张周氏还要勇,直接从炕上弹到地上,两个三角眼像是小刀一样锋利,迈着小脚就找白家去了。
一大早,陈老太被公鸡打鸣给叫醒了,她起来一看,嗯,花圃里面金祥云一朵不少,十分满意。
忽然她看到篱笆外面有个什么东西闪闪的,她走过去一看,却是一把剪刀,磨得锃亮。
“大清早有好事,捡到一把剪刀,嘿嘿!”陈老太心情更好了,像是捡了银子似的。昨天媳妇连擀面杖都买了,就忘了买剪刀,这下好了,捡了一把不用买了。
早上白家人起得都挺早,白建章、罗惠兰带着大牛二狗,下地劳作。白老头这阵子身体好转,早就迫不及待要去地里看看,于是也跟着儿子媳妇下地去了。
家里就剩下陈老太打扫院子,白三羊继续在地上学写名字,云团则还在睡梦中。
陈老太扫着院子里的鸡屎,盘算着要扔到花园里施肥,抬眼就看到那边风风火火走来一个穿蓝褂子、不胖不瘦的小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后面还插着一根银簪,两个裤腿绑着,两只小脚不停地倒腾着,没一会就来到了她家篱笆前。
哟,这老太太怪精神的。
陈老太瞄着那闪光的银簪子,心头羡慕起来,岂料那老太太张嘴来了句:
“遭瘟的白家人呢?!啊?有脸做没脸说,都死哪去了?”
周老太掐着腰,伸着脖子扯着嗓子,俩眼睛瞪得溜圆,眼白都露出来了。
“你是哪来的老东西,一大早到我家找晦气!”陈老太像个炮仗似的瞬间就被点燃了,她虽然瘦但嗓门一点也不弱。
“你个光屁股看天的货,我你都不认识,我是周桂芳!是周家村的大户!周明的老娘,这一片家家户户种的花都是我儿子收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