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兰四人坐着牛车回到葫芦村,正好白建章和袁泗也赶了回来,除了在学堂上学的大牛二狗三羊,一家人算是聚齐了。
陈老太看到外孙女变成了这个样子,眼泪淹了心,满心的欢喜被现实的残酷砸得稀碎。
“都怪我,要是能早点找到你,你就不用遭这罪。”白小珍自责不已。
本该最难过的桂丫,却一脸笑容安慰其他人:
“姥爷、姥姥,娘,小舅、舅娘,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是我的命,我认命。”她跪下朝几人磕了头,
“但我的命还不算太差,我总算从那个火坑出来了,以后我的命,我一定能自己做主。谢谢小舅、舅娘,你们对桂丫的恩情,桂丫一辈子不敢忘。”
白小珍又拉着她拜谢袁泗:“快谢谢袁叔叔,他外出找你好一阵子呢。”
桂丫再次跪下,立即又被袁泗扶起来:“好孩子,受苦了,以后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云团捧来自己的点心盒子,还有大牛哥做的花茶饮,“表姐,给你吃,这都是我爱吃的,以后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小团子眼睛亮晶晶,一头乌黑的头发光亮又柔顺,桂丫眼中一下子就蓄了眼泪。
没想到她真的梦想成真,和这个可爱的小团子成了家人。
桂丫立即打开包袱,里面除了几件破衣烂衫,竟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并几个金银锞子,一块墨玉赫然躺在其中。
桂丫将墨玉交给云团:“团团,这才是你的玉。那丁娘子财迷心窍,找了块假的给你,我偷偷将真的偷了出来。”
白建章和袁泗对视一眼,都惊奇地笑了出来。
这小丫头,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反而是有勇有谋,心智坚韧。
白小珍捧着那银票和金银锞子,眼神中有着惶恐:“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桂丫笑笑说:“这些是我顺手偷来的,丁娘子藏的私房钱。”
虽然在丁家待的日子不久,但桂丫心细,很快就摸清了好多事情。比如丁家在胡府当差,老丁在外面胡混,丁娘子藏了私房钱、藏在哪,她都慢慢揣摩清楚了。
“这,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偷盗吗?”白小珍觉得不妥,“要是那丁娘子上门来找怎么办?”
桂丫道:“娘,舅娘,你们都亲眼看见了,我出门的时候,丁娘子都检查过的,我分文没有偷。这些,不过是我路上捡来的。”
云团大为震惊:这位表姐真不简单啊,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跟真的一样。
桂丫本来只打算偷来墨玉的,但是一想到丁家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心中就怒火难平,恨不得将丁家人全都千刀万剐了。
而且她知道,这是丁娘子的私房钱,连老丁都不知道,她绝对不敢上门来要。
这个亏,她只能自己吃了。
“这,有这些银子,我实在不安心啊,要不咱还是给人家送回去吧?”白小珍觉得害怕,她胆子小,随了爹。
陈老太一巴掌拍在女儿身上:“糊涂蛋!这些是桂丫偷来的,你还送回去,不是小鬼去拜张天师——自投罗网吗?你看看他们把你闺女害成什么样了,这些当作赔偿都不够呢!”
罗惠兰也道:“没错,桂丫,这些钱你好好放着,以后用来治脸,也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桂丫点点头,将银票妥善收起来,又拿起了那几个金银锞子,交给白建章:
“小舅,这些金银锞子我用不到,请小舅帮我换成银子吧。”
袁泗叔一把接过来:“丫头,你放心,这个我来换,我镇上人熟,保管别人发现不了。”
桂丫心中十分感激。
晚上,白小珍和桂丫就歇在隔壁收拾出来的茅草屋里。
“娘,你以后怎么打算的?”睡前,桂丫搂着她娘的胳膊问。
她今天真是太幸福了,可以抱着娘睡了。
“我,我没想那么多,娘现在只想你好好的,把脸养好。”
“娘,我现在也有银子了,咱们干脆就在姥姥这边盖个房,在这边住下吧。”桂丫脸上带着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你爹那边怎么办?你还有个……”白小珍心中忧愁。
她没有跟刘家摆脱关系,也担心日后女儿的名声。
“娘!难道你还想着回去?这些年咱们在刘家过得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我反正是不会回去的。”桂丫一脸决绝。
这个爹,亲手将她卖进火坑里,她绝对不会原谅。
“好,桂丫,娘都听你的,你不愿回去,咱娘俩就在这边住。”白小珍紧紧搂住闺女。
她看弟弟家的饭馆生意还不错,打算在里面当个帮工,也能挣点饭钱。
只要她和女儿好好的在一起,其他的就不再重要。
*
没过多久,丁娘子一只脚被柴刀误伤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柴刀砍到脚后跟,砍断了经脉,这只脚算是废了。
大多数人听说后,并没有太多同情,反而有人嘲笑:
“这个丁家娘子真不是个好东西,就爱讹人,天天说她那脚多金贵金贵,这下好了,老天把她金贵的脚收走了。”
陈老太听说消息后,简直大出一口恶气:“恶妇!真是老天有眼,谁敢欺负咱家团子,谁就得遭报应!”
眼见临近深秋,袁泗叔要离开了。这阵子他帮着白小珍母女,做了不少事情,桂丫很感激他。
“这次去外地,我有意带上二狗,他脑瓜机灵有天赋,更需要外出历练。要是你们放心,我就贴身带着,当做自己亲儿子看。”袁泗对白建章夫妇说。
二狗在一旁满脸期待。
大牛脸上有些凄然。
他也想跟着袁泗出外出看看,但是袁泗叔最终选择了二弟。
他终究还是不如二弟。
白建章夫妇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也知道让儿子出去长见识学本领,才是对他最好的抚养,两人征询过二老的意见后,将二狗送进了袁泗的马队。
这一去,估计要年底才能回来。
临近秋收,白家人除了忙活田里的事情,还有一件大事——
池塘里的鱼终于都长成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