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一年,二月初六,天还未亮,月亮依旧高挂,然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但整个皇宫却亮的犹如白昼,随之钟声四起……
近一个月来,云锦玉除了每日吃斋念佛必做的功课,她全部的精力都在她与三哥合开的铺子身上,一些陈旧的设施要进行更换,一些新出的花样也即将要推行出来,还要思虑是否要扩大规模,几乎一整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核对这账本度过。
这个时候阿拉伯数字虽然已经出现,甚至已经传到了中国,可能存在小范围使用的情况,但也未达到全国范围内的普及。因此她当初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看着账本上的码字可是头疼不已,花费了好些时才将其真正掌握。但因为码字没有严格的规范,就算是专业的账本先生也会因为忘记了这个字代表的意思而出错。
为了防止账面出错她和三哥商业特意选了一批人,按照阿拉伯数字的方法培养他们的算术能力,简单的计算不是很难,很快就有人顶了上来,但真正麻烦的是因为做生意的商人都需要给政府缴纳一些赋税,这玩意儿咱们自己看得懂,人家官府的那些人可不认得,但为了自己看的方便,她和三哥便要求那些账房先生做账的时候都使用这两种做账的方式进行记录。这又为了防止一些人在上面做手脚,便需要两个账面一起进行检查。这样下来看似看的内容要比以前多了一倍,但其实是省事的多。而即使如此,可耐不住现在的量大呀!他们在各地开了那么多家的门店,所有的账面都堆到一起,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为此,她和三哥商议按照时间对不同区域的账面进行检查,如此才算减轻了一些工作量。
这些日子云锦玉光是看账本儿就已经够头昏脑胀的了,还好身边有素心她们帮忙,但她自己还是累的不轻,总算是把这个月里需要看的账本儿给看完了。
初五夜里早早的睡觉,本想好生休息一场,可没想到天未亮就被素心唤了起来,并带来了令人心头一震的消息:“主子,醒醒,二阿哥去了!这会儿外头正在敲钟……”
云锦玉被消息惊的猛的起身,惊讶的问道:“什么时候?怎得都没听过传来的消息?”
这会儿云锦玉刚从睡梦中醒来,脑子多少有一些不太清晰,说起话来逻辑不清,好在素心也是在主子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的‘知心人’了,心里多少知道主子是在问自己什么,便边为主子梳洗穿衣,另一边为主子解释:
“听说二阿哥年前就病过一次,宫里说是病好了,但实际上身子还未彻底康复,没有好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但这都没什么,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底下人不敢怠慢,一直都是仔细的伺候。可到了年底祭祖的时候,二阿哥宫里有位奶娘生病,可祭祖的时候,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生病,就连是一些贵人生病都只能自己强忍着,下面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就更不用说了。二阿哥如今虽然虚岁已有四岁,但实际上才两三岁,而宫里也觉得吃奶娘的奶孩子身体更加壮实,且不容易生病。虽然二哥已经开始吃辅食了,且也辞去了两位奶娘,但奶确是一直都没有断。那奶娘抱着侥幸心理强撑着不去休息,最后两个奶娘的奶轮流吃。虽然风险小,但最终奶娘是扛过来了,二阿哥却正处在易生病的时期,因此在被感染上了风寒。”
“另外一个奶娘本不清楚二二生病的原因,可在过年的时候生病本就不是一个好兆头,两个奶娘害怕贵人怪罪她们照顾不周使得皇子生病,能被宫里带进宫当奶娘的背后也是有一定背景的,她们怕连累了的家人不敢上报。巧的是年前太皇太后身子也不大舒服,但娘娘以祭祖为重,一直到过了元宵才叫太医,因为拖的时间太久,甚至有病危之相,皇上和大医院的中心都放在了太皇太后身上。而二阿哥作为嫡曾孙子自然要到太皇太后身边尽孝,但太皇太后仁德并未让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去为她侍疾,而不到两三天太皇太后并重,皇后娘娘便让后宫为其抄写经书祈福。”
“二阿哥仁孝,虽不能在太皇太后面前尽孝,却也学着抄写起来的经书。于是本来不过是小小的打喷嚏,到后面甚至开始高烧。两个奶娘怕二阿哥真出了什么事,便以二阿哥担忧太皇太后身体思虑过重,这才不小心惹了风寒为由报了上去。”
“等太医来的时候,二阿哥便已经开始高烧不退,从二阿哥那边儿开始传唤太医到昨晚人儿去不过几日之久。皇上,皇后娘娘自然觉得其中藏有一定的猫腻,将二阿哥宫中所有伺候的宫人都送去了慎刑司,慎刑司的手段毒辣,那些人进去不过半个时辰就交代出了全部,这些供词都是慎刑司连夜审出来的。至于这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问题,奴婢正让宫里留下来的人手在查。”
“不过听说太皇太后本就身子不好,听到二阿哥去世的消息后,直接昏了过去,现在人还未醒。而皇后娘娘听此噩耗也早早地昏过去了,如今宫里头皇上安排昭妃和佟妃在主事儿。”
“那皇上呢?”云锦玉下意识地追问道。那个男人是那么看重血统,二阿哥还是他与皇后的嫡子,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同于其他皇子,如今唯一的嫡子去了,也不知道那男人会不会伤心?
“皇上心情也不是很好,连今日早朝都未去。皇上特许二阿哥的棺木可在宫中停留三日,让宫里仅有的几位阿哥、公主前去哭灵,三日后寻一处风水宝地为二阿哥下葬,便一直守在太皇太后跟前。如今宫中已经换上了白布素衣,皇后娘娘醒后又下令所有后妃为二阿哥抄写经书诵福,更让寺里的和尚为二阿哥诵经。皇上并未阻拦。如今庙里头的钟已经开始响了,奴婢喊醒您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也像宫里头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