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之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只记得他和顾璟旭走在街道之上,然后顾璟旭向他动了手……
“他真的没有救吗?”
清醒的时候,好像听见了顾璟旭的声音,房间里有炭火燃烧的声音,有些温暖,没那么寒冷。
“公子不如另寻良医。”
那是一声叹息,是无能为力之时的长唉。
苏晏之躺在床榻上,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侧目的时候,顾璟旭正背对着他,对一个医者行礼,送那个老医者出去。
抬了一下手腕,发现手腕上的阳谷穴被扎了针,看施针的手法和力度,不像是北国的行针之术。
顾璟旭听见了声音,侧了一下眼眸,“醒了?”
苏晏之没有说话,想要动手将手腕上的针拔了,但是抬了一下另外的手腕,才发现自己手腕上被上了锁。
顿时,目光一沉,看向了顾璟旭,“什么意思?”
被盯着的顾璟旭眼神里透着温和,他悠然走到了桌边,自顾自的坐下,面对着苏晏之,发丝温柔散在身侧,轻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们都太累了。”
“让彼此都安静一会儿。显然,锁着你最简单。”
苏晏之真的太“闹腾”了,只要能和外面联系,必然会改变计划,和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对弈,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控制住他。
苏晏之眯起了眼眸,“璟旭的办法,还真是简单。”
顾璟旭冷漠一笑,“那多亏了你啊,苏晏之。这是你教我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坐下之后,单手撑在桌上,细长好看的眉目挑了一下,白衣落在桌边,凝着苏晏之,红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轻声而道,“这是第三次。”
苏晏之靠在床边,看着顾璟旭,“三次什么?”
顾璟旭长舒一口气,眉眼抬起之时,凌厉之气被遮盖了温柔,“劝你活着。”
苏晏之嘲讽的冷叹一声,收回目光,看着床头放着的那一盏明灯,“活着……好啊,活着,谁不想活啊!”
他若能好好活着,谁不想安稳的度过一生,他苏晏之这一辈子,可是一日安稳都没有度过。
“可拿什么救我呢,顾璟旭。”
眉目落下幽冷,苏晏之的眼神隐着如黑暗一样的孤寂,询问一句,“你拿什么救我?四个月,我想活,你能救吗?”
顾璟旭安静的看着苏晏之,凛冽的眼神,平静低沉的面容,抿着唇,没有说话。
苏晏之看着顾璟旭安静了下来,笑了一声,“你都没办法救我,劝什么活?顾璟旭,别太愚蠢了。”
“你现在的做法,你知道像什么吗?”
苏晏之抬了一下手,眼神晦暗,“你就像是劝那些服了剧毒的人,在他们临死之前,和他们说,你还有活的机会。”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剧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不觉得蠢吗?明明一点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他将手腕上的锁链举到自己眼前,看着那劣质的锁扣,根本不明白顾璟旭这么做的目的,“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劝我活着呢。”
“还是说,璟旭想让我有活的希望,最后再亲手磨灭。”
说着说着,苏晏之的目光更暗了,好像忽然想明白了,声音也变得沙哑散漫,“怎么,璟旭是觉得我苏晏之这一生不够悲惨,想让我继续有活下去的信念,然后再孤独的面对死亡吗?”
“你可真是残忍。”
顾璟旭眸色一暗,握紧了手,情绪激动了一些,“我没有!我只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