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兰打眼一看,心说这么着急就上门?
那边鲍暖雪放下东西就过来抢罗惠兰手中的扫帚,要帮她扫院子。
“婶子,你歇着,我来。”
“哎不用不用,你上门来是客,快歇着吧。”罗惠兰一闪身,没叫她拿到。
鲍暖雪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未来婆婆对她好像有些意见呢。
鲍婶子趁空打量了一下这家的房屋院子。旁边不远处的青砖院子起得可真气派,满村里没有能比得上的。又看见罗惠兰头上插着一根金簪子,她看得都忘记了眨眼。
“婶子,怎么不见陈奶奶?”鲍暖雪问。
“我婆婆到镇上去了,今天怕是不到天黑不能回来。”罗惠兰说,不是她夸张,每次陈老太和何老夫人见面,两人都能聊到天黑。
“哦,大牛弟弟也不在?”鲍暖雪又问。
罗惠兰看她一眼,说:“大牛在隔壁干活呢。”
鲍暖雪抬脚要去隔壁,口里说着:“干啥活呢?我去帮忙。”
罗惠兰出声阻拦:“都是男人们干的活,你干不了。再说了,那边还有其他男人呢。”言下之意是你去不合适。
鲍暖雪这下有些被气到了,自己不知道咋惹到这个婆婆了,怎么哪哪跟自己对着干?
到现在也没说请自己进去喝口茶,一点也不热情。
白小珍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了,赶紧将鲍暖雪姑嫂两个迎了进去,倒了茶,又出来找自己弟妹。
“惠兰,你咋了?是不是这姑娘做啥错事了?”
罗惠兰别扭地扫地,不进屋子,“这孩子也没啥错处,我就心里不大自在。”
说白了,就是不太喜欢这个姑娘。
但是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拆散大牛和她,毕竟大牛都说了同意娶人家。
“你有啥意见?跟我说说呗。”白小珍说。
罗惠兰:“这姑娘吧,太伶俐了,伶俐得不像个姑娘家。”
白小珍一笑:“哟,恁伶俐的一个人你还不喜欢了呀?又能干又能说,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嫁过来你就能放心享清福咯。”
罗惠兰又说:“还有,年纪也太大,我家大牛条件这么好,为啥要找个这样大的?”
“不就大四岁吗?况且人姑娘长得好啊,我看进宫里当娘娘也不差。”白小珍说。
“那你说岔了,我听婆婆说了,人家皇上才不要长得好看的呢,说是怕沉迷美色,把祖宗基业都荒废了。”
罗惠兰叹口气说:“兴许这世上婆婆和媳妇就是天生的不对付吧,我慢慢适应就行了。”
不过她和她婆婆倒是个例外。
鲍暖雪姑嫂俩在这待了一会,眼见人家忙着没工夫招待,找了个由头走了。
一路上鲍暖雪走得飞快,气呼呼的。
鲍婶子开解她:“哎哟姑奶奶,这哪家的婆婆不给媳妇立规矩?她给你脸色看,那就是说将你当儿媳妇了,提前立规矩呢。”
“我看不像。”鲍暖雪一皱眉,交代她嫂子:“你回头找大脚媳妇再给说道说道,让他们家尽快办婚事。”
鲍婶子应下来。
没两天大脚媳妇果然上门,打听小白家啥时候办婚事。
罗惠兰说:“我家大牛还小呢,再等个一两年都行。”
大脚媳妇一听这可不行啊,忙说人家姑娘大了等不了太久,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去了别人家可就可惜了。
罗惠兰不吱声,陈老太笑呵呵说:“这样吧,等我家房子盖好,先给两家孩子订个亲,之后等个一年,就办婚事。”
大脚媳妇只得先回去跟那边问问。
鲍暖雪一听,订亲都要等上一两个月,也等太久了,心里琢磨起主意来。
*
刚过十五,周老太来了葫芦村看女儿,母女两个商议一番,叫来大脚媳妇,说是打算改嫁。
“咋?你能看上他们家?”大脚媳妇听了人选无比震惊。
张周氏脸色不是太好,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大脚婶子,不是我胡说,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梦,是我先夫给我托梦,说是我守寡这些年也够了,最近有个好人家,叫我嫁过去,以后儿女都有保障。”
“他说的是张峰?”
张周氏点点头,又加了句:“要不是我先夫托梦,我是不得张这个嘴的。”
大脚媳妇心说,莫不是看人家进了巡逻队了,家里还有饭馆分红,马上傻媳妇也要死了,这才惦记上了。
周老太道:“这张峰我也见过,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之前娶了个傻媳妇,就相当于没娶一样,剩下两个孩子,以后也有娘照顾了,这是天定的姻缘,请你过去提一提。”
上门的生意,大脚媳妇自然不会拒绝,回家就跟自家丈夫张大脚商议,叫他找张峰说说这个事。
张峰一听,像是天上掉下个西瓜砸脑袋上,有些惊喜,又有些头懵。
这张周氏眼高于顶,竟然能看上他?他还带着俩孩子呢。
“这事怕是不太好,我家还有傻姑呢。”张峰说。
“你别怪我说话难听,那傻姑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不如提早定下来,省得节外生枝。那张周氏长得不错,娘家也得力,不少没娶的都惦记呢。”张大脚说得口若悬河,将那张周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但事实是,并没有没娶亲的男人惦记张周氏,因为她太彪悍了,虎得很,最关键还带着两个孩子。
大脚媳妇又找了香丫奶说这个事,香丫奶没有不同意的,她最大的心事就是没能给儿子娶个正常媳妇,觉得亏欠了儿子好些年。
大脚媳妇一看这事差不多了,催促香丫奶:
“那你可要赶紧的了,这傻媳妇多待一天,你就晚一天娶新媳妇。拾掇拾掇给弄走吧,要不死屋里了多晦气,人新媳妇也不愿意啊。”
香丫奶一合计,准备叫傻姑的娘家人过来,给点钱,让人给抬回娘家去。
娘家人本来不愿意的,但香丫奶给了钱,又想着这傻姑一死可以找人配阴婚,又能收点银子,也就同意了,收拾了一个架子来接昏迷不醒的傻姑。
张大强哭着送傻娘走,全家人瞒着香丫。
但香丫还是知道了消息,那时候她正在山脚捡柴火呢,背篓都没背,撒丫子就往家里跑,一路上摔了好几跤,手皮都磨破了,冲到放着傻姑的车架子前,抱着轱辘不撒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