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痕在听见台上的人喊陛下的时候,这才发现身后顾璟溪沉默的站着。
楚慕痕转过了身,看着台下的顾璟溪,两个人四目相对,但却是一时无言。
顾璟溪的眼眸扫了一眼那四周跪着的人,“都退下吧。”
看着他们都面对着楚慕痕跪着,长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楚家本来在这皇城之中便是民心所向,他也知道,虽说收了楚家的全部财产,将楚家人接入宫中,但是楚家在皇城之中的根基依然存在。
楚慕痕回来之后,并未和他要兵符,因为楚慕痕也知道,他若是想调动三军,其实并不需要兵符。
他的人便是兵符。
顾璟溪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怕楚慕痕谋反,因为只要有他在,楚慕痕便不会反,他完全信任楚慕痕。
背着手,站在台下,他看着楚慕痕,笑容扬了起来,随后声音缓和道,“慕痕,不要打扰大理寺的人行刑,我们走吧。”
说完,他背过了身,想要离开这里。
楚慕痕瞧了一眼身边的那位少年人,抓住了那位少年的手腕,“璟溪,你立的罚太重,刑罚如此,并不妥。”
这一声,是在劝慰,但是却引得台上台下的人注意。
顾璟溪立刻停住了脚步,目光顿时一冷,他慢慢的再次回过了身去,身上的凌厉之气散开,凝着楚慕痕,“你在怀疑,朕的决断吗?”
这一次,顾璟溪以“朕”自称,声音也由本来的轻柔变得冰冷和阴沉,他凝着楚慕痕,眯起了眼眸,再次问了一遍,“楚慕痕!你是不是在怀疑朕的决断?”
楚慕痕也不畏惧顾璟溪的愤怒,因为他了解的顾璟溪温和又轻柔,暖糯的像一只白兔子,这兔子虽然长大了会咬人,但是终归还是一只兔子。
楚慕痕将那个少年人拉了过来,“他只是偷盗,为何要碎他手骨?”
“他只是偷盗?若只是一次偷盗,那便不会站在行刑台上示众。”
“他是多次偷盗!”顾璟溪看着楚慕痕,声音逐渐冷了,“多次,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若只是一次,关上几日便也放了,可他不知悔改!”
楚慕痕站在顾璟溪的对面,看着顾璟溪的冷漠,皱了一下眉,“就算如此,斩断他的手骨,也未免太重了一些。”
“顾璟溪,你可知道,斩人手骨,这是酷刑!如此酷刑,这便是你想出来的刑罚?”
惩罚可以有很多种,但是酷刑施加于普通人,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朕没错!只有让他痛彻于心,他下次才不敢再犯!”
顾璟溪声音冷漠,通过一旁的台阶慢慢的走上了行刑台,走到了楚慕痕的身边,冷眸看着那十四岁的少年人,“你自己说说,偷了多少银两。”
那少年人看着面色清冷的顾璟溪,直接害怕的躲在了楚慕痕的身后,颤抖着不敢说话。
顾璟溪这才抬眼,看向了楚慕痕,然后伸出手,向后招了一下,这时,那台上的人才送上判决文书。
顾璟溪翻开了文书,然后抬起了手,将文书展开在楚慕痕的面前,“前后加起来,十余次,黄金三百两,他偷的,还是官银。”
说完,手一甩,将文书丢在了楚慕痕的身上,随后眼眸抬了一些,孤傲又清冷,“朕,何错之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