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淮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想告诉暮辞,是他,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他。
可……话到唇边,司景淮笑问:“你在说什么?”
他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还不行。
男人猩红着眼,放在背后的手紧紧攥着拳,手背上的青筋绷起,强压下心中的情愫。
他目前还不知道司臣的下一步棋怎么走,绝对不能把暮辞暴露出来。
既然,谁都没有拿到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就说明没人知道那晚的女人是暮辞。
包括司臣也一样,所以,监控那晚到底有没有坏掉?或者是被另外的有心之人拿走?
暮辞的情绪瞬间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小手下意识地摸上了小腹。
她的动作,让司景淮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疼爱。
可他不敢,那些人像是躲在阴暗角落的蟑螂一般,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司景淮不能冒险让任何人注意到暮辞,尤其是司家人。
“我、我……”暮辞动了动唇,她是不是问得太直接?
“司总,你刚回国的那天晚上,是入住了瀚蓝集团旗下的酒店8号总统套房吗?”暮辞眼神闪着光,再次和他确认。
因为那天晚上,就在那个房间里,她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而暮辞不相信巧合,不相信江依菲的南一航!
司景淮薄唇微动:“没有,我不住在那。”
暮辞身子一晃,只觉得耳中突然闪过一阵嗡鸣声,她瞬间心脏都沉了下去。
不是他……司景淮说那晚的男人不是他!
“怎么了?”他上前两步,想要扶着她摇晃的身子。
暮辞往后退了半步,敛去眸底苦涩痕迹:“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一时间开始怀疑着自己的推理和猜测。
难道,就真的只是个巧合?
司景淮并没有出现在8号房,而是在另外一个房间。
那江依菲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是司景淮那晚的女人另有其人?
还是……搞了半天,南一航在说谎,那晚江依菲并没有跟他在一起?
“司总,还是我来吧。”暮辞绕过了他,将剩下的食品开始摆放。
她垂眸,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或者说全都忘记。
“暮辞。”司景淮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可面对她却说不出口。
看来她已经开始怀疑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自己了,司景淮也清楚,她很聪明。
可是他现在必须打消她的这个猜测,否定她心底的答案。
“那晚我住在其他房间。”司景淮再次开口,就直接抹杀了暮辞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当最后一丝火苗被浇灭的时候,暮辞笑了。
也对,自己哪里来的那种好运气呢?司景淮这么优秀的男人!
“嗯。”她声音沉闷着,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果,视线开始涣散。
她红润的唇紧抿着,迅速的整理好了桌面上的食材,深吸口气。
暮辞告诉自己,不该妄想的,还是不要想。
像是司景淮这么优秀的男人,即便没有江依菲,也还有其他女人。
像是黎望舒那么好的,又或者是许盼盼那样对他痴迷的。
但,总归不是自己。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强压下那对司景淮萌生出来的一些说不出的情丝。
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是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但,归根结底也全都是纠结。
这么久的相处,其实暮辞心里早就将司景淮装了下来。
她却深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无法跨越。
可暮辞还是曾经小小的期盼过,偷偷的窃喜过,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但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抱歉,司总,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她声音有些闷闷的,甚至于多聊几句的心思都没了。
司景淮终究还是将满腹的真相压了下去:“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离开时,暮辞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心情沉闷,表情凝重。
司景淮走后,她一个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
安城的雪终于停了,整座城市也变成了一片素白色,干净,祥和,还有些神秘。
暮辞不知道,司景淮始终都站在门外,那高大的身形紧紧盯着房门,一双有神的冷眸凝聚着难掩的爱意,他紧抿着薄唇,低声道:“暮辞,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等等……”
房内的女人忽然转过头,隔着门板看向外面,那双美眸中蓄着水雾:“真的不是你吗?”
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对望着,却看不到对方,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另一边,黎家。
黎望舒坐在黎敏红对面,信誓旦旦的说道:“外婆,我不信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景淮的。”
黎敏红冷哼一声:“你不信?望舒,你才多大,见过多少男人?知不知道他们最会的就是逢场作戏,就算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亲爹有待考究,可你看司景淮对她的态度,也能说明,这两人绝对不一般。”
黎望舒死死的攥着手指,生生的在掌心抠出了一条血痕:“不会的,景淮不会和那种女人在一起的!那个江依菲明摆着就是冲着司家的权势才凑上去的!”
“还用你说?”黎敏红毫不客气的冷笑道:“你都能看出来,你以为司家人眼瞎?”
“看他们为什么还有让那个江依菲留下来?”黎望舒不解,她嫉妒,可她不想承认自己甚至有点羡慕江依菲。
同样都是女人,甚至说都是司景淮身边的女人,为什么她就只是朋友?而江依菲却可以爬上他的床?
从前,她刚刚回到黎家的时候,司景淮对她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不过是出国求学几年,回来之后就全都变了样子?
这一切,本就应该是她的!
除了江依菲,还有暮辞,那个女人……
“望舒。”黎敏红打断了黎望舒的思绪,看着自己外孙女愤愤不平的模样,提醒道:“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懂吗?像那种女人做出来的事,我不希望你去尝试!”
黎望舒心底失落,却听到黎敏红又忽然开口:“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