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屋内。
祁容音坐在屋内喝茶,忽然风雪之中又快速走来一道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在祁容音的面前跪下,“君主,已经证实,山城之中确有瘟病。”
“并且已经染进了水里……”
那回禀之人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祁容音。
瘟病?祁容音眯起了眼眸,这北国气候变化太大,瘟病常有存在,没想到这么巧,就被他们遇见了。
他起身走到了一旁放着的水缸边,从腰间拿了一个小瓶,将瓶中的东西倒了一些出来。
瓶中的黑色小颗粒在碰到他指尖的时候便成了小虫,一个接着一个的在他的手上化出来。
他指尖跟着碰到了水面,虫子在水面瞬间化开,原本清澈的水面立刻见了红。
祁容音叹了口气,落下眼帘,“这座城里的人,怕是没办法救了。”
“那……君主……”
跪着的白衣之人看着祁容音,等着祁容音的下一步吩咐。
“先别出手,看看苏晏之如何解决,看看他有没有做北国君主之能,断生死之力。”
祁容音轻轻的擦了擦手指尖的水,回了身,“若是没有,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用巫蛊之术断了他的行动力,将他带回东营。”
“君主当真是来娶这北国之君的?”
跪着的人有些不解,按理说这苏晏之性情并不是那么好,甚至有些偏激。为何他们的君主却一定对苏晏之有所执念。
祁容音继续走到了火炉边,“嗯,不然呢,来玩的吗?”
“为何?我等不解。”
跪着的人皆不解,这一路他们的君主一直在找这位未曾谋面的人,他们便觉得奇怪。
看着那火炉里的火光,祁容音声音平静,“照亮本君人生的光,若是灭了,该如何对这世间心存善念啊。”
“苏晏之若无君主之能,南国之人,会想尽办法让他死的。”
祁容音的目光看着外面的飘雪,“所有人都想他死,可我不想。”
“若他并非北国之君,而是东营帝后,就不会有人要他死了。”
“至少有我护他,他依然能站在至高之位,俯瞰众生。”
依然站在高处,却无人想再要他的命。
“苏晏之未有攻打南国之意。这南国的君主应该不会如此决绝。”
跪着的人,说话间有些犹豫,但也有些猜测。
祁容音垂眸,冷哼了一声,“人心难测,而顾璟旭若是回南国,有了杀苏晏之的能力,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动手。”
“想苏晏之死的人太多了。”
祁容音无奈的站起了身,走到了门边,看着外面不断落下的雪,“若是那些人里应外合,苏晏之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活不了多久。”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能力,才能与天下为敌。
苏晏之已经逆天改命了一次,而他又能让自己在这并不公平的世间存活多久。
“他需要有人站在他的身前,护着他……而本君,愿意做那个人。”
可能苏晏之并不记得,但是他却对苏晏之刻骨铭心。
那是他在黑暗无边的“猎场”里,唯一的……“光”。
恍惚之中,祁容音的目光透过白雪,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被接走之前,他对着黑暗的森林喊着,“喂!你要努力活着!努力活着!等我回东营!我会让你出去的!听见了吗?我叫祁容音!未来等我坐上东营之主,我会回来找你的!”
不知道,苏晏之那时听见没有,不过,他能活着坐上北国之君,真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