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兰进屋查看一番,不由笑了,“不用怕,你这不是病。”
“可是,好疼啊,还起了鼓包。”云团小声说,有些害羞。
她以前没怎么注意,今日和丫鬟打闹时无意间碰了一下,疼哭她。
“女孩子长大的过程中,都会疼的,你这都算是晚的,晚上让孙嬷嬷给你用热水敷一敷就好了。”罗惠兰叫来孙嬷嬷,安排了下,心中不由感叹,自己这女儿是一点没开窍啊,这都不懂。
算了,这婚事就先不问她了,问也是白问,她现在这样,估计也没有喜欢的男子。
晚上,云团坐在浴桶里,孙嬷嬷拿来一条厚实的澡巾,在热水里浸泡了,要给云团热敷,谁料刚一碰到皮肤,云团就疼得叫起来。
“不要不要,又烫又疼的,不敷了。”云团憋住气把头缩进水里。
“哎哟姑娘,要敷一敷的,对身体好,奴婢还有一套专门的手法,等会给你按一按,要好得多。”
“咕嘟嘟嘟——”水里冒出一串气泡。
孙嬷嬷朝小春小夏使个眼色,两人将云团捞了出来,结结实实给热敷了一刻钟。云团刚开始还反抗,渐渐觉得确实不怎么疼了。
“嬷嬷,你真厉害。”云团趴在浴桶边,头发如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
孙嬷嬷笑道:“姑娘生得好,瞧这一身的皮肉,滑溜溜白嫩嫩,跟水豆腐似的,等会嬷嬷再给你按摩按摩,保准姑娘以后成个货真价实的大美人儿。”
云团问:“嬷嬷,你按摩还能让人变好看呀?”
孙嬷嬷和小春小夏对视一眼笑了笑,姑娘虽说都十三岁了,这些事情上面啥都不懂呢。
另一边,罗惠兰跟丈夫说今天的事情。
白建章说:“娘说得有道理,我也不会同意的。”
罗惠兰觉得可惜:“唉,那孩子如果眼睛好好的,该是京城多少姑娘心仪的对象。”
白建章又问:“你不是说这些天好些人找你聊,有没有合适的儿郎?”
罗惠兰摇摇头,“也有好的,但大部分我觉得,还不如魏玄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丈夫:
“我看荣亲王小世子对咱们团子也十分上心,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意思。”
白建章看她一眼,“你可真敢想,他可不单单是个小世子,以后可能要继承皇位的。”
罗惠兰道:“我不懂外面的事,但小世子对咱们团子多有照顾,送过许多东西来,若他真有意……”
“就算是有意,我心里也不太想同意。皇帝都是后宫三千妃子,以后叫团子去应付那些人,我想想就心疼。”
被这样一说,罗惠兰清醒过来,“对,团子要是嫁过去,不一定当正房呢,若是当个侧妃,以后丈夫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团子看着也不会开心啊。”
两口子达成一致,他们心尖上的闺女,最好找个知根知底、家世差不多的,最好在眼巴前的,团子过去就当正房媳妇,两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一辈子,就像他们俩一样。
折腾了一圈,最后罗惠兰将原先最看好的两人都给摘了出去。
哎呀,那剩下的儿郎里面可真得好好挑挑了,挑晚了,好的可都被挑走了。
边郡侯府里,虞老太君在老侯爷书房里面说了许久的话,书房的灯光摇曳,外面渐渐起了虫鸣。
魏玄让南山带他去见老夫人,在书房外面,魏玄敏锐地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小声说话的声音。
“硕宁伯府的老夫人,对玄儿那是很满意的,唯独一点,就是眼睛。”
魏玄听到外祖父一声叹息。
“人明白跟我说了,怎么也得给孙女找个四肢健全、五官正常的,唉,这可怎么好?”
魏玄觉得心情凝涩,肩上仿佛压了一座山似的沉重。
“找就找吧,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娶,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玄儿怎么办啊?”
南山忽然听到一道吸气声,小心翼翼看了看身旁的少爷。
唉,少爷真可怜,娶个媳妇都娶不到。
如果自己是个女的就好了,立马就嫁给少爷,绝对不会嫌弃少爷。
过了一会,魏玄听到外祖父的声音:“阿玄这个样子,只能娶个低门小户的女孩儿来,我有个部下,有个小女儿不错,过两日你去提了亲,娶回来吧。”
魏玄直接推门而入,“外祖父,我不娶。”
虞老夫人站了起来,“玄哥,你啥时候过来的?”
老侯爷最讨厌人家违背他的命令,“你不娶,还想娶谁?”
魏玄默默攥紧了拳,“外祖父,我的眼睛,能看见。”
老侯爷腾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
临近夏日的天空十分澄净,朵朵白云悬浮在天空中,树叶间渐渐有了蝉鸣。
老侯爷和虞老夫人坐在院子当中,看着魏玄在他们面前,挽起袖子,拿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血管。
虞老夫人心疼得不敢看,只听血越流越多,盆里渐渐有了滴答水声,魏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但他的眼前却渐渐清明。
他模模糊糊看到了面前的两位老人,头发都有些花白了,从外祖母的脸上,他依稀瞥见母亲的影子。
抬头,天空像一团强烈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眼角流下泪水。
剧痛开始袭来,他感觉眼睛似火烧一般,额角渗出虚汗。
“玄儿!”虞老夫人担忧地站起来。
“呜呜呜——少爷——”一旁的南山已经哭得像个孩子了。
魏玄踉踉跄跄往前走去,将手中匕首丢进壶中,证明自己确实能看见,便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八壹中文網
旁边的大夫赶紧冲上去给他包扎止血。
老侯爷看得心潮起伏,无奈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说的能看见了?若这样能看见,你的血又能够放几回?”
血液将绷带浸湿,魏玄倔强地跪在地上,用伤手撑着地,浑身冒出一股血色戾气。
“我能好,给我一点时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