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太太担心女婿,更怕女儿受不住打击,干脆和虞水莲商量,让柒宝在左家多留几日。
虞家人这几日要看铺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索性也就在左家住下了。
“两位,这铺面小是小了点,可位置不错,还是百年老店,要不是这次发大水,店家儿子出事,他也不会卖了铺子回老家!”
牙人余老板带着一家五口,介绍铺子:“这铺子做吃食、杂货或者炒货都不错,隔壁几条巷子都是有钱人,不缺生意!”
虞水莲看墙上那道裂缝直皱眉,这不是小不小的问题,是这铺子都快塌了好吧。
大人们看铺子看位置,柒宝和梁璟冽两个小孩子,拿着个小木棍,蹲墙根下扒拉蚂蚁窝。
两人挖的开心,越挖越大,都挖出个小洞了。
余老板看得心惊胆战:“小娃子,可不能再挖了,再挖墙塌了可咋办?”
赵莲舟从铺子里出来,将俩孩子拉起来,给他们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你再给好好介绍几家铺子,你这看的都是些啥呀,不是太破就是太偏,要么就是被水泡的房顶都没了。
我们是要做生意的好铺子,又不是为了买个破房子,搁那儿看着闹心!”
余老板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带着一家子去了主街。
“不瞒大兄弟,这街最繁华,离县衙县学都不远,靠这一片可全都是有钱人,不但有钱还有身份。
但我话说前头,这位置不错,那价钱自然也不便宜!”
赵莲舟点头:“这个自然!”
饶是心里有准备,夫妻俩还是被这条街的物价惊到了。
一个卖馄饨的小铺子,要价居然120两,这也太贵了吧?
余老板笑着劝道;“看大兄弟也是读书人,就该知道,咱这凤县是大县,人口众多,来往商贾客人不少,城里铺子和别的县城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也就是遇上眼下灾年,要是换成往常,你便是拿钱,那也是没地儿买的。
别看如今各家遭灾,有钱人可是天天都在瞅铺子呢!”
牵着娘亲手的柒宝,突然指着靠馄饨铺子对面不远处:“哪儿呢?”
余老板脸色一变:“那个....那个就别提了,没见旁边挨着的两家都没开门嘛!”
柒宝扯了扯赵莲舟的袖子;“爹,咱去看看呗!”
赵莲舟问余老板;“这铺子能看不?”
余老板一脸为难:“看是能看,只是吧,这....这铺子有古怪!”
赵莲舟不理会闺女使劲儿扒拉的小手,慢悠悠道:“是这里发生过凶案?还是这铺子牵扯啥官场之事?”
“都不是!”余老板一咬牙;“我就直说吧,这铺子前后换了五六个东家,就没一个安生过。
最后这个东家,因为这铺子赔的倾家荡产不说,妻儿老小还落了病。
连带着挨他两边的铺子都没落好,原本好好的生意,只要这家一开,那必然是关门倒闭!
这铺子吧,邪门!
你们懂不?”
赵莲舟一身正气道:“不瞒大哥,在下读书多年,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余老板要是方便,不妨带我们进去瞅瞅?”
余老板见他执意要看:“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取钥匙。
大兄弟,我先跟你说一声,这两个小娃娃,你最好别带进去!”
“成,我在这儿等你!”干啥不带小孩子进去,没他闺女,这事能成吗?
柒宝摸了摸手腕处的红绳,雪娘从里头飘出来,身子瞬间没入铺子门板。
余老板匆匆拿了钥匙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汉子。
他朝一家子尴尬笑了笑:“我侄子也想去看看!”
赵莲舟笑了笑,看来这铺子,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余老板打开门,几人就觉得一阵阴风从铺子后头窜了出来,让人背脊一凉头皮发麻,寒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虞水莲牵着女儿的手有些汗湿,忍不住往赵莲舟身边靠了靠。
这铺子位置不小,从前应该是做医馆用的,有存放药材的药柜,大夫看诊的单独诊室。
铺子后头是一个大院子,熬药的小药房,供病患休息的小房间,以及晾晒药材的木架子,还摆放在一侧角落里。
靠院墙边上是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也不知是多久不曾有人打扫,院里满是落叶,台阶上积了厚厚尘土,上头似乎有小猫小狗路过的脚印。
余老板拿帕子擦了擦额头;“大兄弟,我跟你说实话,这铺子够大,位置也好。
前有铺子后有院子,还带水井,这样儿的,在这城里可是不多。
但前后历经五六个老板,都弄得差点家破人亡,所以,后头没人再敢租这铺子,也没人敢买。”
赵莲舟将柒宝抱起来:“我瞧着这院子还蛮不错的,有这么大颗桃树,春日里开花定然好看的很。
到时候,咱柒宝可就不差桃子吃了!”
他朝柒宝眨眨眼睛;闺女,这院子感觉不大对呀!
柒宝眼睛扑闪扑闪的:有我呢,怕啥!
赵莲舟心里便有底了,扭头问虞水莲;“媳妇,你看咋样?”
虞水莲心里毛毛的:“咱走吧,这院子确实不对劲儿,我咋觉着冷的很!”
余老板和那年轻人也扯了扯领子,好像是有点冷。
他就知道这生意成不了,不晓得多少人满怀期待过来看,又一脸害怕离开。
所以,他现在连这铺子的钥匙都懒得带,实在是晦气的很。
赵莲舟扭头问余老板;“这铺子咋卖的?”
余老板还在想上一个客户看铺子的场景,冷不丁听赵莲舟问这话。
“你...你真要买?”
赵莲舟苦笑:“不瞒大哥,我本来该今年参加乡试的,发大水把这给耽误了,家父想要我进城读书,有个落脚之处。
你也知道,乡下人家攒两个钱不易,但凡多几个铜板,我也不看这铺子了!”
那倒是,余老板点头,养个读书人多费劲儿啊。
“这铺子155两银,这银钱你先别还价,我与你说说这里头的道道,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买!”
赵莲舟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你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