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容音在一座小镇上找了一个客栈,客栈不大,但是雅致,顾璟旭选了一间比较僻静的房间,进屋便睡了。
可苏晏之却是睡不着,在看着顾璟旭睡了之后,走到了前院,坐在凉亭之中看着顾璟旭送给他的糖葫芦。
一边看着,一边捏在手里转圈圈。
祁容音也睡不着,此前山城内多日连夜不眠,让他现在晚上精神,早晨困倦,也不知该如何调整。
坐到了苏晏之的身边,他撑着手看着苏晏之手里的糖葫芦表示不解,“你已经看了这糖葫芦一天了,为什么不吃?”
“我不喜欢甜的东西。”
苏晏之平静的说着,依然看着手里的糖葫芦。
“你没尝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祁容音皱了一下眉,伸出手想要拿糖葫芦,但是却被苏晏之提前一抬手,将糖葫芦护了起来,“别动。”
祁容音瞥了一眼那糖葫芦,抿了一下自己的唇,“你不吃,它就坏了。”
苏晏之眯起了眼眸,“坏了我可以埋了立碑,但你不能吃。”
祁容音对苏晏之无语,不过他懒得多和苏晏之计较这些,沉默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冬天的蓝天,看不见星辰,只见黑暗。
仰靠着凉亭的石凳子,祁容音怅然开口,“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温柔的方式对待自己和顾璟旭。”
苏晏之的方法太烈,太狠。
其实有很多的路,可以殊途同归,但是苏晏之好像选择了一条最惨烈的路。
苏晏之低眉,“没有温柔的方式,我的路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呢?不管顾璟旭怎么想,我希望你活着。”
“你和我回东营,我想办法救你,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祁容音不相信,就真的没有救苏晏之的办法了吗?
苏晏之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笑了一下,“那顾璟旭就做不成北国的帝王了。”
“那就不做,他回他的南国。北国谁为君不是你我的事情。”
祁容音皱眉,并不理解为何苏晏之一定要让顾璟旭坐上北国的帝王位。
苏晏之抬眸,“可我想让他坐上帝王位。让他的身上有我的影子,让他懂我,明白我的一切。”
祁容音皱眉,“就算他成了你,你死了,又看不见。”
苏晏之挑眉,“我可以做梦想。”
祁容音:“……”
完全被噎住了话,半晌才骂出一句,“你有病吧?”
“嗯,有。”
苏晏之说完,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糖葫芦,不理祁容音。
房间内。
顾璟旭见苏晏之不在自己的身边,睁开了眼眸,起了身,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在床边燃了一根烛,将苏晏之的遗书拿出来继续看着。
忽然,窗台被敲了两下。
“谁?”
顾璟旭目光一紧。
“太子殿下。”
话音落下,一个人影翻身进了屋,银白色的长发及腰,身上白衣落着羽毛,参差披拂,面容俊雅又高贵。
风瑜烬跪在了顾璟旭的面前,显着尊敬。
顾璟旭抬了手,示意风瑜烬起身,“什么时候下山的?慕言呢?”
“慕言在驻守边境之地,我来接应太子殿下。”
“不用接应。自会回去。”
顾璟旭手里卷起了画卷,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衣锦里。
“太子殿下,想让苏晏之和我们回南国?”
风瑜烬跟了一路,原本害怕苏晏之发现,不敢上前,可最近发现苏晏之的内力在慢慢的消散,功力已经散了三四成。
“嗯。想和北国签和平协议。”
顾璟旭并不避讳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引起两国纷争,若是苏晏之真的为民着想,也应该知道签订和平协议是最好的选择。
“可据我所知,傅小将军出兵了。”
“嗯,我知道。”
顾璟旭落着眉,对傅时霆出兵的消息并没有感到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轻柔的目光看着窗外,“他给的路,铺好了。的确可走上四国太平。”
“可这路上血太多,我不想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