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在那个寒冷的夜晚,
阮眠在昏黄的路灯之下,看到了顾闻洲好似恶魔的脸。
就在身体被贯穿的瞬间,她觉得她不是封家的小公主了,也不再是顾家的七少奶奶。
她只是一个妓女!
一个随时随地,不管自己是否情愿,都要为顾闻洲解决生理需求的妓女!
为什么?
她阮眠,为什么要沦落到这一步?
不就是喜欢顾闻洲吗?
不就是爱上了这样一个人了吗?
喜欢没有罪,爱到想要与他携手走进婚姻更没有罪。
可是如果已经知道自己不被珍惜,却还是要飞蛾扑火,只为了得到那个人的爱,那就是她的罪!
封玉书不知道自家外甥女心中所想,看到阮眠这般故作坚强的模样,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眠眠,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即便他是阮眠的舅舅,却也只是她人生的旁观者,无权干涉她的任何选择。
他对阮眠唯一的希望,也仅是如此看。
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凝重,阮眠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好啦,大舅舅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净说这些不开心的?”
她一把拉过封玉书的手臂,小手挽上。
“大舅舅,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啊!”
阮眠嘴角一勾,一抹坏意顿时漾开。
当初她想将为封家开枝散叶的任务散发下去,就有了为自己挑舅妈的想法。
大舅舅作为封家的老大哥,当然要身先士卒。
不过当她找到大舅舅封玉书的时候,大舅舅表示他已经有了目标,不需要阮眠插手自己的人生大事,阮眠这才没有将自己悉心准备的花名册展示给大舅舅看。
如今时间也过了有一阵子了,也该到了她验收成果的时候。
却不想,封玉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阮眠问他的个人问题。
对方的话音刚落,封玉书脸上的表情就格外不自然起来。
“眠眠,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他的辩解刚起了个头儿,就被阮眠还不客气的打断。
“听舅舅这意思,是被人拒绝了?”
如若不然,哪能说出勉强这样的话来?
封玉书的嘴角抽搐,
他十分佩服自家这外甥女的理解能力,可是如果当着阮眠的面承认自己的男性魅力连一个女人都吸引不了,那他堂堂封家大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才不是呢。”
他想都没想的直接反驳,对上阮眠那双狐疑的眸子,他第一次发现,自家外甥女竟然这样八卦,简直让他受不了!
“眠眠,你知道大舅舅现在官升好几级,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不老少,如果我要是给你找舅妈,那你那舅妈会陷入危险中的知不知道?”
“再说了,大舅舅都这把年纪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自己生活了,如果你非要塞一个女人给我,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呢。”
阮眠撇撇嘴巴,面不改色的追问着封玉书的下文。
“所以给你找舅妈的任务,你可不可以收回?再说了,你有五个舅舅呢,何必非要难为我一个老人家?关键是难为我也就算了,凭着你大舅舅现在的情况,谁家的姑娘嫁给我都要担惊受怕,这岂不是在害人吗?”
封玉书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只可惜,他这番苦口婆心,根本没将阮眠说动。
阮眠是谁?
她可是封家的小公主,自家大舅舅的权势和能力,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大舅舅说了这么多的理由,甚至连害别人家姑娘都说出来,却忽略了一点。
如果是大舅舅一心一意娶回来的舅妈,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家身临险境?说到底,就是不愿意完成任务!
“大舅舅,你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
阮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让封玉书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希望。
“大舅舅作为你的长辈,说出来的话都是道理知道不?所以你得听话!你看你其他四位舅舅,年龄相当,身份也简单,还没有大舅舅这么多明里暗里的敌人,你让他们成家立业,是真正的帮他们寻找幸福……”
封玉书知道自己这一招叫做祸水东引。
不过他心里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能逃离阮眠的魔爪,让他直接将自家那四个弟弟双手奉上,他都心甘情愿。
只可惜……
阮眠突然一个抬手,封玉书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我再考虑考虑。”
阮眠含糊不清的说道,让封玉书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间灭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
他知道,阮眠还没有彻底死心。
不过没关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现在只需要注意,别让阮眠抓到自己在感情这方面有希望的证据就行了!
封玉书这边刚刚下定决心,就听门边传来门铃的响声。
阮眠下意识震惊。
舅舅们送自己这栋别墅虽然人尽皆知,可是真正知道这别墅所在位置的人少之又少。
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
这个时间谁会来?
许若雅被经纪人叫回去研究出新专辑的事儿,大舅舅就在自己身边,
该不会是……顾闻洲吧!
阮眠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身体僵硬,愣在原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封玉书看着自家外甥女完全没有要开门的意思,疑惑不解的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眠眠,门铃响了,你没听见吗?”
阮眠一个机灵回神,“我听见了,但是我不想去开门。”
事实上,一想到门后站着的可能是顾闻洲,她就恨不得落荒而逃。
“不然……大舅舅帮我开一下?”
她双手做捧心状,无比期待的看向封玉书。
阮眠回到封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已经很大了,而且又是在阮承德那两口子手下受尽了委屈,所以回来的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般撒娇的模样十分难得。
封玉书想也没想就下楼开门。
按门铃的人仿佛已经等不及了,门铃一下接着一下的按,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