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老太的眼神看起来就是那种刻薄的,她很固执:“我真的忘了。”
这下暮佳敏急了,迫切的说道:“告诉她就告诉她呗?”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守着那个秘密有啥用啊?”
他们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外面都传说这里要被拆迁了,他们虽然可以拿到一部分的补偿款,可要想在安城再买一套房子,根本就凑不够钱的!暮辞今天带着八万块上门,这不就是老天爷可怜他们吗?
暮佳敏盯着那八万块钱,眼珠子都恨不得要掉出来了,急得不行。
她一跺脚:“妈,你也知道咱家这房子……这送上门的钱,干啥不要啊?”
老太太沉默片刻,也知道暮佳敏说的是啥意思,瀚蓝集团很可能要开发他们这一个老旧小区了,到时候他们搬迁也得准备一笔钱买新房子,所以,她犹豫了。
她老了,没钱,暮佳敏也穷,每个月工资都不够她自己花的。
暮佳敏又推了推老太太:“妈,你快说啊!”
眼看着暮辞要拎着袋子走了,老太太慌了。
“你等会!”她说着,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子里。
暮佳敏趁机问着暮辞:“你现在结婚了吗?”
暮辞本不想跟她多聊,奈何暮佳敏又问道:“你在哪里上班啊?”
看着暮辞依旧沉默,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你也别害怕,姑姑就是关心你。”
关心?呵呵!暮辞心中冷哼。
她父母出事的时候,她给她俩打过电话,可是她们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说她爸爸当初是自己要离开家的,再说又不是亲生的,关她们俩什么事?
暮辞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打过这个电话之后,久久不能平复。
唯一的亲人,不承认她,也不肯来帮她。
甚至于,奶奶和姑姑,都不愿意来看爸爸最后一眼?
她之前听说过奶奶和姑姑对爸爸不好,甚至是压榨着他的每一份工资,后来父母结婚后,为了不让妈妈也过这种日子,爸爸毅然决然的跟那个家庭断绝了联系,可,即便是这样,她们也不肯来看一眼吗?
“你在哪里上班啊?”暮佳敏仍然不放弃,她也是真的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出落得这么漂亮,又贵气,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也要几万块了吧?
其实她不知道,这些都是司景淮让桑延给暮辞送来的,暮辞自己都不知道多少钱,更没去查过。
不过在商场里上班的暮佳敏,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范围。
暮辞依然是保持沉默,而此时,暮老太也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生了锈的盒子。
她打开了后,拿出一个小卡片,却不肯递给暮辞。
暮辞微微蹙眉,她们是嫌钱少?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保证,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老太太又强调着。
暮佳敏一猜就知道咋回事,连忙说着:“哎呀,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儿都过去四十多年了,谁没事报警啊?再说了,你不去自首他们也没证据啊!”
暮辞听到这一番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炸裂开!
什么报警?什么自首?
“你们在说什么?”暮辞的声音里都在抖着,爸爸不是被暮老太收养的吗?怎么就扯到了警察局?
老太太轻咳两声,又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没事吗?”
暮佳敏点头:“你放心吧,我都帮你查过了,就算是有人追究,也早就过了失效期,四十年了,说不定那一家人早就死绝了,谁还能来找你麻烦?”
“再说暮辞不过就是想知道她爸爸是哪儿来的,你告诉她不就得了?你想那么多干啥?就真的是那家人找来了,又能咋的?当初谁让他们病房里没人的?”
暮辞听到这里,大概听懂了什么,她直接从老太太手里抢过了那张卡片。
那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卡片,颜色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一些字迹都已经模糊了。
依稀可见‘星海’‘医院’几个字,但没办法辨认是哪家医院。
然后就是病房号,产妇姓名已经模糊,很难辨认,家属栏位置上是空着的。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是被你从产房里偷出来的?”暮辞已经懂了,她冷着脸看着老太太。
在那个年代,偷孩子也不少见,但能从医院里偷出来孩子的,也不太多。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三白眼一横:“可不是我偷的,是那孩子自己在病房里哭,我看着没人管,就给抱走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完全不认为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劲。
暮辞笑了,还有这种操作?
偷走了孩子,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因为人家病房里没有人?
“那你就没想过,或许是孩子的父母去了洗手间?”暮辞又问。
这下暮老太的脸色更加阴沉:“你不就想知道这些吗?你管我当年干啥了呢?”
“总之这孩子不是我偷的,是没人要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犯法!”
暮老太一把年纪了,根本就不懂法律追诉期这个说法,她就知道,她不想进去坐牢。
所以到现在都在固执的说着,孩子是捡的,能留下这些东西,也是她心善!
铁盒子直接就丢给了暮辞:“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赶紧走吧,以后也别来我们家!”
暮老太这是心虚,她怕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拿了证据去报警抓她。
但是又贪婪的想要这八万块钱,所以才会把东西都给暮辞。
暮辞知道,这是一个嘴硬心更狠的老太太。
她收好了那个巴掌大的铁盒子,里面除了这一张产妇卡片以外,还有一根红色的小手绳,当年应该是绑在爸爸手腕上的,看起来像是亲手编织,并不值钱。
“好。”她起身,收好了东西,又道:“八万块钱,换我爸爸的身世,以后,我们也是毫无关系。”
她说完就离开,暮佳敏要追上去,就被老太太拦住了:“你去追她干啥?万一她反悔了把钱要回去咋整?”
暮佳敏急的跺脚,从一楼的玻璃窗眼看着暮辞已经上了车,她气的不行:“哎呀妈,你没看见她那一身衣服啊?不比这八万块值钱吗?好歹留个联系方式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