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边境城门之前的不远处的小树林之间,苏晏之穿着碧绿色的琉璃衫,从容站在树叶之巅,他的脚尖垫着轻软的树枝,丝毫不费力气。
站在这树枝之上,稀碎的黑发被微风吹起,他的头上带着墨色的发带,发带束着发,宛若青葱少年,眉眼暗沉,目光冰冷如同冰碎,凝着不远处紧闭的城门。
“顾璟旭,朕……可并没有动一兵一卒,如今,你可以看到了,想你死的……”
“并不是朕,而是你一直心存期待的南国,一直敬爱奉为长辈的皇叔。”
这南国和北国皇室,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都是冷酷无情,毫无仁慈之言,你对他们尊敬,他们对你,可曾经有爱护之意。
帝王之家,你若不狠,便交上性命,不仅是你的,还有……你的所爱,所护,所领。
所有你护着的,护着你的,都会死。
苏晏之目光平静,讽刺一笑,随后天空之中响起了一声闷雷,他伸出了手,接过了从空中落下的细雨,“啊,开始下雨了……”
目光落下之时,那城门之外的人已经半跪在了地上,筋疲力尽的人头发微乱,身上已经沾了很多的血,有他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在他的面前,倒了一堆的人,他站起来想走,可刚走两步,便又会有人追上他的脚步,拖住他的所有力气。
源源不断的人,从那城门之后跑出来,好像不知道疲惫,苏晏之看着奋力的人,闭上了眼眸,皱了一下眉,“所以啊,朕……从来不喜欢养有感情的死士。”
“所以啊,朕的死士都是没有感情的。他们根本不会疼。”
苏晏之抬起了手,一打响指,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站的笔直,仿佛都不会动。
他擦了擦那盔甲之上的雨水,目光里难得的透着灰暗,“你说是吗,澪,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不到疼了。”
不会疼,不会伤,便是最好的,至少自己的心也没有那么疼了。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又围住了跪着的楚慕言,而被围困的人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跪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
“还以为你能撑上很久,不过半个时辰,便不行了吗?”
苏晏之伸出了手,从旁边暗卫的手上接过了箭,对着那楚慕言的身后,便是一箭,一箭射穿了四五个人,给了楚慕言一个喘息的机会。
抬手杀了他眼前的几个人,一支箭的威力,让随后赶来的军队皆不敢上前,因为那箭,上面刻着北国皇室的字样。
苏晏之见那些兵不敢动了,笑了一下,“楚慕言,机会给你了,快跑吧。”
楚慕言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一支箭,手指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剑,眼神凌厉的看着箭射过来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管不了许多,立刻起身离开。
那些士兵见楚慕言跑了,想要追,苏晏之眯起了眼眸,手上的箭跟着又射出了几根,将前面的人身子全部击穿,不留任何余地。
这时,一直看着战局的苏晏如跟着苏晏之飞身到了树枝之上,看了一眼不远处,抬手拍了拍,“晏之,好箭法啊,还真没想到,皇兄这么厉害。”
苏晏之眉羽低落,没有说话。
苏晏如笑着挑眉,从腰间拿出了那个可以伸缩的剑,轻轻一拍,剑头缩入了剑柄之中,喷出了一些血,“还是你啊,用假死,让南国皇室有了内乱,他们以为我们乱,却没想……”
“这乱是假的……好戏开始了,晏之。哈哈哈哈哈……”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声低沉又恐怖的笑容,让所有的人不寒而栗,“哈哈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