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笑道:“不都说了,八百年前是一家,具体是个什么亲戚,这事估计得问你爷爷了!”
虞老头没跟着一起上京,家里事太多了。
他要照看庄子,还要管着各处生意账目来往,压根走不开。
柒宝想问问父亲,可等得她眼皮打架,赵莲舟也没回来。
次日,柒宝醒来时,张家人出门看生意去了。
虞水莲和薛蕊儿在发愁,张家留下的一大堆东西。
“咱们还得赶路,他送了咱们这么好东西,卖了对不住人,不卖带着也不方便啊!”
薛蕊儿想了想:“要不,我让三郎去找个镖局,帮咱们运送回京城吧,花些钱便是,总不能辜负伯父一番心意!”
“这倒也是个法子!”虞水莲点头。
柒宝背着小手过来一瞅:“这位伯父也太过大方了吧?这什么缎子来着,据说老贵了!
还有这个青云纱,那也不便宜啊!”
赵莲舟抱着小儿子过来:“既是人家好意相送,便如老三家说的那样,送去镖局托运吧!”
虞三郎找好镖局,将东西送去后。
一家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们要早些进京,赶在皇帝登基大典之前,先将住处给落实了。
虽说燕王还未进京,长生便带着人去看宅子了,只是这一家子大大小小这么多人,要找个像样的宅子,还真是不容易。
柒宝挤到父母的马车上,将双胞胎丢给虞四郎和虞五郎:“去,跟哥哥们骑马去!”
虞水莲不放心:“这天还冷,他们年纪还小.....”
“骑马!骑大马!”
“哥哥,抱!”
不等虞水莲说完,双胞胎已经蹬着小腿往外翻了。
“四郎、五郎,给弟弟戴好帽子,把口鼻捂住!”虞水莲无奈只好再三叮嘱。
马车里,柒宝挤在父母中间。
“爹,你跟那位虞伯父什么关系?”
赵莲舟摸着女儿的脑袋:“小鬼灵精,你看出什么了?”
柒宝眼珠转了转:“你是狗子的三叔,可那位虞伯父,与狗子的亲缘,比你重多了。
我瞧着那位虞伯父,看狗子的眼神,似厌恶又带着几分恍惚,似隔着他在看故人!
他在看谁?
看赵二叔对不对?”
虞水莲脸色一变:“柒宝,你别胡说!”
夫妻十几年,她对丈夫的来历始终不清楚,也从未问过这些。
当年,虞老太爷带着赵莲舟回到盘龙村,说他是赵三娃,村民们觉得赵三娃出去几年,再回来就大变样了。
只有她清楚,赵三娃不是这样的。
农家小子就是农家小子,便是琼汤玉液的浸泡,也养不出高门公子的气度。
而赵莲舟身上那股气质太过明显,压根就不像一个从小被家人欺凌落魄的农家子。
正如张氏所说,她或许信不过自己直觉,但她相信祖父的眼光。
他说这人值得托付终身,她便愿意嫁他。
赵莲舟拉着妻子和女儿的手,一起放在他的掌心:“二十年了,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们母女俩了。
想必柒宝已经猜到,昨日所见的人,才是真正的赵三娃!”
虞水莲脸色霎时惨白:“夫君,这等事莫要再说!”
那人是真正的赵三娃,那眼前的人又是谁?
赵莲舟已经做官,要是哪日被朝堂之人指认攻讦,势必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如今这日子过得极好,他是赵莲舟也好,赵三娃也罢,都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爹,她委实不想再生变故。
“莫怕!”赵莲舟安抚妻子;“此事只有过世的祖父、我、虞承恩三人知晓,便是爹和张氏也是不知的!
今日告诉你们母女,是不想咱们这闺女心存猜疑!”
柒宝有些后悔了,爹爹这么多年,都不曾提起,必然有不想提及的缘故。
赵莲舟继续道:“他恨透了赵家,早无一丝留恋,张家老两口待他极好,曾经那些窥见张家钱财的族亲,也被他收拾了。
如今他父母慈爱,夫妻和美,儿女争气,人生幸福莫过于此。
他都拥有了,再不回想从前。
而我也是一样,有慈爱的长辈,温柔体贴的妻子,还有一个个无比争气的儿女。
便是前半生天大的怨愤,如今的我,已经满足了。
所以,那些身份问题,已经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夫君!”虞水莲红了眼睛。
丈夫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对曾经的家人没有半分留恋。
她一直没说的是,刚成婚那阵子,丈夫经常说梦话。
“我没杀人,我真没杀!”
“阿爹,你为何不信我?”
“阿娘,你为何要抛下我,任由旁人欺负?”
梦里的丈夫如困兽孤苦无依,她只好抱着他,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
丈夫的梦魇,一直持续了两年多,直到柒宝出生,这一切才结束。
她清晰记得,女儿出生时,丈夫喜极而泣的模样。
“娘子,我当爹了,你看见没有?”他指着小小的婴孩:“她是我女儿,是与我骨血相连,谁也无法断绝的女儿!”
“嗯,我知道!”她含笑看着。
丈夫突然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哭得像个走失许久才找到家的孩子。
“娘子,谢谢你!”他眼泪汪汪对她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女儿!”
父母四目相对,那眼底的深情,让柒宝坐不住了。
“呃,你们....继续说话,我下去了!”
她跳下马车后,就听到父亲压抑的哭声。
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戴着别人面具过日子,想必,他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至于真正的赵三娃,改名叫虞承恩,想必是为了记着她太爷的恩情吧。
太爷,他真的惠泽很多人啊。
赵云富偷摸到柒宝身边:“柒宝,你说那位虞老爷啥来头啊?他咋给我礼给的这么重!”
“给你啥了?”柒宝随意问了一句。
赵玉虎摸出个实心打造的小金牛:“你瞧,这咋说也得好几两重吧,我起先以为是镀铜的。
跟三哥一起去找镖局的时候,特意找了个金店老手艺看了一下。
嘿,居然是实心的,成色还很不错。
你说,这出手是不是有些太大方了?”
柒宝顿了一下问赵云富:“狗子,你对你三叔还有印象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