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的大风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变得平稳,云团牵着风筝高高兴兴在院子里跑,风筝在天空中越飞越高,被阳光照成了闪闪发光的金色。
雷太太刚要去重新布置,被慧迦真人拦住了。
“不必了,这孩子的命相,我已经看出来了。”
雷老太君大惑不解,抬头看了看那风筝,瞬间变了脸色,“难道这孩子的命相,跟金龙有关?”
慧迦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雷老太君更迷惑了,“莫非……可是云团是个女孩子呀!”
慧迦真人说:“手持金龙,御风而行,说明此女命系国运,日后必将是非富即贵之人。”
雷太太大惊:“命系国运,非富即贵,普天之下就只有那一个位置,难不成这个小小的农户之女竟然有这等气运?”
真人默默掐指而算:“不是没有可能,但这孩子是一个隐命格,日后如何还真说不定。”
“什么是隐命格?”
“八字和命相对得上的,我们称之为显命格;八字和命相对不上的,则是隐命格。隐命格就像是普通草木上结出来的珍宝果实,隐于草叶之下,可被他人采撷。”
“真人是说,这孩子的命相可以被移花接木、转接到其他人身上。”
“不错,隐命格的人,命相与八字并不绑定,就如同一团紫气萦绕周身。只需要一定的秘法,就可以将这紫气腾挪到他人身上。”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一般,一字一字砸到两人心里。
雷老太君问:“敢问真人,这孩子的命相,日后能否福泽家族,扭转整个族人的命运?”
真人一挥拂尘:“命系国运之人,想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那就是一句话。”
“请真人明示。”
“易如反掌。”
“那这孩子的命相被夺,又会如何?”
“这孩子是个好命的,即使命相被改,平庸一生,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慧迦真人转过身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老太君福泽深厚,转运时机就在眼前。”
雷太太激动不已,看向老太君,老太君愁眉紧锁,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晚上,雷太太喂女儿喝了药,服侍她躺下,也不回自己房门,走去了老太君的院子。
“老太君,如今机遇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雷老太君手中拿着一封发黄的信,手指拂过信上面的字。
这是儿子生前给自己留下的一封信,让她带着家中老小回到老家,安度余生,切不可再留在京城这片朝不保夕的地方。
儿子英年早逝,蒸蒸日上的雷府也一夜之间跌落高台,从昔日的锦绣繁华变得门可罗雀,尝尽世间人情冷暖之味。
见老太君又在思念儿子,雷太太也触景生情:
“往日咱们雷家风光的时候,老家的旁支恨不得跪在地上捧鞋子伺候,如今老爷去了,咱们回来,他们一个个都敢摆起脸色来。要不是看在咱们还有些家底的份上,说不定早就欺上门了。”
“拜高踩低,人之常态而已。”雷老太君早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雷太太又说:“您就算没有争一争家业的志气,也要为漪儿考虑一二呀,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她被病痛折磨?”
雷老太君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佛珠。
漪儿,是她唯一的挂念,是雷家的血脉,是她全部的希望所在。
至于那个孽女,不提也罢!
“我自然希望漪儿好好的,只是这样,对云团太不公平了。”
雷太太说:“老太君,您这就是多虑了,只要雷家起来了,日后庇佑着她,怎么也能保她一生富贵无忧。”
雷老太君点点头,别说庇佑一个小丫头,就是养活她一家人,都是小事。
“况且她一介农女身份,身上有这种命格,怕也是承受不起的。隐命格,隐命格,其实就是命格暂时落在一个人身上,等遇到了有缘人,这隐命格自会寻主。要不然,这孩子怎么会突然闯入到咱们府上呢?”
雷老太君默默收起信封,“你去将真人请来,我再与她细细商讨。”
“是。”雷太太大喜过望,走去请慧迦真人。
慧迦真人早料想到雷家婆媳两个会来请自己,尚未梳洗躺下,立马跟着雷太太来到了雷老太君房中。
雷老太君将下人全都打发出去,屋子中只剩下三人。
慧迦真人早已明白对方意图,“此事重大,需要提前数月准备,万不可有一丝疏忽。若事成,你我此生富贵可保……”
*
很快入了夏,在桂丫的经营下,冰铺生意火爆,今年多了个冰窖,冰酪价格又便宜了一些,引得更多人来买。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春末,桂丫铺子的酒水生意一直被胡记酒坊压着,如今靠着冰铺,捞了一笔回来,桂丫整个人都显得更精神了。
开张半年多,胡凌霄的成绩还算好,她从铺子里支了钱,买了东西带着去葫芦村看望自己有孕的姐姐。
胡照影已经有孕五个月了,稍微有点显怀,前阵子孕吐折磨得她如今更加消瘦。
自从白玉成去京城读书后,花销很大,胡照影陪嫁铺子和田地的生息,几乎都寄给白玉成了。
丫鬟柳儿一年前就被家中赎出去嫁人,胡照影没有钱雇人干活,还是胡顺夫妻两个心疼女儿,叫了个婆子过来伺候,一应工钱都是胡家出。
“姐姐,你是傻人有傻福,白玉成还真算是有出息。”胡凌霄带着人将东西放下,和姐姐说两句话。
胡照影又瘦又黄的脸上露出一股幸福的笑容,谦虚道:“也还好吧,是学正大人觉得他功底还不够踏实,才举荐他去国子监读书,那功底好的,今年就参加春闱了呢。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如今胡记酒坊在镇上可算是响当当的,早晚我会把它变成镇上最大的酒楼。”
“听说小白家桂丫酿的酒很不错,村里人尝了都夸呢。”
“那又怎么样?乡野丫头做生意,还能比得过我?”
说话间,小刘氏端着一盘瓜子笑着进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