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这边一落水,其他小船也跟着晃荡起来,胆小的姑娘小子们慌了神,哗啦哗啦,又有几个小船翻了,一时间乱作一团。
韦夫人在岸上看着,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快救我女儿!”
言征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云团落水,二话不说一头扎进水中,随后何景新魏离等人也都跳入水中,朝云团三人的小船游来。
岸上言征的护卫们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全都下了水。
三人中的本地姑娘水性好,早露出头来游上岸边,只有云团和韦芸儿两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
云团只觉得水好深,胸腔被压得无法呼吸,扑腾着双手想要浮上去,却被韦芸儿胡乱中踹了一脚,身子朝湖底沉去。
云团看着湖面上的光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要呼救,但只冒出一串泡泡。
在她意识模糊之际,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然后哗啦一声,头终于浮出了水面。
她睁开眼睛,眼前何景新拽着她的衣服,拉着她朝岸边游去。在她身后,言征用手托举着她,让她得以呼吸。八壹中文網
“你去救其他人!”言征朝魏离喊。
魏离四下一看,不远处还有个乱扑腾的姑娘,游到背后,用手提溜起后衣领,将人给拽向岸边。
这一次落水人多,岸边聚满了人,一时间都找不到自家人。
云团被抱到岸上,言征脸上滴着水,凑近了她的眼睛,看着她睫毛轻微颤抖,终于是睁开了眼。
“团团,你觉得怎么样?难受吗?”
云团一张嘴,一条小鱼被吐了出来,“我,我还活着吗?”
“活着呢活着呢!”
看她晕晕乎乎的,何景新竖起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云团又吐出一口水,“一。”
“这呢?”魏小六又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
“好好,没淹坏,要是淹坏了,回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三个哥哥交代了。”何景新抚着胸口。
魏威见没事,哈哈一笑,“这吃货,落水了都不忘吃条鱼呢。”他捧起那条小鱼,扔进了湖里。
言征一身湿漉漉的,坐在云团身边,释然一笑:“这个龙舟赛,可真是此生难忘啊。”
另一边,魏离将那姑娘拉上岸来一瞧,嘿,是巡抚千金韦芸儿。
他赶紧拉开距离,四处一望,不见她家丫鬟婆子过来,只好先脱了自己衣服给她挡一挡。
“你在这等会,不多久你家人就来找你了。”
他担心云团状况,要去看云团。
韦芸儿简直要吓傻了,一把拽住魏离的裤脚,“你别走!我害怕!”
刚才她在水里,总感觉有人拽着她往水底去,她使劲挣扎,慌乱中好像踩到了一块石头,她拼尽全力一踩,才露出水面吸一口气。
“那你跟着过来。”没办法,魏离只好带着韦芸儿来到云团这边。
韦芸儿历经一番惊险,看到这些人只围着云团嘘寒问暖,小世子也只是问了她一句,让她觉得十分委屈难过,不禁哭了起来。
魏离尴尬问她:“你怎么了?哭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韦芸儿哭出声来,“你们都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个臭丫头,我哪里不如她吗?”
魏离抚额,“没有,我们是一块长大的,自然情分非常。”
韦芸儿憋屈,那要算起来,她还和言征一块长大呢。
帝王家果然无情!
正哭着,韦夫人哭着喊着跑来了,见到女儿安好,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可吓死为娘了!”她抱着韦芸儿,心有余悸,“多谢言公子搭救小女。”
言征摆摆手,“没事,该谢的是他。”他指了指魏离。
但韦夫人注意力根本没在这上面,她盯着言征身边的云团,她身上正披着言征的衣服。
一场风波之后,众人都各回各家。韦夫人安顿好女儿,叫来心腹之人吩咐。
“跟咱们家姑娘比试的那丫头,你去仔细查一下来历。”
心腹道:“夫人,之前不是查过了,她就是个司农家的女儿,农女一个。”
“我瞧着她不简单,原以为一个农女能有多大本事,你今日可是见着了,就连小世子都跳下水去救她。”
韦夫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憎恶。
“看到了,怨不得咱们家小姐生气,搁谁谁也受不了,一个区区农女,地位竟凌驾到千金小姐之上。”
心腹立即下去打探,这一打探不打紧,送回来一个消息,韦夫人听了之后,吓得差点中风。
“快!快写信给老爷!”
万人运动会办得十分成功,从年初筹办到如今临近夏季,络绎不绝的人来到青云县。这些人不仅在这里吃饭,更有许多商人订购了大量的香料,白建章的香料田供不应求。
壁璃窑也名声大噪,一璃难求,二狗和任大哥等人更研制出了彩色琉璃,各色琉璃制品频出新彩。
光这两项生意的税收,都让青云县大大富裕。这半年来,青云县的道路基本上都修整了一遍。
如今何县令再也不用羡慕省府的道路了,他有了新的目标——建立县学。
以前青云县条件简陋,没有建立县学的条件,不仅没有县学,连私塾都很少。现在香料事业给他、给青云县创造了条件,各处私塾、官学都要建起来,以后青云县就能出更多秀才、举人。
这只是他宏图大业中的一步。教书育人是百年大计,不紧迫但很重要,所以他修完道路之后就着手建立县学。
正在他筹办之时,省府那边忽然来了人。
“上头有令,各处盘查库银。”来人说完公事,私下又恭维起何县令来。
“何大人安好?青云县这一次,可是露了脸,何大人高升就在眼前呀。”
何县令眉开眼笑,“不敢不敢。”
“这一次库银盘查,上头十分重视咱们青云县,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了差错。”
“大人您放心,库银那边一直都是严加看管的,大人请随下官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