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居然这么苦吗?”
苏松珏的目光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旱地沙漠,一声喟叹,“为何不向他国求援。”
狐跟着低下了目光,弯下腰身,用手握起了一点流沙,“他国,就是开心时施舍一点,不开心时,又何必管你死活。”
所谓助人,不过是富足的人在空闲之时的心血来潮,又有几个人,能将帮助别人当做一件正经之事来做。
不是自己的事情,永远没有那么多人为你着想。
若是活不下去,也是人各有命罢了。
“咕咕……”
忽然,一声鸽叫在沙漠空地上方扬起,四周零零散散的人用绝望的眼神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都抿着唇,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打下飞鸟了。
苏松珏目光一紧,“信鸽,还真是不对劲。”
话音还没有落,手上银针已经飞了出去,精准的打落了那信鸽,然后飞身将那鸟捏在自己手上,这是发现这鸽子腿上果真有一个纸条。
他将那纸条解开,发现纸条之上有一行字,“命之将尽,无力挽之,将另择主君。”
瞬间,苏松珏的目光沉了一下,看着上面的字条,声音沙哑低沉,“我们进沙漠多久了。”
狐也看了一眼那纸条,眼神平静,静默而道,“约莫两三月有余。”
“两三个月了。”
苏松珏这时又眯起了眼眸,看向说话的狐,他向着沾着的人走了一步,有些怀疑,“你该不会在带着我浪费时间和精力吧。”
毕竟拖的越久,救苏晏之的希望越渺茫。
狐站在风沙里,侧身看着不远处的山坡,“若没有我,再给你一年,你也找不到西域皇室。”
“那座山坡的后面,再走约莫半月,自然就到了。”
苏松珏皱眉,狐这么说也有道理,虽说他们走的都是看起来一样的路,但是这信鸽传信至少证明,这一条路定是对的。
但是他的确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不能再多耽搁了,手慢慢捏紧,“半个月之后才到皇城,等真的找到生蛊,再送回去,苏晏之早死了。”
狐的眼眸看了一眼前方,“苏晏之若是想活,自有保命的法子,若是不想活,就算逼他吃了蛊,也无用。”
苏松珏眉头拧着,“走了,得加快脚步,至少得在苏晏之死前赶回去。”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儿走了过来,他轻轻的拉了一下苏松珏昂贵的绸缎,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里透着疲惫,“能不能给我们那只鸽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苏松珏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将手上的鸽子肉握紧,蹲下了身,抚摸了一下那孩子的头,“若是哥哥有其他吃的,一定给你。但是哥哥没有……”
在这荒地之中,若是将手里的食物给出去,那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狐的目光落着,看着苏松珏手里捏着那一块肉,往前走,不知道是何情绪,目光扫了一眼四周,随后跟了上去。
走了很远,苏松珏这才开口,平静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将这个鸽子给她。”
狐落着眼帘,手背在身后,笑了一下,“就算你将吃的给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这个是事实,所以他并不在意。
“若是顾璟旭,他会怎么做?”
苏松珏忽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人,轻声问了一句话。
“若是殿下……”
狐皱了一下眉,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沙地,“不知,或许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吧,又或者也会放弃。”
他不是殿下,怎么会知道殿下所想,不过殿下那般的人,心善,看得人间疾苦,一定会驻足吧。
边境。
苏景宸醒来的时候,手上被一条锁链锁着,完全动弹不得,他一惊,“阿隐,你干什么?放开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