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君在胡大娘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大人,小的该死!这事跟林氏无关,都是小人鬼迷心窍,一时见色起意才会杀人!”
从前在戏班子时,便时常与人不清不楚,只是那时候他正当红,班主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
后来年纪上去了,嗓子也因酗酒不好,班主便让他打杂。
他受累不愿意,没了生计,只能靠着在茶楼酒楼说书挣些辛苦钱。
不想辛苦又是浪荡惯了的人,如何守得住寂寞。
后来他索性辞了说书先生的活计,凭着一手好绣工,在蓝禾绣坊做了个师傅。
借着自己身段不错,又曾经扮过花旦,时常扮做妇人指点绣女,倒也不曾引人怀疑。
他不敢沾惹未嫁的大姑娘,倒是喜欢跟寡居无管束的妇人在一起。
因而才会跟胡大娘寡居的女儿混在了一起,被人夫家族亲发现之后,将那妇人沉塘,他也被人打了。
此后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与人勾搭,没了胡家闺女,扭头就盯着了林氏,一来二去的,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一个寡居多年,一个风月老手,两人一相逢,便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杨老太常年在乡下种地,极少来城里。
杨二给虞家赶车送货,走远一点一两个月才回来,近一点也是时常不在家。
杨执出去读书,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林氏便借着做绣品,人家过来送货验货,让柳芳君扮做妇人登门,因而,两人厮混多年,并未让人发现。
本来事情如此,也不会有人知晓。
偏偏寡居多年的林氏突然有了身孕,一下打乱了所有节奏。
杨执的爹死了十多年,她一个寡居女人突然有了身孕,不说外人会怎么看她,就是杨老太都得生吃了她。
她正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事,哪晓得,突然回来的杨二撞破了她与柳芳君的奸情。
林氏为了堵住杨二的嘴,故意跟杨二有了首尾。
她晓得,单身的杨二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她这个大嫂,只是她一直看不上杨二,为了不让事情泄露,无奈之下委身于杨二。
杨二跟自己亲大嫂有了猫腻,心中愧疚觉得对不住死去的大哥和杨执。
可另一边,他惦记林氏多年,实在不忍心林氏被人非议,便忍气吞声将此事给瞒住,警告林氏不许再和柳芳君来往。
林氏厌恶杨二,偏偏杨二自打开了荤,时不时都想缠着林氏,这让她烦不胜烦。
柳芳君也舍不得跟林氏断掉,林氏不见得多漂亮,但对他体贴小意,儿子还争气,他还指着林氏将来风光了,能靠着这段关系养老呢。
他知道林氏对赵莲舟有意,便撺掇游方道人给林氏药,想让赵莲舟接盘喜当爹替他养儿子。
“这药是南疆那头传过来的,名唤情深不悔,是南疆女子特意给心上人服用的,用了这药,便是仇人也能变情郎,何况本就有好感之人!”
林氏半信半疑:“真有如此奇效?”
道人笑道:“有没有效,你用过便知,这药若非柳生是熟人,寻常人打死也不会给的!
你若不信,还给我便是!”
林氏哪里会舍得将药还回去。
赵莲舟跟虞水莲成亲这么多年,就只得柒宝一个女孩儿。
虞家是绝户,想来是虞水莲命不好,命中无子。
她就不一样了,她生了杨执这么个好儿子,要不是杨执爹死的太早,说不得都给杨执添好几个兄弟了。
道人看了眼她的肚子:“这位公子乃是天命星君下凡历劫,若是无人庇护,将来怕是命运坎坷难成大器啊!”
林氏一震,道人不但看出了她有身孕,还看出是个儿子?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林氏那颗心就变得火热。
她试探着问道士:“只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晓得道长可有法子......”
道人一捻胡须笑道:“这有何难,贫道作法,定然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道人当场作法,画了符水给林氏喝下。
林氏拿了药,恰巧等来了虞老头一家去江州寻虞姑婆这个空档。
她便让杨二请赵莲舟过来吃酒:“咱们得虞家帮忙,才有了这差事,如今杨执在先生门下读书,你既是他二叔又是......
该请他过来吃个酒感谢一二才是!”
杨二是个老实人,高兴林氏拿他当男人看,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把赵莲舟给请过来。
赵莲舟推辞不掉,只得带着虞五郎一起过来杨家。
林氏将道人给的药下在酒里,哪知,一杯酒下去,赵莲舟就睡了过去,压根没那啥反应。
林氏气得大骂老道是骗子,可这会儿也没了别的办法,肚子不等人。
她只好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跟赵莲舟睡在一起。
至于杨二,那两日高兴,喝了酒有些兴奋反倒没睡着。
跟林氏约好的柳芳君一进来,他就察觉到了。
他抓了锄头就出去,拦着柳芳君就是一锄头。
柳芳君险险躲开,闹出动静想引杨二去赵莲舟房里,发现两人奸情。
哪晓得,酒气上头的杨二压根不放过他,一心要致他与死地。
柳芳君原本就和林氏商议好要除掉杨二,这会儿,却生出嫁祸赵连舟的心思。
他杀死杨二之后,将杨二尸体扔在院子里,装着杨二的模样钻进屋里,故意惊醒赵莲舟,将他引了出去,趁机溜走。
林氏其实压根没睡着,听着外头动静,心知杨二死了。
她本就计划着借刀杀人的计划,解决掉杨二,又顺理成章将赵莲舟拿捏在手心。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谁知虞家人不吃这一套,拼着赵莲舟的名声不要,也要把事情查清楚。
已经跑掉的柳芳君被抓了回来,这事就藏不住了。
“大人,杨二为小人所杀,林氏也是被小人逼迫,此事委实与她无关!”
柳芳君自知难逃一死,改了供词把罪责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将林氏给撇开了。
与她虽是露水夫妻,到底留了骨血,希望他死之后,林氏能生下儿子好生养大。
林氏不看他,眼神麻木喃喃道;“不是的,我肚子里怀的是赵莲舟的骨肉,这才一个月呢!”
虞水莲忍无可忍:“大夫,劳你给她把个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