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问:“小姐说的可是建平伯家的小瞎子少爷?”
云团点点头。
“那就是了,那小瞎子少爷的外祖家就是边郡侯。也是可怜,命不好,出生就看不见,要不然出身伯府、外祖是将军加侯爵,还不成了京城人人称羡的公子哥啊。”
罗惠兰立马开始筹备赴宴的事情,这是他们家第一次亮相,必须好好准备。
寿宴这一天春光明媚,蝴蝶蜜蜂都忙得很,人也跟着忙碌起来。
因为没有邀请男主人,所以罗惠兰和陈老太带上云团赴宴。一路上罗惠兰都很紧张,怕见了人不知道说什么话,陈老太和云团倒轻松自在多了。
“媳妇,别怕,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那些贵妇人又不是会吃人,平日咋说话今天咋说话就行了。”陈老太道。
罗惠兰拍拍心口,“娘哎,要是她们真吃人还好了,我倒不怕,我就怕宴会上出了丑,回去她们都笑话咱们家。”
“笑话就笑话吧,也不会掉块肉,咱们从乡下来的,这脾气习惯一时间也改不了了。”
陈老太直接躺平,这态度还真让罗惠兰放松了一些。
云团也说:“就是,娘亲,真心交好的人家肯定不会笑话咱们,笑话咱们的就不要来往,多简单。”
到了府上,早有人等候马车,给引到了进门的地方。
进了内院,这才开始热闹起来,小丫头们来来往往,见了人都要行礼感谢,越往里走,越多的妇人,一个个都是绫罗绸缎,珠翠满头,身边跟了许多丫鬟。
罗惠兰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想上去应酬,只管往里走,却总是有人往她们身上打量。
“今儿是咋了?咱们脸上画了画是咋地?咋都瞧咱们。”罗惠兰疑惑。
陈老太扶了扶头上硕大的金簪子,“应该是觉得咱们长得美,比她们都好看。”她抖了抖赴宴新做的衣服,更加骄傲自信地往里走去。
罗惠兰:……
婆婆这自信心,真是没谁了。
婆子直接给她们领到后院花园中,进了花园门,陈老太一声赞叹:
“娘嘞!”
嗓门之大给前面领路的婆子都吓一哆嗦,“怎么了老太太?”
“你家花园这么大!”陈老太放眼望去,娘嘞,这花园比他们家还大,亭台楼阁不说,还有一座翠绿的湖,上面架了曲曲折折的红木小桥,水面上成群结队的红色、金色大鲤鱼。
“瞧这鱼肥的,跟大肥猫似的。这大花园子,得有个上百亩地吧?”
远处还有许多门,应该是通往花园其他地方。
“是挺大的,今日我们老太太请大家赏花听戏,老姐妹之间说说话。”婆子笑道,心说这老太太还怪有趣的嘞。
花园正中是一片花架子,爬的藤花开满了嫩绿的叶子,绿叶之间开着粉嫩的小花。
花架下面,摆了十好几桌,已经有不少妇人坐在里面说话了。
花架前面搭了一个老大的戏台子,上面正唱着戏呢。
白家人走来,大家都不看戏了,都看白家人了。
婆子将她们领到一个桌子前,桌子边已经坐了一个丰腴的妇人了。
“老太太、夫人、小姐现在这边休息一下,等会我们老太太就过来了。”
“好嘞。”陈老太一屁股坐下来,抓把瓜子库库嗑起来,磕巴一个磕巴一个,嘴巴老快了,“一早上就起来收拾,我都饿了。”
罗惠兰则正襟危坐,小心喝一口茶,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这什么茶水?这么好喝?”比她家花大价钱买的茶叶好喝多了。
旁边丰腴的妇人立即搭话,“这是碧螺春,加了茉莉炒的,香甜顺滑。”
“哦,原来是碧螺春,回头我家也买点。”罗惠兰放下茶杯。
妇人说:“夫人哪家的?第一次见,你这副头面贵气压人,可是亿金堂买的?”
罗惠兰笑道,“我家是硕宁伯府,这是我闺女在亿金堂给我挑的。”她指了指旁边乖巧坐着的云团。
“原来你就是硕宁伯家的,今日一见果然不俗。你女儿长得十分灵秀,眼光也不错,这头面可是京城独一份呢。”
“是吗?”罗惠兰摸了摸鬓边的簪子,“你头上的也好看,翠绿翠绿的。”
“我这不值什么钱,”妇人一下子就熟络了起来,“都是老样式了。”
罗惠兰立马问了心中疑惑:“进来就感觉老是有人看我,难不成我今天穿错了什么衣服?”
妇人笑道:“那不是,她们都是看你头上的头面呢,这一副少说千两银子吧。”
罗惠兰直接震惊,转过头看闺女,云团只乖巧低头,装作不存在。
罗惠兰便继续跟那妇人攀谈。
妇人原来是光禄寺少卿家的,夫家姓徐,且称她为徐夫人。
徐夫人为人爽快热情,不拘小节,很快跟罗惠兰热聊起来。
正聊着,远处走来一群小姑娘,簇拥着正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那少女笑容灿烂,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一扫就落在云团身上,径直走了过来。
“这是哪家的小妹妹,生的这样好看?”少女说着,上手刮了一下云团的脸蛋子。
“我叫白云团,我爹是硕宁伯。”云团自我介绍。
周围的女孩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来你就是团团呀,今儿就等着你呢,跟我去内院玩吧。”少女拉着云团就走。
孙女被领走了,罗惠兰不放心,陈老太直接一抹嘴,“媳妇你聊着,我跟着孙女进去。”
来福来寿还有小春小夏也跟了上去。
少女一边走一边说:“我是魏玄的表妹虞忆,听我小叔说魏玄哥哥在庄子上的时候,你们家多有照顾,今天可得好好谢谢你。”
云团问:“阿玄哥哥还好吗?”
虞忆:“……表哥他,不算太好。”
出了花园子进了深深的宅院,陈老太才发现,这里也有不少老家伙呢。
宽阔的花厅里坐了许多的老太太,身边都立着些伺候的媳妇,见人进来,扫一眼,谈话都停了下来。
“这都是大人,咱们去里面玩。”虞忆拉着云团往其他屋子走了,都是小姑娘,陈老太让小春小夏跟着,自己则在外面等候。
云团一边走一边问:“他怎么不好了?”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院子,忽而一群丫鬟婆子急急忙忙往一个房间跑。
只听房间里传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是魏玄。”云团拔腿就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