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舟皱眉:“让尽快动身,给的时间不足一月,路上还要耽搁近十天,时间不是很宽裕!”
虞老头敲着烟袋锅子:“这也太急了吧,咱家里这么多家业,说走就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虞水莲诧异:“爹,你也要去?”
虞老头瞪了女儿一眼,说赵莲舟:“他这人年轻时候不着调,上了年纪倒是勤勉的很。
朗州才打下来,里头指定还乱的很。
你怀着身子,我不跟过去,咋放心?”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柒宝一个小孙女,没想到,老天可怜他虞家,居然又有了,不管这胎是男是女,虞老头都很开心。
虞姑婆摆手:“也没啥不好弄的,我瞧着贵儿和陈老二他们都挺好,我老婆子看着,也不会有啥事。
你们先过去,缺啥需要的,我再让贵儿他们给送来就是!”
虞老头愕然:“大姐,你不跟我们一道走?”
虞姑婆笑道:“你不也说了,咱家置办这些家业不易,总得有个人守着吧。
再说了,我在这村里住的蛮好,阿树身体也调养的极好。
去了城里,我不晓得要干啥,反而住着不舒服。
还不如留在乡下,有我看着庄子田地,你们也能放心不是!”
这阵子,云大娘在给田浣娘说亲,虞姑婆瞧了,人还不错,家里老人也过世,妻子是难产没的,这之后一直没找。
她看着满意,但还是想等柒宝回来过过眼,才应下这门婚事。
哪晓得,柒宝一回来,就这么忙。
虞水莲拍板决定:“那行,我们先离开,这边交给姑母打理,等那边安顿好了,姑母若是愿意,过去住上一年半载也挺好的!”
柒宝插嘴:“那边倒也好安置,毕竟三哥四哥都还在那里,估计收到这个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忙活了!”
赵莲舟对阿树道:“你身子如今好了不少,也不能光顾着读书不问世事,家里这些事,你也帮忙看着些!”
阿树点头:“叔您放心,我会学着打理的!”
赵莲舟要做官,消息传开,整个盘龙村都沸腾了。
已经八十的祖奶奶瘪嘴笑道:“咱村叫啥,盘龙盘龙,早晚会出金龙的!”
去年夏天,祖爷爷就过世了,如今村里年纪最大的就是祖奶奶了。
“您老说的没错!”云大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不说当年老太爷有眼光呢,一眼就相中了三娃子这后生!”
五婶子插嘴:“那可不,要我说,还是这虞家福运好,瞧瞧这家里孩子,一个比一个争气。
咱三娃子当官算啥,等着吧,哪天安定了,哥几个肯定都得当官!”
三叔公拍着大腿:“哎呦,那咱柒宝可不能随便许人家,将来当爹的,哥哥们都是当官儿的,柒宝再说亲,那寻常人家,咱能看得上吗?”
贵婶儿打趣:“瞧你老人家说的,这还当自家的给护上了!”
三叔公振振有词道:“咋不能护着,三娃子要是把柒宝随意许了人,我赵老三第一个不同意!
柒宝可是咱村的福星,这福气寻常人家,能受得住?”
“那倒是!”云大娘很赞同这话:“哎,我家那老小子,让他买的炮,也不晓得带回来了没!”
陈二嫂笑道:“放心,都带着呢,我家涛儿一起驾车去买的,只怕咱村都要把县城的炮仗给包圆了!”
祖奶奶耳朵不好使:“该的该的,是该去县城下馆子!”
众人闻言,越发笑得厉害。
五奶奶小声嘀咕:“得亏那老婆子糊涂了,要是知道三娃子当官,只怕要气得从床上爬起来!”
贵婶儿撇撇嘴:“大好的日子提她干啥,村里一个她,一个林婆子,年轻时脑子拎不清,得亏后人出息,这老了还不至于连饭都没得吃!”
王婆子打前年起,人就糊涂了。
每日就是呆呆坐在院里,拄着拐杖晒太阳,口水流的老长,到天黑衣服都湿透了。
到今年就更严重了,屎尿都拉裤裆里。
要不是每个月都有赵二柱和赵莲舟给的银钱,何氏早早就不想伺候了。
云大娘叹气:“我昨儿去看了眼,吃东西都只能喝稀粥,估计也就是这阵子的事!”
贵婶儿接话:“这样也好,省的给三娃子招些乱七八糟,不好听的名声!”
众人唏嘘一阵,岔开这个话题。
倒是柒宝上了心,回家跟娘亲提起:“你说她一辈子对爹爹不好,不会爹爹刚上任,就得回来给她守孝吧?”
虞老头没好气道:“守啥呀,当年是她自己请了族老见证,不要你爹这个儿子,那是人所皆知的事。
再说了你爹是咱老虞家的人,你爷爷我还没死,他给谁守孝!”
敢挡他女婿前程,谁也不行!
柒宝安抚虞老头:“爷爷,你生气干啥?你这身体好着呢,以后肯定还得帮着带弟弟!”
虞老头嘴上不说,柒宝心里却是明白,爷爷还是想要个孙儿的。
赵莲舟临行时,村里将鞭炮从村口桥头,一直铺到了老虞家。
这事也不知怎的,让伏虎村的人给知道了。
张村长那头也让人买了鞭炮,从那头一直铺过来。
一时间,两个村子鞭炮齐鸣,鼓声大作,简直像是要炸了,惊得鸡鸭扇着翅膀乱叫,好几天都不肯回窝。
“回吧,叔,大娘,你们都回吧,我这过年得空,肯定还回来,到时候咱一起吃年夜饭!”赵莲舟朝大家挥手,示意大家都回去。
可村民们都舍不得走,就连关里正也过来一路相送,还有城里的张县令来迎接。
祖奶奶大哭:“三娃子,你可记得回来啊,你不回来,说不定就看不到我老婆子了!”
五叔公没好气:“大好的日子,你说这干啥!”
人年纪大了,真是没分寸,人家赵莲舟是你啥人,还得经常回来看你?
小孩们也跟着叫:“三叔,你可记得回来啊!”
赵二柱跟在马车边上:“回吧,都回吧,到时候一定回来!”
众人不屑,你谁呀,这么大脸。
一直将赵莲舟一行人送出二里地,众人才停住脚步。
柒宝抹了把汗:“再送可就进城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