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霆回眸看了一眼林君澜,又看了一眼苏晏之,什么话都没有回答,默默地下了车。
看着身影沉默的傅时霆,苏晏之暗了眼眸,“他不对劲。”
林君澜坐在苏晏之的对面,目光也看向了傅时霆离开的方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这一路走来,傅时霆又有多少时候是对劲的,好像自从醒来便没有对劲的时候,将所有的情感都压在内心的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崩溃和绝望。
苏晏之坐在马车里,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向傅时霆默默对着山站着的身影,“我们都将自己的命留在了两年前,如今,早已经深陷无法自拔。”
林君澜眼神清冷,“只要我活着,他便也得活着。”
苏晏之回眸凝向了林君澜,黯然一笑,“可惜如今,凭你林君澜,已经拉不住他的手了。”
“两年前,你阻挡不了他离开的坚决,两年后,你依然阻挡不了他想死的决心。”
苏晏之眼神灰暗,隐藏多年的孤寂,“林君澜放下你的姿态,好好去了解他,或许你会发现,他在等着你救他。”
垂下目光,苏晏之跟着下了马车,走到了傅时霆的身边,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顾璟旭帮两个老人搬起了树枝。
顾璟旭本为金枝玉叶,如今也干起了粗活,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苏松珏走到了苏晏之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些干粮在吃,看着顾璟旭和两个老人的身影,念叨了一句,“他们真的很能吃苦。”
苏晏之目光幽深,声音里却是对这般命运不公的平淡,“是啊,他们很能吃苦,可命运为何让能吃苦的人,一直吃苦呢?”
仿佛苦的没有尽头。
“就不能给一点点甜吗?哪怕,那甜里满是遗憾。”
至少也是甜的。
无奈叹息之后,苏晏之也走了上前,默默地在顾璟旭的身后也搬起了树枝,帮顾璟旭减轻了一点重量。
南国皇宫,朝阳殿。
“陛下,璟旭殿下就要归国了。”
前殿,莫寒衣跪在地上,而顾璟溪坐在尊位上,额前碎发翡翠珠帘遮盖眼眸阴沉。
“璟旭殿下?这称谓是谁教你的?”
他一边批着手上的奏折一边回答底下之人的话,“莫寒衣,本王并无君王之责,不过是帮皇兄守着皇城,你的陛下是皇兄,也只是皇兄,可明白?”
顾璟溪对于莫寒衣的愚忠非常的厌恶,有些不耐烦的盖起了奏折,“还有事吗,没事就退吧。”
“是属下失言,属下知罪,只是璟旭陛下还带回了一个人。”
“谁?君澜吗?”
顾璟溪目光舒缓,对于皇兄归来他还是高兴的。
“苏晏之。”
“……”
听见这三个字,顾璟溪温和的目光瞬间一紧,没有说话,但是手上的笔却是断了。
“陛下心性仁慈,或许认为苏晏之那般怪物留在身边是能养熟的,可苏晏之真正如何,君上应该明白。”
“约莫四年前逼璟旭陛下作为质子,这般仇怨,怎么能忘。”
“君上,璟旭陛下所有的苦皆来源于那个怪物!一年前,璟旭陛下被叫做怪物,这一切都是源于苏晏之啊。”
莫寒衣的话越来越刺耳。
顾璟溪的眼神也逐渐被杀意掩盖,“怪物,是啊……他明明就是怪物,皇兄为何还要倾尽所有去救。”
“来了……也好,将皇兄留下,至于那个怪物,让他死在南国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