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超尖叫着被拖走了,那叫喊声撕心裂肺,听的人心口直突突。
陆邵琦连忤逆卡尔泰都不敢,更不敢再看满脸血污的雷超一眼,心有余悸的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灰色瓷砖上,拖沓出一大片血迹,连接着走廊,看起来就像凶杀案的现场,很快就有人来给脱干净,像是这里没有发生过惨绝人寰的事情一样。
陆筠霆没想到,卡尔泰把他叫来,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把雷超给处决了。
甚至说了那么一番让意味深长的话。
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陆筠霆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卡尔泰的脸来,想要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卡尔泰教育完陆邵琦,也朝陆筠霆看了过去,二人四目相对,视线相交,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碰撞。
卡尔泰眼底流露出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陆筠霆,玩味道:“抱歉,让陆先生看笑话了,邵琦年纪还小,许多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自然需要我这个父亲来帮他的忙,为他操心,陆先生没有被吓到吧?”
“如果惊吓到陆先生,那我深表歉意。”
看似关怀的语气,脸上却没有一点的关怀之意,使他那张刚毅的脸看来,像贴了一层虚假的玻璃,谁轻轻一碰,那假惺惺的面容就会彻底碎掉。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陆筠霆眉宇间的气质冷冽下来,他目光如炬的看向卡尔泰,冷声开口。
“卡尔泰先生的手段,也并不怎么高明,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是这样尽地主之谊,来进行待客之道的么?”
“这里是帝都城,卡尔泰先生当着我的面,处理了一条人命,是把雅莱国的规矩用到帝都来了?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些。”
卡尔泰早就知道陆筠霆会调查他,现在连他是雅莱国人的身份都搬了出来,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卡尔泰摊摊手,一脸无辜,有恃无恐道:“这些没有什么所谓,人只要有权有势,在哪里都能只手遮天,何况是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
“我在雅莱国,也是这样的行事作风,可是我的臣民们并不会对我指指点点。再者,我本身就不是帝都城的人,我来帝都城,处理了一个背叛我儿子的人,替他出气,帝都城的警察又能把我怎么样呢?难道他们会反了天,因为一条人命跟雅莱国撕破脸吗?”
说着,卡尔泰轻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讽,嘲弄道:“陆先生,你的格局小了。”
陆筠霆抿着唇,没有吭声。
确实,因为一条人命,帝都城跟雅莱国结怨,是不明智之举,卡尔泰身份尊贵,就算真的在帝都城内解决几个小角色,帝都城的官员,也不会说些什么。
没人会拿人命上升到国家的程度来计较,卡尔泰确实有这个资本。
见陆筠霆不吭声,卡尔泰也不恼,他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语气悠扬。
“陆先生,你以前,为陆氏集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让我儿子能够坐享其成,这一点,我对你无疑是感激的。”
“我承认你卓越的能力,目空一切的眼界,包括光明磊落的手段,这次请你过来,除了要感谢你,我还有一些别的话,想要叮嘱你一下。”
陆筠霆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目前对你仍有敬意,你值得我拿出最高的礼仪去对待。”卡尔泰伸出手来,没等陆筠霆再说什么,直接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轻佻的态度,确实令人生厌。
陆筠霆的眉心微蹙,沉着目光看向他。
卡尔泰伸出手,指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陆邵琦。
“现在陆氏集团,是我的儿子陆邵琦的,他能把陆氏集团从你手中接盘过来,也是因为他外公的遗嘱,一切都是合法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陆筠霆不知道,他说这些弯弯绕绕到底想表达什么。
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陆邵琦已经把陆氏集团是怎么得来的这件事,告知了卡尔泰,再加上卡尔泰手底下的人调查一番,能说出陆强来,显然已经是知根知底了。
卡尔泰说完这几句,就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着陆筠霆开口,又仿佛在酝酿着更有力的话语。
陆筠霆不喜欢这样的嘴脸和态度,即便卡尔泰身份高贵,态度未免也太目空一切了些。
连被他指着的陆邵琦,都好像不是他的儿子,反而像他手底下所谓的子民和喽啰。
“卡尔泰,有话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我受邀而来,也不是时间充沛,能在这里看你打哑谜。”
陆筠霆连对他‘先生’的称呼都给免了。
这个男人目前的态度,不值得自己这样一声称呼。
卡尔泰弯着唇角。
“好啊,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现在陆氏集团既然是我儿子的,不管陆先生你,对陆氏集团付出过多少心血,又有怎样难以割舍的情缘,以后,还是把这些心思都收回去,别再打不该有的主意。”
卡尔泰倚靠在椅背上,摊摊手,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来。
“之前你和我儿子之间的冲突,我也算有所了解,无论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或者你曾经对我的儿子做过什么,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做人要大度些。”
“但如果,陆先生还存有其他的心思,以后还要针对陆氏集团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陆先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直接开始威胁恐吓了?
陆筠霆只觉得好笑,他不以为意道:“我在帝都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是陆氏集团成就的我,而是我成就的它,谈何放不下?我亲手创立的东西,自然也有千百种方式去摧毁,卡尔泰,你言重了。”
“哦?”卡尔泰盯着陆筠霆的脸,目光锐利,“陆先生的意思是,不在乎陆氏集团,同样,也不在乎我刚才的劝诫之言了吗?”
陆筠霆淡淡开口,“你如果非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